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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又一张的檄书如飞雪般飘洒进城中,上书窃取皇位之人弑父杀君残害百姓等种种罪行,皇宫里面的新皇与太后慌了,京城中各大世家们也都惶惶不知所以。 朝中文臣对谋逆之人裴褚口诛笔伐,?列数他重重罪行,称他为裴贼,甚至将先定王当年战死一事给挖了出来。 定王谋逆早有不臣之心! 寥寥几字,夹杂在数条罪状之中,?直直撞入裴褚的眼中,?一片漆黑,浓稠似墨。从前之旧事之真相恐怕这京中稍有底蕴的人家无不知的,?唯他仰仗着杀父之人,不知成了多少人的笑话。他死死盯着那几字,?倏而发出一声沉沉的冷笑,?终究还是将这维持了十数年的假面给揭了下来,迎来了裴家与皇族晋氏的决裂。 “城破之日,?皇族中人,?若不能从者尽皆斩杀!”生母荣阳长公主乃是晋家亲女,?可是怒火燃心的裴褚咬牙切齿,再也顾不得这一点,决心要将所有反他的皇族人斩杀殆尽,以告慰先定王之灵。 主帅命令一下,?上万的大军乃至将领傅征北等人再无顾忌,带着凛然的杀气开始攻打城门坚固的京城。 西北军本就是大晋最为精锐的一支军队,数十年来在西北御敌久经沙场,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京中的那些享久了安逸的将领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不出三日就有数名大将战死,更有沈将军,早与先定王关系匪浅,见不能敌竟然不顾府中的妻儿老小,众目睽睽之下归降定王世子。 守城的大将都降了一个,京中百姓的恐惧和消极蔓延到心头达到了顶峰。尤其是打城门口传来的擂鼓声喝杀声,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气日复一日地将众人的恐惧给放大。 高压之下,城中就乱了套,有匆忙想要举家逃走的,有趁乱抢掠财物犯下罪行的。此外,竟还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上书要另立新皇,他们觉得只要皇位上坐的人不是杀父弑君的贼人,想必定王世子一定会平息怒火,继续做晋家的忠良之臣。 出乎意料的是,如此天真的做法竟然还有不少人同意了,宗室乃至一些年幼皇子的外家在朝堂之上逼迫新皇退位,好保住晋家的江山不落入旁人之手。 何其可笑,当裴褚知晓朝堂如此做法的时候冷嗤了一声,亲自披甲上阵,主帅一上大军的攻势也更加凶猛,与黄昏日落之时攻破了京城的一个城门。 大军压城,本就溃散的人心如何能挡住。京城坚固的城门被攻开,身着铠胄的精兵长驱直入。 大军入京,就代表着新皇坐在皇位上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已然成了亡国之君。到了这个时候,一切都已明了。六皇子已死,先皇膝下的几位年幼皇子还只是垂髫小儿。 裴褚攻占京城之后无非两种做法,一是自立为帝,二是奉幼主登基而他为摄政王。 其实真正聪慧的人已然明白,到手的江山岂能拱手让予他人,以后这大晋的江山可要改头换面姓裴了。 不知那远在佛寺中的荣阳长公主心中是何想法,晋家灭裴家起,她即将从一朝长公主成为一朝的太后。 …… 大军攻京的同时,西北一处边宅中,阮夏夏穿着厚厚的裘衣一手托着腮,百无聊赖的看着小桃红她们刺绣。 西北苦寒,原本花容月貌的女子们从扬州到了这里,仅仅数月的时间脸上就显出了两抹浓郁的红色,皮肤也粗糙,干裂了许多。 这可怎么行?!阮夏夏越看越觉得心痛,还她貌美如花的红颜知己啊!只可惜到了西北,学了西北人豪爽大气的作风,这些女子也都不拘小节起来,眼睛瞥到小公子在那里唉声叹气,对视一笑,毫不客气地开口要为小公子介绍身体强健的郎君。 也不知怎么传的,也不知道流言是如何起来的。反正就是在阮夏夏同安佑之到了西北的第二日,就有人信誓旦旦的说阮家来的公子有断袖之癖,那个娃娃脸的青年男子就是他的相好。 这可差点把阮夏夏和安佑之气出个好歹,她见过关永新后让他帮忙查了查,呵呵,果然如她所想查到了乔小白花的头上。 她出京的那日,乔家的家眷连带着傅家、段家等都一同去了西北。乔萱儿自然也在其中。 她正跃跃欲试要给乔小白花一个好看,定王世子讨伐弑父之君的消息就传来了。 这下,她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这场战事和安佑之的身上,她已经暗中给阮家送去了书信,大军征讨所需棉粮等物资也都准备齐全。 只是,安定侯府可是切切实实地危在旦夕,这让安佑之如何能放下心待在西北。几乎是在消息传来的下一刻,他就收拾了行装想要重返京城,当然被阮夏夏毫不留情的拦下了。 “新皇杀了六皇子已经惹了争议,如今安贵妃还被关在冷宫,兄长又出兵讨伐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万万不会对你们安家动手,再次落人口舌。再者,恐怕新皇正焦头烂额地应对大军,哪有心思再来罗列罪名,对付你们安家。” “再说,你单枪匹马的回去又能做些什么?倒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待在西北,为西北做出一番贡献,这样等到大军入京你安家才有一条活路。” 她又劝又拉总算把安佑之这个人给弄回来了。可是她又陷入了愁绪之中,关永新有一封书信派上了用场,那安佑之应该做些什么呢? 缩了缩脖子,当她听到小桃红她们抱怨冬日的确过于寒冷的时候灵光一闪有了一个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