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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夜天眸中笑意更深。 珊瑚不知何时远远退在一旁,四处静悄悄,周围只剩下元嘉与秦夜天两个人,秦夜天俯身,直接把元嘉打横公主抱,大步向凤撵走去。 惯性让元嘉倒向秦夜天胸口,她下意识去抓他衣襟,换来头顶又一声爽朗大笑,她不免有些无语,“快放我下来,当心被别人看到。”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压根就没原谅他,只是给他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哪里就突飞猛进到公主抱的程度了? “公主何时变得这般畏惧世人眼光?” 抱着他的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纵然叫人看到又如何?难不成他们还要将此事告知库罗国王?” 元嘉:“......” 就很一言难尽。 在她印象里,秦夜天虽然情绪外放,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比谁都清楚,疯归疯,但从不做碰触底线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将她公主抱,这个行为不可谓不冒失——周围刚刚打扫完毕,谁也说不好在某个隐蔽地方会不会藏着库罗人或者北狄派来的探子,此时公主抱,不是落人话柄么? 当然,她之所以抗拒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没有彻底弄清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她不想与他有过多亲密接触。 如果不知道自己的心,她还能继续得过且过咸鱼下去,告诉自己秦夜天有脸有身材,与这种人来个露水情缘她不亏,但一旦明白自己的心,这种事情变得不可接受起来。 她能接受在形势所逼下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但接受不了自己喜欢了一个人品低劣的刽子手,并与这个刽子手难舍难分。 咸鱼并非事事都能退让,咸鱼也有自己的底线。 她的底线是她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她可以不思进取得过且过,但她不能自甘堕落与卑劣无耻的人同流合污,并与之共度余生。 她自幼所受的教育不允许。 她攥着秦夜天的胳膊,直接从他怀里跳出来,她的动作太突然,秦夜天完全不曾意识到,而突然跳下来的动作也险些让她直接跪在地上,万幸秦夜天反应快,一手揽住她胳膊,不至于让她脸着地。 “你这是做什么?” 秦夜天蹙眉。 “在事情真相没有大白于世之前,你是和亲使节,而我是和亲公主。” 元嘉推开身后秦夜天,手指撑地慢慢站起来,淡声道:“我的夫君是库罗国王,侯爷还是与我保持距离为好。” 秦夜天:“......” “公主开心就好。” 秦夜天叹了口气,抬眉瞧了眼不远处的凤撵,语气颇为无奈,“外面风大,本侯送公主回凤撵。” 元嘉的抗拒太明显,秦夜天一路上极为守规矩,就连伸出胳膊让元嘉扶他胳膊上凤撵时,都不忘在自己胳膊上搭了块帕子,规矩小心的模样仿佛是男德班长。 元嘉上了凤撵,他没有跟上来,只是隔着帘子与元嘉说着话。 清晨稀薄阳光自轿帘外透过来,男人银质抹额与长发在风中交织起舞,狭长凤目微勾着,映着几分晨曦的红,再配上信手拈来但又缠绵缱绻的情话,十足的女人梦中情郎模样。 元嘉收回目光,靠着引着闭目而躺。 秦夜天若想对一个人好时,他能体贴得让人的头发丝儿都是舒畅的。 一如现在对她。 莫名的,她突然有些期待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但又恐惧那一日。 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的信任付之东流。 但不管她害怕还是期待,那一日总会到来。 时间的流逝不会因为她的恐惧而停止。 很快,和亲队伍抵达库罗边境。 到了库罗边境后,秦夜天并不着急入库罗,反而就地安营扎寨,让队伍再次休整。 对于他这种行为,库罗使节颇为不解,“侯爷,马上便抵达库罗了,您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停下?” “我们一路上已经耽误太多时间,若是再磨磨蹭蹭,只怕会误了我王与公主的婚期。” 大抵是即将即将抵达库罗,库罗人说话硬气不少,连磨磨蹭蹭这种词都用上了。 此时秦夜天吃着烤rou饮着酒,听到这句话放下錾金莲花纹的酒盏,微挑眉,懒懒冲库罗人勾了勾手,“过来,本侯与你说原因。” 看到那双笑眯眯凤眼,库罗人心里打了个突,条件反射般想要赔罪,但赔罪的话尚未出口,忽而想起自己身后便是库罗,秦夜天纵然残暴不讲理,难道还能在他家门口把他杀了? 想到这,库罗人自以为有了依仗,站在营地没有动,“侯爷有话直说便是,我在这就能听得到。” “是么?” 秦夜天悠悠一笑,两指漫不经心划过一旁战甲,而后闲闲抬手,掌心银光划过,直直撞入库罗人的口中。 鲜血自库罗人口中喷涌而出,秦夜天撩起一方帕子挡在自己面前,血迹染红营帐,唯独不曾落在秦夜天身上。 “聒噪。” 秦夜天嗤笑,随手把帕子丢给一旁的秦四,“拖去喂狗。” 秦四:“......” 虽然很震惊,但丝毫不意外。 任何事情发生在他家侯爷身上都不叫意外,叫正常。 哪怕明日他家侯爷把前来迎亲的库罗王当场剁了,那也叫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