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我回家养猪了 第17节
沿着河滩上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唐新勇养鹅的鹅棚，唐新岚之前也来过几次鹅场，不过那时唐新勇技术还没到位，这孵化房是去年才新建的，就在河边一个小山包下面，山上都是竹林，倒也僻静，据说刚出壳的鹅雏不能受惊吓，也难怪唐新勇把孵化房建在了这里。 进去之前要先消毒，孵化房这边年前囤了许多消毒用品，疫情封村后，因为自己太忙没办法报名去卡口执勤，唐新勇还给村委捐了一批消毒用品，这也是为什么村支书听到陈大友连鹅场的鹅都敢偷之后那么生气的原因——要不是有唐新勇捐赠的这批消毒物品，他们村哪有那么快封村？ 口罩和防护服都能diy，可消毒用品这玩意儿到哪弄啊？ 隔着一道门，就能听到里面唧唧唧的叫声了，走进去之后，只见两边的架子上摆着一个个浅口的竹筐，里面一只只鹅黄色毛绒绒的小鹅雏簇拥在一起，虽然人工孵化没有母鹅，但孵化房里温度正好，小鹅们刚出壳，正是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时候，看到什么都想动嘴啄两下，唐新岚把手指头伸了进去，几只小鹅嫩嫩的小嘴巴立刻啄了过来，不疼，反倒有些痒痒的。 “小岚，这就是老支书送来的鹅蛋孵出来的小鹅，已经孵出来五只了。”唐新勇从角落里搬出来一个单独放起来的竹筐，乍一看，稻草里面是一大坨淡黄色的绒毛，凑近了一看，唐新岚差点笑喷了。 这五只小鹅大概是刚吃饱肚子，正犯困呢，竹筐里铺的稻草又很厚，小鹅们站不稳，一个个的慢慢堆到了一起，低着头，嫩黄色的小尖嘴藏在厚厚的绒毛里，远远看去，好像一大团绒毛，简直让她这种绒毛控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双手…… “别动！哥，你把这个筐借我吧，等我把它们带回去再还你。”唐新岚小心翼翼地把竹筐抱到自己怀里，几只小鹅似乎察觉到了晃动，蜷缩在一起蠕动了几下，又挤在一起呼呼大睡起来。 “啊啊啊萌死老娘了！” “主播别卖猪rou了！卖小毛团子吧啊啊啊！” “我闺女已经在哭着要养鹅了……” “虽然我也想，但建议前面的给你闺女看看大鹅叨人的视频~” 唐新岚抱着五只刚出壳的小鹅雏回家了，刚出生的小鹅吃食上要精细，好在唐家以前养过鹅，不用唐妈指导，唐新岚先拿开水把昨天吃剩下的米饭泡了起来，然后到院子里把上午刚从麦田里挖回来的鹅草翻了翻，挑出最嫩的洗了一盆，切碎后和泡发的米饭搅拌均匀，拿一个浅口的小搪瓷盆子装好了，放在一个大竹筐里，下面还垫了一块破布。 一切准备好之后，唐新岚特意拿来了三脚架，把直播给打开了。 第28章 网友们对这几只还没出生就没了妈的小鹅特别关心,一看主播把丧母小鹅给接回来了，忙在弹幕里关心起来，看到很多人都在评论区问小鹅从孵化房出来,直接放到没有空调的地方会不会冻死,唐新岚抿嘴一乐—— “放心吧，我们农村都这么养鹅的，刚孵出来的小鹅,要是有大鹅带着,晚上就缩在大鹅肚子底下，要是没有大鹅,晚上就跟我一起睡空调房,白天都放在厨房里,有炉子呢,不会冻着它们的。” 不过,很快大家就顾不上关心温度问题了，几只小鹅大约是饿醒了，唧唧唧地抬起头，左顾右盼地寻找给它们投喂的饲主。 唐新岚见小鹅找不到吃食的地方，连忙伸出手,一手抄起一只,送到了装鹅食的搪瓷盆边，把五只小鹅都抱过去之后,最先过去的那两只已经埋头大吃起来。 刚出生的小鹅吃不了太多，尽管吃的凶猛，奈何肚皮就那么丁点大,没一会儿就吃完了。 吃饱喝足,唐新岚把食盆拿出来,却并没有把小鹅捧回竹筐里，而是让它们在这个更大的竹筐里试探着到处走动探险，这几只小鹅和养鹅场人工孵化的那些鹅蛋一样，都是没有母鹅带的，所以有些技能就得人工辅助它们去学习。 看到唐新岚揪了几根鹅草丢到筐里，几只毛团子磕磕绊绊的跑过来啄食，有一只看起来格外呆的小鹅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去，急的拿嫩乎乎的小嘴巴去啄同窝兄弟的屁股，吃瓜群众差点笑死，还有人催着主播赶紧给人抱进去占个位置。 “没事的，其实它们早就吃饱了，我让它们啄点鹅草多动弹动弹，是等着它们拉屎呢。”唐新岚拿了个小板凳坐在竹筐边，闲着无聊，干脆跟网友们唠起了养鹅经。 这么丁点大的小鹅，肠胃又小又娇嫩，一天要吃十几顿，吃完就拉，没经验的光是每天给小鹅换草垫子都能累死。不过，他们上唐村因为水源丰富，往年没有大规模养猪之前，几乎家家都会养些大鹅和麻鸭子，唐新岚小时候还帮唐妈养过鹅呢，照顾小鹅的经验妥妥的！ “我们一般都是先给小鹅喂饱了，然后让它们在吃食的地方玩一会儿，过一会它们就会拉屎了，等它们拉完再抱回去，这样窝里的稻草就不用经常换了，两天换一次就够了。” “听到没有？这小鹅一天要拉十几次大便！还养不养啦？”省城的小区里，正在看直播的mama们赶紧趁机教育自家孩子。 毛团子固然可爱，可清理大便也很可怕，小崽子们果然被吓住了。 晚上，唐爸换班回来，听说闺女把孵出来的小鹅拿回家了，顺带着把叨哥也带回来了，叨哥看起来还很不情愿的样子，一直想扭头往鹅场的方向看，可是，等看到正在竹筐里唧唧唧吃食的小鹅之后，叨哥立刻张开翅膀狂奔了过来，吓了唐新岚一跳。 她并不认为一只鹅还能认出自己的崽，尤其叨哥还是只公鹅！众所周知，母鹅才是下蛋、孵蛋、带小鹅的，在他们农村，公鹅就只负责在每年配种的季节贡献种子，剩下的从来不管，可以称之为渣鹅了。 然而，叨哥好像真的认出了这几只小鹅就是他和老支书家的母鹅共同孕育的蛋宝宝们，这天晚上，它就一直跟着唐新岚，小鹅们进食的时候，他就安静地趴在竹筐边，把头伸到竹筐里，一双黑豆眼温柔地看着那几只小鹅。 夜里，见实在赶不走他，唐妈干脆把竹筐搬到了自己房里，又抱了一捆稻草来，在房间角落里给叨哥临时安了一个窝，让他守着那几只小鹅。 “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护崽的公鹅！”唐妈对此十分惊奇，也很纵容叨哥。毕竟，女人对于叨哥这样锲而不舍为“亡妻”报仇雪恨，又愿意照顾失去母亲的小鹅的公鹅，还是很有好感的。 两天后，唐新岚又去了一趟鹅场，把后出壳的五只小鹅也接回来了——还有四个鹅蛋没有孵化成功，不过这种孵化失败的鹅蛋也是可以吃的，唐新勇特意留了起来，连同鹅场里其他没孵化的鹅蛋一起，凑了一篮子，让她带回去烤着吃。 “这……好吧！”唐新岚知道堂哥是好意，可那四个鹅蛋她决定还是不吃了，找个机会挖个坑给埋了吧，一想到叨哥拼了命也要护着这些蛋宝宝，她却要当着他的面烤他的蛋宝宝吃，简直残忍！ 因为不敢当着叨哥的面烤喜蛋吃，唐新岚还特意跑到村委帮了一天忙，趁大家准备晚饭的时候，把唐新勇送她的鹅蛋烤了给帮忙的人一起吃了。 上唐村的本地土猪在网上卖得很快，现在存栏的生猪基本上已经卖完了，这时候，唐新岚突然听到了一个八卦——上次和他们村闹翻了之后，陈大郢那边居然也开始直播带货了！ 陈大郢那边的人虽然喜欢算计占小便宜，但不得不说，真正的手艺人还是有不少的，每次赶集的时候，集市上卖豆折、卖五香豆腐干、卖麻花米团麦芽糖的……十有八九都是陈大郢那边的，大约也正是因为自己也做买卖，他们知道做买卖能赚钱，才不想让唐新岚去帮他们卖货吧？ 问题是唐新岚从来就没想过要靠直播带货赚钱，最起码不是现在。靠自己的努力赚钱她觉得没什么，但仗着疫情期间城里人买东西不方便，就趁机去涨价坑人家，这事儿她反正是做不出来的，因此，自从上次唐爸和陈大郢那边谈崩了之后，她就彻底把这件事情给丢到脑后去了。 没想到他们居然自己开始直播卖东西了？难道那么高的价钱，还真能卖得出去？陈书记也不管？ “呸！卖给鬼还差不多！”一起值班的一个堂嫂幸灾乐祸道，“他们那直播我也看了，小岚你没看吗？就你说的那个弹幕，里面的人都要把他们给骂死了！” “就是！说他们黑心肝！发国难财！吃抗疫的血馒头，说啥的都有！” “你们还不知道吧？镇上根本就不知道陈大郢那边也开始卖货了，他们还在家里做梦呢！真以为只要东西先卖出去，镇上就能帮他们找车子运到省城去啦？” “我听说陈书记打电话把陈大郢的村长狠狠骂了一顿，还让他立刻停职检讨，听说新来那个村支书很快就要回来了。” “还有好笑的呢，他们村几个村干部都说直播能赚大钱，抢在直播前找村里人收了好多货囤在家里，这下好了，东西卖不出去，镇上还不许他们涨价，我倒要看看这帮黑心肝的会不会把家底子都给亏进去！” “烂在家里才好呢！一帮黑心肝坏了祖宗名声的东西！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三姑家的儿媳妇在镇里上班，人家说了，要是真让陈大郢那边趁着疫情在网上涨价卖东西，到时候说不定咱们整个镇上的物流都要被停了，那不是害了咱们全镇的老百姓？” “还有这种事？你快给我们说说！”正在准备晚饭的女人们满脸激动地八卦起来，还有人拉上唐新岚，问她这个大学生是不是这个理儿。 唐新岚还真没想到这一茬。 不过，这道理还真讲得通—— “陈书记说得对！现在电视上不都在说要严防疫情期间哄抬物价吗？陈大郢那帮人把平时集市上五块钱一斤的豆折，直接涨到了二十块钱一斤，这就是哄抬物价，而且他们还想占用抗疫专用物流，这就是公然违反国家政策了，幸好陈书记及时阻止，不然真叫他们把东西高价卖出去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进去吃牢饭了。” “还要吃牢饭？”吃瓜群众轰然，随即竟有些可惜，“陈书记晚说两天就好了，干脆就让这帮黑心肝的玩意儿进去蹲几天班房，醒醒脑子！”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进去吃牢饭是小事，万一上面因为这个不许咱们镇往城里卖东西了，那不是害了全镇人？” “真是一帮害人精！” 院子里正聊得火热，唐爸急吼吼骑着三轮车冲了进来。 “岚岚，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孙干事找你有急事！” 唐新岚一楞：“爸，我在摘菜，怎么玩手机啊？” 唉！真是可怜，放假刚回来那会儿，她还是爸妈捧在手心的小公举呢，现在就变成家里的共享工具人了…… “小唐，你看这事儿真是对不住，还得麻烦你……”终于接通了唐新岚的视频电话，孙今妍不好意思地把镇上想找她帮忙的事情给解释了一下。 也不能怪镇上一定要找唐新岚这个还在上大学的小姑娘帮忙，实在是，这事儿除了唐新岚，别人还真干不了！ “陈大郢那几个村干部，带人跑到镇上来了，说要是不把他们的东西给收了，就不守卡口了，把全村的老百姓都放出来，要死大家一起死。”孙今妍简直气得发抖。当初镇上鼓励各村发展特色产业，也给过陈大郢机会，谁知他们拿到贷款啥也没干，先把自家房子给翻新了，现在倒好，他们自己想趁着疫情囤积居奇，事情没办成，居然还敢赖到镇上来，拿抗疫威胁他们，这都是什么人呐？ “怎么会这样？”唐新岚也震惊了。 第29章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因为自己没有底线，就想去打破别人的底线，自己过的不好,就想让别人过的和自己一样惨,就比如陈大郢的村干部们。 陈新平也没想到，这帮人居然敢拿抗疫这件大事来逼镇上帮他们卖东西，最让人无语的是,那些东西还是他们自己花钱囤积了准备高价卖了坑人家城里人的……城里人是傻子吗？平时菜市场里几块钱一斤的玩意儿,现在花四倍的价钱找你买？还妄想占用扶贫抗疫物资专用物流？你这么能，咋不上天？ 可是,这件事情陈新平还不得不帮他们压下来,现在全国上下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抗击疫情,陈新平心里清楚,哪怕现在立刻就把陈大郢这帮村干部全给撸了，也无济于事，农村不比城里，换个领导就能换个风气，农村,尤其是这种大姓村落,一个村就是一个家族，换个村干部,只要还姓陈，就依然是他们家的，人家要是消极怠工,放开卡口不管了,那整个双弯镇的防疫工作就会彻底毁了。 他不能拿全镇老百姓的安危来冒险。 所以,尽管知道之前上唐村因为卖货的事情和陈大郢那边闹过不愉快，唐有才甚至直接把状告到他那里了，这种时候，陈新平也不得不让孙今妍找到唐新岚去镇上救火。 毕竟，他们全镇所有干部的个人账号粉丝数加在一起，也没有人家小唐同学的粉丝数零头多……简直是闻者落泪！ “爸，咱们现在就去镇上！”唐新岚站起来，从院子里正在蒸包子的大锅里拿了几个豆角干猪rou馅儿的大包子，吃饭是肯定来不及了，万一真让陈大郢那帮人把卡口给放开了，别说他们要遭殃，就连陈书记，说不定也要被撤职，没有陈书记在前面扛着，他们镇上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特色产业，只怕都要凉了。 父女俩也来不及吃饭了，一人叼一个包子，唐爸先骑小三轮回家，换了家里的摩托车，带着闺女，风驰电掣就到了镇上。 孙今妍直接把人带到了书记办公室，陈新平正在打电话，手边还放了一杯菊花茶，唐新岚看了一眼，那玻璃杯里几乎一半都是降火的胎菊，看来陈书记这次是被气得狠了…… 挂上电话，陈新平抹了一把脸，刚想说话，就看到唐新岚从书包里拿出来两个塑料袋，一人一包，塞给了他和孙今妍。 “陈书记，孙姐，还没吃饭吧？我们村委下午刚蒸的豆角干猪rou馅儿的大包子，你们尝尝！里面还加了切碎的酸豆角和酸辣椒，特好吃！” 她这么一说，原本被气得毫无胃口的陈新平也忍不住拿起一个包子，这包子做得特别大，一个包子能有他们食堂吃饭的碗口那么大，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馅料饱满的好包子，陈新平拿起来咬了一口，包子皮很薄，一口就能咬到里面的馅儿。 上唐村的猪rou自不必说，都是自家养的本地黑猪rou，选了肥瘦相间的五花rou，剁成馅儿，泡发的干豆角和农家自己泡的酸豆角、酸辣椒一起剁碎了，这样不用加盐，直接搅拌均匀，做出来的包子咸淡正合适，而且酸辣开胃，原本没什么胃口的陈新平都一口气吃了俩大包子，整个人被气得发懵的脑子都清醒了几分。 “这事儿闹的……老唐，委屈你们了！你放心，你们的委屈，镇上都记着呢。”陈新平愧疚地看着唐有才。 别看唐有才年纪大，却是双弯镇的村干部里少有的有魄力又能接受新事物的，当初他在双弯镇大力推广特色产业，唐有才是第一批站出来支持他的，非但如此，还帮他牵线搭桥，说服章家村也开始种植大棚蔬菜，都是村干部，陈大郢怎么就不能和上唐村学学呢？ 现在想想，难怪陈大郢的扶贫工作怎么都推进不了，感情不是推进不了，而是村干部截留了镇上给的资源，自己养肥了自己啊！ 想到这里，陈新平顿时觉得吃下去的包子都有些消化不良了。 “陈书记，事情我都听孙姐说了，我完全服从镇上的安排，只是有一点，我希望镇上能和陈大郢协商好，让我代销陈大郢的货没问题，但是我有三个要求。” “你说，能争取的，镇上一定给你争取！” “第一，价格我只能给到平时他们批发给小贩的价格，多一分我也不要！” “第二，所有货都要打包好运到镇上，由镇上派人和我一起验收，不合格的，或者质量有问题的，这个是绝对不能卖出去的。” “第三，陈书记，我这个人性格像我爸，您也别生气，我就是看他们陈大郢的人不顺眼！以后咱们镇上其他村要我帮忙带货都可以商量，可是，陈大郢不行！我就只能帮这一次，没有下回了。” 唐新岚护短又记仇的性子，真的和唐爸一模一样，你可以欺负我，但是决不能动我在乎的人，陈大郢敢当面给她爸没脸，事后还倒打一耙，想闹到镇上，把脏水都往她爸身上泼……她要是咽了这口气，今后是不是谁都能仗着乡里乡亲的不拿她爸当回事啦？ “岚啊，你少说两句！”唐爸没想到闺女一来就敢跟陈书记谈条件，又是感动又是忐忑，陈书记的强势在他们镇上可是出了名的，虽然闺女这么护着他，他是很感动，但万一惹恼了陈书记咋办？ 陈新平也楞了一下。 坦白说，自从到双弯镇做了一把手，还真没人敢这么当面怼过他，还敢跟他谈条件…… 不过，这唐新岚的脾气，还真对了他的胃口！ 做事有理有据，有魄力，还能担得住事儿，最关键的是跟他一样护短，还记仇……咳！这个就不能口头提倡了，但是不妨碍他在心里默默给小唐同学点个赞：好样的！要是连亲爹都不护着，这种人你还指望她关键时候能站在自己人这边吗？ “好！我代表镇上答应这三个条件！”陈新平拍板道，随即颇有些快意地补充了一句，“要是他陈大郢那边不答应，就让他们作去！镇上的派出所也不是吃白饭的，如今看守所里也空着呢~” 唐新岚没想到陈新平真的答应了，这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个，陈书记，要是今后我还干这一行，陈大郢那边换了好干部，愿意带着老百姓脱贫致富，我还是愿意帮大家在网上卖东西的。” “好！哈哈~小唐同学这么优秀，欢迎你大学毕业回乡创业！镇上一定全力支持！”陈新平又忍不住开始挖墙角了，基层留不住人才啊！要是能多几个像唐新岚这样有能力的大学生能扎根基层，他们这帮连直播都不会玩的老家伙，可就能彻底放开手脚干几件大事了。 唐有才张了张嘴巴，到底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他和老婆辛辛苦苦养猪供女儿上大学，为的就是让唐新岚能够到城里去安家落户，今后找个城里婆家，再不必像村里那些女孩子那样，年纪轻轻就被家务、孩子、农活磋磨得苍老又麻木。 唐有才没读过多少书，但是他喜欢看电视，也经常读报纸，知道城里的女人哪怕结了婚，只要有工作，照样能活得光鲜亮丽，身为父亲，他只有唐新岚这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想要拼一把，给女儿把后半生安排得好好的。 不过，唐爸也知道，陈书记说这些也没有私心，都是为了他们好。像他们这样的干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调到别的地方去了，要想建设好双弯镇，归根究底，还是要靠他们自己……他们这一辈已经老了，做买卖也不再是挑着担子去一趟集市就行了，网络上的那些事儿，他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唐爸现在非常矛盾，一方面，女儿能用自己在大学里学到的东西帮到家乡，还上了国家台，他这个当爹的真的很为女儿骄傲。另一方面，在唐爸心里，他女儿就是最好的，这十里八乡就没有配得上他闺女的男娃，真让闺女回乡创业了，以后难道要找个学历不如女儿的？唉，真是愁也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