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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灰暗,眼神无光,看起来像是张死人脸。 有车总比步行强,凌风上了车,手在口袋里面摸索道:“师傅,多少钱啊” 车门再次关闭,车子摇摇晃晃地启动,男人伸出两根手指。 凌风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通用的硬币看起来崭新,像是刚刚流通的一样。她想了想,把两枚硬币放回了口袋,从怀里拿出两枚铜钱。 两枚嘉庆通宝,原本被她埋在三清像下的香炉里。 世人皆知大五帝钱稀少,小五帝钱却很多。由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组成的小五帝钱也能起到辟邪招财的效果,如果再放在香炉里用香供上那么49天…… 开车的中年男人视线转了过来,凌风把那两枚看起来很新的嘉庆通宝放进了投纸币的口。 凌风朝他转头微微一笑,看见他明显滚动了一下的喉结。 “你要去夫子庙?”,男人问她。 “我去城南区木禾路”,凌风的目光落在了窗户上,外面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公交车边擦了过去。 凌风收回目光,把视线落在跟她一样的乘客身上。 车子不大,里面的乘客也不多,老弱病残座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一脸的褶皱,手里还柱了根树枝。 那树枝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枝干上的凸起被摩地平滑,整根树枝像是被包浆过的一样,看起来格外的光滑。 跟老人隔了一个座的是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做苦力活的,脸上一脸的灰尘不说,脚边还躺着一个大麻袋。 再往后的后半截车厢,靠着后门的地方坐着一个带小孩的阿婆,小孩坐在窗边,阿婆坐在靠过道的那边。 凌风走到了后面,坐在跟阿婆隔了一条过道的位置。她看着窗外,看见车拐向了东二环,看似准备出城。 有很多人都有这种经历,半夜睡觉睡的好好的突然感觉自己醒了,醒来的自己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可就是睁不开眼。不管你用再大的努力,用尽各种方法,掐自己的手臂却没有感觉。 这种经历多半是鬼压床。 但王宁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鬼压床。 他看见自己的床尾坐着两个女鬼,那两个长相可怖的女鬼看着他,用一种特别悲凉的语气唱起了《孟姜女》 “葫芦结籽生孟姜,喜结良缘遇范郎。 千古一帝秦始皇,拆散一对好鸳鸯。 范郎修筑长城死,孟姜哭倒长城墙。 贞烈女子性情刚,为保全节跳了江。” 孟姜女遇见被征兵的白面书生,本是一段大好姻缘,可惜军官强行带走了书生,最后死在了修长城的时候,尸骨埋进了城墙里。孟姜女哭倒了长城,向路过的秦始皇提了三个要求,最后跳海自尽。 那声音凄凄惨惨戚戚,再加上两个相貌可怖的女鬼一唱一和,唱到伤心处时血泪顺着脸颊而下,原本就破碎不堪的面容更加让王宁不寒而栗。 王宁想出声,嗓子像被扼住的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感觉自己全身像跌进了寒潭里,只有胸口处还有些温度,温暖着他的心脏。 那块白天花了大价钱的玉佩紧贴在他的胸口,散发着温热朦胧的白光。 正当王宁准备跟女鬼们僵持一夜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那凄惨的女声戛然而止,王宁觉得身体的禁锢也消失不见。 王宁从床上翻身而起,摸到放在枕边的手机,是来自中队的电话。 “喂,陈队,我是……什么?好个,我马上到!”王宁从床上翻身而起,发现那两只女鬼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他摸着自己胸前的玉佩,温软的玉料紧贴在胸口。 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吹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车,倒像是绕城而行。 凌风坐在公交车上紧了紧自己身上单薄的风衣,夜晚的寒意深重,有些微凉。 那个衣衫破旧的男人在之前下了车,后来车上上来了一个看似二十岁的女学生,化着一副看起来胭脂味很重的妆。她坐在了跟老人平齐的位置,看着窗外默不作声。 车路过一处工地,在靠近公路的拐角有一个不大的小土坡,土坡上有根冒出头的棍子,上面蹲了只漆黑的乌鸦。 路灯下,能看见那只乌鸦羽漆黑的羽毛,它张嘴叫了两声,拍了拍翅膀。 车停在了路边,不知道从哪冒出两个年轻的男人,先上车的人体格强壮,露在外面的颈侧隐隐露出一小块纹身。后上车的人身形瘦小,穿着黑皮夹克,袖子捋起一小段,能看见他手背上纹的蝎子。 那两个人目光呆滞地上了车,在看见坐在后排的凌风时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凌风漫不经心地打开折扇,空无一字的白色扇面上一闪而过一丝银光。 “找位置坐好”。开车的男人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车子拐上南三环,看起来准备往城里开。 后上车的两个男人老老实实地找个靠前的位置坐了,安安静静地像是空气一样。 跟凌风只隔了一条走廊的阿婆用一种看神经病人的目光看着拿着折扇的凌风。她动了动身边年龄不大的孙女,小女娃揉揉眼,奶声奶气地问她:“阿婆,你干嘛啊” 阿婆弯下腰声音很是温柔地说:“囡囡乖,这样睡不舒服,婆婆抱着你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