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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语尘来到闹街上,走到熟悉的街道上停下来,要了一份糖炒栗子后便停驻在原地等老板炒好,等了不多久,栗子没包好,倒是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叫唤住了。此人衣着华丽,仪表整洁,距离近了后还能闻到一股子香料的气味,靳语尘垂下眸子,心里有了答案。 “这位公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这人莫名其妙的走到自己跟前,一直盯着自己看个没完,还有一言不发的。 “太美了”这人惊叹着,“来苏杭这么些年,竟是没见到过像公子这样绝色的男子”闻言,靳语尘只是淡淡笑了笑:“多谢夸奖,不过在下倒是经常会被人误认为是女扮男装的女子,这副容貌可给在下带来了不少非议。” “那是那些目光粗鄙,粗鄙之人怎能发现这天赐的美好?”那男人仍旧一脸的欣赏和陶醉,“公子你这容貌,生得可真是好,仿佛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没有一丝瑕疵。” 这位公子莫名其妙的,说的话也怪的很,靳语尘面露尴尬之色,却又不好把话说重,只好敷衍的回了一句:“谬赞了。” 眼看面前的美好人儿对自己面露不悦,这人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抱拳说道:“不好意思,在下旭凤,是南风馆的乐师,刚才是过于沉醉公子的容貌了,还望公子见谅。” 果然是南风馆的人,靳语尘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人,心里盘算着什么,一瞬间细想到很多利害关系,在脑中构思着一张完美的网图,最终化为一句:“无碍,可是有其他的事找在下?” “这样,”旭凤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方雅楼,说道,“我今日出来有急事在身,不能再这里多做停留,但我与公子一见如故,实在想要教公子这位朋友。那边便是南风馆,明日公子可凭着我入幕之宾的身份进入到我房间里来,不止公子姓名,待我回去和下人知会一声,以免懈怠了公子。事发突然,公子不要介意旭凤的唐突”靳语尘摆摆手:“哪里哪里,相逢即是有缘,旭公子不必这般拘束,在下姓季,名语尘。季节的季,语言的语,尘土的尘。” “季语尘记住了,望季公子明日肯赏脸来南风馆一趟旭凤觉得,怎么样都要让馆主见一见公子你的尊荣。”旭凤说着,又是一俯身。 靳语尘连忙将人扶起:“说了不必那般拘束,在下明日定腾出时间去贵馆一趟,旭公子方才不是说有要事在身吗?还是快些去忙自己的事好了。” 说到要事,旭凤浑身一惊,随即拍拍自己的头:“确实,这事很急,那我就先走了,季兄你一定要来啊!” 靳语尘点头,向他挥了挥手:“去吧,明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旭凤满意的走了,靳语尘转身接过老板的糖炒栗子,对着老板说道:“你多派些人将南风馆所有人都盯紧了,尤其是南风馆馆主郑明杰,他与什么人有过交集,一个都不能遗漏,南风馆那么大的排场,背后不可能只一个郑明杰。” “是,主子。”店老板伸出手,接住靳语尘递过来的糖炒栗子的钱。 哼,来了苏州,才是靳语尘的天罗地网。 靳语尘将手里的糖炒栗子带回去的时候栗子都凉了,靳语尘剥了一个给沈轻别,后者吃了一口便皱起眉:“怎么去了那么久,这炒栗子还是要刚出锅的才好吃,这都已经凉了。” 靳语尘倒是毫不介意的给自己剥了一颗来吃,回道:“在路上耽搁了会,明日我要去一趟南风馆,轻别你可有兴趣?” “怎么突然说到南风馆了?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苏州新开的一间雅楼,才开了几年,根基不深,规模倒是很大。里面的东西都新奇,我敢说轻别你一定没遇到过,要不要明天随我去看看?”靳语尘知道沈轻别向来喜欢新奇的东西,不免故意这样说吊起她的兴趣。 “新奇的东西里面,是做什么的?”沈轻别果然起了兴趣。 “到时候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靳语尘反勾一句,“不过去之前你要好好乔装打扮一番,换去这一身女儿装,装作一个翩翩公子跟我进去,能得到很多优待哦。” 沈轻别皱起眉:“什么地方非得我男装才行?” 靳语尘想了想,说南风馆是青楼也不是很准确,听得南风馆是以歌舞和音律为名的,那便是普通雅楼了? 这样想着觉得还挺合理,便说了:“是一间比较特殊的雅楼,里面的人善于表演歌舞和奏乐。” “那干嘛非得换一身男装。”沈轻别懒洋洋的倚靠在亭子边的围栏上,郁闷道,“再过几日就是才艺大赛了,我不想去”“不想去的话就要乖乖跟我去南风馆,南风馆有个活动在才艺大会那天举行,如果你能和我一起说服父皇去南风馆那边的话,你就可以不用委屈自己迎和我父皇。至于南风馆的活动够不够资格入父皇的眼,这不等着我和你明天的体验结果吗?”靳语尘坐在她身边,手上仍没有停下剥栗子的举动,剥了很多放在手上,沈轻别一伸手,他就往她掌心塞一颗。 听这么一说,沈轻别眼神里闪过一丝光亮:“可是当真?我不用再去才艺大会的事?” “才艺比试年年都有,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老规矩了,没一点新意,说是想要在里面提拔人才,可你知道京城里饱读诗书的人你要有多少就有多少,根本毫无意义,还不算你在里面灌水的事,才艺大会就是一个大型的媚俗会场,由苏州刺史做东撑起来的形式而已。”靳语尘娓娓说道,“父皇是将门之后,来到苏州便去看才艺比试,只是走个样子给做臣子的看,其实他心里应是不愿意在那个地方多做逗留的,你有多厌恶那个地方,父皇他也不一定喜欢,只是苦于没有另一个高格调的乐子供他选择,所以他才不得不去观看才艺比试。父皇做了二十几年的大将军,多年在战场上厮杀,可突然做了皇帝,他难免会不适应,害怕自己身为武将的鲁莽和冲动暴露出来,这些年来他少不了私底下看书掩饰,但习惯终究是习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说不喜欢,就怎么也不会喜欢。”说完,将手中剥剩下的壳,一举抛入湖水中,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