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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我亲爹 第35节

    “这事就说来话长。”冯相合上书。

    原来段枢密使是皇帝的第二任枢密使,第一任是安重诲,昔日皇帝为节度使时,安重诲就是皇帝身边偏将,亦是心腹,并且两人私交甚好,所以后来皇帝登基,就把安重诲提成了枢密使。

    安重诲做了枢密使后,对皇帝也是忠心耿耿,只是唯有一件事,他做错了,那就是陷害潞王。

    皇帝登基后,对自己仅剩的几个儿子比较疼爱,甚至连不是亲生的潞王也视如己出,潞王当初随陛下南征北战又立下不少战功,所以潞王虽不是亲生,却是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

    潞王一封王,二皇子和三皇子就坐不住了,潞王虽然不是陛下亲生,可却是陛下养大的,甚至还上了家谱,再加上潞王年长,占了一个长字,二皇子和三皇子生怕皇帝一时糊涂,立了潞王为太子。

    于是两人就找到了安重诲,安重诲以前常到陛下家中做客,所以二皇子三皇子,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个皇子也对他十分尊敬。

    安重诲也觉得二皇子做太子对自己更有利,就利用自己枢密使的便利,捏造了潞王要谋反。

    潞王因此差点丢了王位,只是皇帝到底不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会背叛自己,就让人彻查,结果一查,诬陷的事就露馅了,虽然安重诲没被爆出来,可谁都知道肯定是安重诲干得,皇帝因此就冷了安重诲。

    本来皇帝虽然恨安重诲诬陷自己儿子,可和安重诲的情谊还在,也只是冷落,甚至都没撤职,可安重诲却因冷落愤愤不平,经常私下抱怨,结果这事被当时的枢密副使知道,枢密副使就把此事捅给了皇帝,皇帝得知后大怒,就下旨令安重诲自尽,然后提拔了枢密副使做了枢密使,这就是如今的段枢密使。

    林风恍然大悟,“所以二皇子是故意揍的段枢密使,因为当初段枢密使踩着安枢密使上位。”

    “不止如此,安重诲当枢密使时,军权就相当于在二皇子手中,可如今枢密院段枢密使当家,二皇子根本插不进去手,就连之前皇帝让二皇子去枢密院学习,段枢密使也只是让二皇子在一边坐着,如此,二皇子怎么能忍。”

    林风听了,“如此说来,这二皇子打段枢密使还真不冤。”

    冯相摇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二皇子的错,二皇子为了太子之位,伙同安重诲陷害潞王,事情败露,安重诲被冷落,却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错,甚至还在段枢密使前抱怨,段枢密使本来就是皇帝心腹,岂有不报告皇帝的道理,如今段枢密使掌兵权,二皇子想要,段枢密使不理,这才是聪明的做法,他本就是皇帝的心腹,皇帝信任他才给他兵权,他要和皇子走到一起,皇帝第一个办的,就是他。

    所以今天的事,看着皇帝偏疼儿子,委屈了段枢密使,可等今天一过,皇帝事后反应过来,段枢密使保准更受宠信。”

    林风目瞪口呆,还能这么解释。

    “二皇子虽然是皇帝的儿子,可也只是儿子,皇帝只要不死,他就不该窥窃兵权,看着吧,过几天陛下想必有别的举动。到时,二皇子肯定没心思放在你身上。”

    林风听了,半信半疑的回去了。

    没过两天,皇帝果然下了一道圣旨,瞬间改变了整个朝廷的风向。

    在西边镇守藩镇的潞王,被皇帝特准,回京过年!

    *

    京城最大的珍宝楼,林风看了一眼匾额,抬脚走进去。

    “这位小郎君,您来了,”门里的小二一见,忙迎上来。

    “你们这有掌眼的先生在么?”

    “在的,在的,小郎君可是有宝物要鉴定?咱们珍宝楼的掌眼在行内都是鼎鼎有名的,不知小郎君要鉴的是何宝?”

    “哪位掌眼精通玉佩?”

    “原来是玉器,本楼许先生最擅长,小郎君这边请。”

    林风跟着小二上楼,上了二楼一个雅间坐下,然后小二跑去后面叫掌眼先生。

    林风从怀中摸出最后一块玉佩,青玉玉佩放在桌上。

    上次王十一郎鉴定红玉玉佩的事给了林风启发,有时找爹不一定非得按人名找,也可以通过物找,毕竟玉佩这种东西,私人性还是很强的,直接找高人鉴定玉佩,也未尝不是一个好法子。

    所以对于最后一块玉佩,林风也有样学样,想找人鉴定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玉佩之主。

    其实林风本来是想直接拿玉佩找王十一郎鉴定的,可他生怕这青玉玉佩和红玉玉佩似的,再牵扯出什么大人物,到时一块玉佩能说是意外,两块玉佩总不能说是意外吧!

    所以深思熟虑后,林风决定还是找个掌眼先生看看吧。

    这不,他就带着最后一块玉佩来了。

    第44章 (一更)

    很快, 小二带着一位掌眼先生回来。

    “这就是许先生。”

    林风起身拱手,“在下有一玉佩,想请先生掌眼, 有劳了。”

    “客气,客气, 份内之事。”许先生也拱拱手。

    两人坐下, 林风指着桌上的玉佩, “就是这块青玉玉佩。”

    许先生从桌上小心拿起,对着玉佩仔细看看, 然后说:“这块玉质地细腻, 毫无杂色, 其色淡青,而略有些偏黄, 应当是青玉中的珍品,若郎君以百两白银买下,那就是捡漏。”

    林风忙说, “在下并不是想估价格,在下只是想知道,此玉的来历,不知掌眼先生能看出一二不?”

    掌眼先生拿着玉佩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 摇头, “世人多喜青玉, 哪怕珍品,亦是不少,这玉佩又是寻常样式, 也并无标记, 恕老夫无能, 看不出。”

    林风一听很是失望,想不到最后一块玉佩虽然也是好玉,却是没有标记的大众款。

    不过倒也能理解,古代逛花楼也不犯法,要是能见到花魁,甚至在许多文人墨客世家公子眼里还是雅事,够吹嘘的,所以一般会直接报真名,但凡不报真名的,那要么是家有悍妻,要么是实在身份不便。

    既然身份不便,那留信物时,除了惠明郡主那种不怕天不怕地不怕敢留带标记的,大多会选择不暴露身份的。

    所以掌眼先生说这块玉佩并无印记,倒也不是不可理解。

    只是可以理解,却不能不失望,本来以为找了条捷径,谁知居然走不通,林风都寻思要不要再把玉佩拿给王十一郎看看,不过林风摇摇头,这玉佩上一点标记都没有,就是王十一郎,只怕也看不出什么。

    林风叹了一口气,拿回玉佩,摸出银两,放在桌上,然后起身走了。

    *

    皇帝让潞王回京的消息一传开,整个朝廷就炸了。

    大家都知道潞王当初被弄到西边藩镇就藩,是因为前枢密使的陷害,陛下最后虽然替潞王平反,可到底知道了潞王非亲生子,不能太过宠信给潞王希望,就把他分封出去。

    如今二皇子刚被关禁闭,皇帝就召潞王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帝又起了立潞王的念头。

    众朝臣不由打起小九九。

    二皇子府

    “砰——”二皇子举起一个花瓶,狠狠砸在地上,“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立那个螟蛉子做太子么!”

    “姓段的,你好手段!”二皇子咬牙,一把把桌上的茶盏都扫到地上。

    二皇子把屋里能砸的都砸了,气喘吁吁摊在椅子上,“爹,你真是老糊涂了,亲儿子不封,封一个螟蛉子!”

    “爹确实老糊涂了!”一个也穿着皇子服饰的青年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二皇子一见来人,顿时嗤笑,“哎吆,我的好弟弟,你来了。”

    来人,正是隔壁的三皇子。

    三皇子进来,小心地避开满地的碎渣,走到二皇子身前,“二哥。”

    二皇子忙制止,“别,老三,在我面前就别装,你做那些事,爹不知道,我可一清二楚。”

    “二哥说什么呢,小弟每日在府中读书,连王府大门都很少出,二哥你要出什么事,可别赖在小弟身上。”三皇子笑着说。

    “呵,在府里天天读书,九经你读了几本,名声倒是厉害,什么勤奋好学,礼贤下士,你读书?打名声的吧!”三皇子不屑道。

    “就算小弟有些沽名钓誉,也没碍着二哥你啊,不过如今潞王回来了,小弟可知道,肯定碍着二哥你了。”

    “难道不碍着你?”二皇子瞥了他一眼。

    “当然也碍着小弟了,可二哥,咱们俩可是一母同胞,咱们争太子之位,是好rou烂锅里,可要是被潞王得了,那可就是咱们俩把好rou拱手让人了。”

    二皇子听了不出声,确实,他和老三再争,毕竟是一母同胞,可对于潞王,那可不是他爹的种。

    “那你打算怎么做,我现在可是被关在府里,哪里也去不了。”

    “我的王妃快生,无论是孙子还是孙女,爹定然大喜,到时肯定要大宴群臣,你是孩子的二伯,没有不到场的道理,到时我给爹求求情,爹肯定会放你出来的。”

    二皇子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同时心里微酸,老三成亲不久,王妃却已经有身孕,并且太医说很可能是男胎,他成亲多年,王妃性子厉害,却只有两个郡主,如今老三媳妇这一生,怕就是长孙了。

    二皇子都心想自己趁着禁闭是不是再和王妃努力一把,要是有个儿子,说不定他爹也高兴些。

    “行,那二哥能不能出去,就指望老三你了。等二哥出去,二哥要那姓段的好看!”

    三皇子见协议达成,就说:“那弟弟就不打扰二哥禁闭了。”

    三皇子走后,二皇子一脚踹开椅子,咬牙,“姓段的,潞王,你们等着!”

    *

    和几年前因为牵扯谋逆暗淡出京相比,这次潞王回来,可谓是大张旗鼓。

    潞王带着一众家眷浩浩荡荡的进京,也没回自己的府邸,就直接到宫里给皇帝皇后请安。

    端明殿

    林风站在殿内,看着四十多岁潞王一进来,就直扑皇帝,抱着皇帝大腿痛哭:

    “爹,儿子在西边,日夜想念您,不知您身体可好。”

    皇帝也抱着潞王,哭道:“我的儿啊,我也想你啊,以前你天天在我跟前,如今却好几年没回来,爹这心里,天天挂念着你啊,来,快让爹爹瞅瞅,长变样了么?”

    皇帝看了看潞王,顿时心疼,“黑了,可见西边太阳大,我儿都风吹日晒成煤球了。”

    林风没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好在皇帝潞王父子俩正抱在一起大哭,父子情深,也没注意到。

    林风忙抿抿嘴,保证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皇帝和潞王才止了哭,皇帝心疼地拦着潞王,“我的儿啊,好几年你都没在京城过年了,每逢过年,看到你不在,爹心里都空空的,如今你好歹回来了,可要在京里陪爹好好过个年。”

    潞王立刻说:“儿子每年过年也想念爹爹,爹既然叫儿子回来,儿子一定好好陪您过年。”

    “好好,还是我儿孝顺。”皇帝开心地摸摸潞王头。

    潞王也孺慕地看着皇帝,皇帝心一软,“这次过年后,你也别回去了,留在京中陪朕吧,朕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看你们几年。”

    潞王大喜,“儿子但听父皇吩咐。”

    旁边,林风看得目瞪口呆,原来撒娇是不分年龄的,只要拉得下来脸,“四十岁”的大儿子,也可以抱着老爹大腿撒娇,老爹还挺受用。

    林风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对他爹冯相太冷淡了,他认爹这么久,都没对他爹撒过娇。

    林风心中微动,他要不要也回去试试。

    于是,在这天下值后,林风就跑回了家,然后去了他爹书房。

    他爹一如既往在书房看着的他的宝贝书,林风伸头进去,悄悄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