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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跟任何一个正常人一样,时间能让彼此的感情逐渐加深,哪怕我们从不曾见过面。但是我能从他写的信里面看出他大概的形象,一个喜欢奢华品,有良好教养,高傲,内心时常处于暴躁却能压抑住,对待自己人很有想法,对待外人很冷漠的……中年或者接近老年的男人。” 我的视线从我干净的双手上,又逐渐转移到自己的鞋子上。耐克的运动鞋,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双鞋子,查理今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我想他是很老了,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卡莱尔轻声说,“爱丽丝没有看到他的脸孔,但是他穿的衣服应该不适合老年人。” “很年轻……”我还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劲,只是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再第二次总结了。“我其实很多时候都怀疑他在对我说谎,因为他过的生活像是空中阁楼那般的诡异,过于古老。可是一想到他说过他是个说谎都说习惯的人,我就释然了。每当我无法了解他说的是什么,我就大概会怀疑他在逗我玩。就好像我有那么多信友,是锻炼自己的社交能力,外加更了解这个世界,他交信友为什么就不能是为了缓解自己的说谎癖好。 “他说过他不会对我说谎,但是我从不会相信。我更倾向于,他只对我说谎,然后他说谎说够了,就能对他认识的人说实话。毕竟正常人,比起跟个不认识没有见过面的人来说,他周围的人更重要不是吗?就像是我会选择跟信友说谎,而不会轻易开口就欺骗查理一样。” “那现在你还觉得那都是谎言吗?” “如果他是一个吸血鬼,那我相信他说的话。”那些生活套在一个老吸血鬼身上,是很真实的。不过就算他是个人类CEO,或者是富有的吸血鬼什么的,现在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他是不是想见你?”卡莱尔想了想,又补充,“写信给你,希望能与你见面。” “就一次,用他抽风式的,完全不知所谓的表达方式,来要求约会。”我努力地回忆,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让指甲泛白。 “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谎言 你像是黑暗里面唯一的阳光,让我看清楚了真实的存在。 现在你是否快要黯淡 你怀疑自身的存在 不能让你腐朽下去, 我想见你,我的克莱尔。” …… 这就是那封信的大概意思,我梦呓地喃喃自语出来。眼神无法聚焦在此刻的空间里,我仿佛又回到华盛顿大学的图书馆里面,哥特式立柱下面的灿烂阳光,细碎的光点洒在那个男人的头发上,明亮得如同太阳。 “他想杀了我,一开始他想杀的就是我。”悚然惊醒,我才发现C的信根本不是跟我约好见面,而是他已经打算在见面的时候就杀了我。 “也许,我对他不够了解,所以无法用一封信就断定你的结论。最后,他并没有杀了你。”卡莱尔静静地听着我的话,他实在很合适当一个倾听者,什么时候该沉默,什么时候该开口他将那种节奏把握得分毫不差。 “我了解,该死的,我不该将他的话都当成八分谎言两分真实来听,如果他从来都没对我说过谎,那以他那种在信件里透露出来的性格。他应该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他觉得该亲手将我送入地狱里。”我后知后觉地恐惧起来,但是一种疯狂的冷静却让我维持着自身的理智运转。“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利用价值让他能跟我维持这么久的信件联系,不过我不需要知道,我只要知道他想杀我就够了。” 黑暗终于吞噬了大片紫色的光线,卡伦家客厅的地板覆盖上了一层薄膜似的冷灰色。 得出这种福尔摩斯式的结论,让我有种自己穿越到侦探小说的错觉。这里是暮光之城,难道我以后跟人交往都要注意那个家伙是不是非人类。 我现在完全不纠结C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他不是同一个物种,没有相同脑回路。 “他没有杀了你,克莱尔。”卡莱尔让我让注意点给挪回来,他显然觉得那个吸血鬼根本就不想杀我。 “难道我还有价值没有利用完,你觉得我有什么价值?”我问他,这可是一个货真价实可以跟C沟通的相同生物。 “你很有潜力。”卡莱尔如此总结,“虽然你没有感觉,但是你跟普通人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我一脸囧地看着他,这是什么答案。我阴森了那么多年,是个普通人都觉得我不普通。“不是潜力,是价值。” 卡莱尔注视了我一会,他专注看人的视线很直接。眼珠子在眼眶里面像是雕琢过细的工艺品,无动于衷也不泄露任何灵动的情绪。我挺直后背,长发散乱地披在身后,双手的交握不放松一刻,跟他互瞪。 “没有任何价值。”卡莱尔说,他微微地耸动肩膀,像是他必须要深呼吸一样。“对于我们来说你没有任何必须的价值,你只是我们的朋友,克莱尔。” “真不幸,希望那些吸血鬼警察不会知道你们有个人类朋友,我已经能看到自己被撕成rou干,挂在在奥林匹克海岸线上飘荡,眺望太平洋。”我瞪着死鱼眼,要笑不笑地说。 “如果你说得没错,是因为你有某种价值而逃过厄运,那么他一定还会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很危险。”卡莱尔说完又立刻补充,“那些所谓的警察不可能知道你的存在,没有人会告密,相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