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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不好吗?你们之前一直在催促,听说因为收不到还有人以死相逼的。” “可八贝勒将所有人都写死了!” 印铸局官员笑容中透着苦涩,形成一个痛苦的假面,若非是胤祐在他面前,他恐怕得哭泣出声。 八贝勒写的是话本,是话本啊! 话本是可以浪漫主义的,是可以虚构的,能不能给看客们一点点盼头,能不能! 胤祐见状,倒是觉得这位印铸局的官员倒是挺有得了郁症的征兆。 那官员哽咽一声:“下官还需回印铸局复命,失陪了。” 胤祐忙摆了摆手,生怕他真的在自己面前哭出来。 待他失魂落魄地走远,听见动静的胤禩已是将门给拉开。 “什么风把七哥给吹来了?” 胤禩眉眼上挑,脸色红润,而且由于填完了三大巨坑,令他神清气爽。那感觉,如同难产了三年的李靖夫人生下哪吒,如同便秘了许久突然之间一泻千里,就一个字,爽! 胤祐瞧他那小样儿,轻笑道:“外头有些流言蜚语,说你得了郁症,我担心八弟,这才来看看。” 胤禩随意道:“都是些流言。我再好不过了。” “那是,印铸局的人都说了,你将大唐与兰陵王之中的人都写死了,要不是因为八弟在宗人府,恐怕家中都要被各路人前来拜访淹没了。我可是听说了,有人为了让倾城写个好结局,斥重金送去八贝勒府,结果被八福晋退回去了。” 胤禩不在的这段时间,八福晋一个人撑起八贝勒府,彪悍本色使人敬畏而不敢冒犯,加之胤禩本人并不在府中,分担了部分压力给宗人府,倾城那被曝光出来四个名字带来的风波时间久了也就慢慢过去了。 有关于八贝勒不是端正先生的传言则越来越响亮,民间的大部分舆论已然认定了“倾城是被污蔑的”。 胤禩眨眨眼,立刻改口道:“其实我还是得了郁症,因为得了郁症我忧思焦虑,又使得我创作之感爆发,这才将结局都磨了出来。” 他用“磨”这个字,意思是自己的结局都是精心打磨过的,不存在任何“敷衍”。 胤祐见他又认下了自己得了郁症,哑然失笑:“八弟放心,从这儿出去以后,我不会将你装病的秘密说给别人听。” 要是让人知道老八捅人心窝子还特别开心,以后他走在街上还能安好?真的不会被人拖到小黑巷子里套麻袋狠狠揍上一顿吗? 待说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后,胤祐将话题引到了如今的朝局之上,他轻声告诉胤禩:“十四去了兵部历练,打算去与十弟争。” 原本老十在兵部发展好好的,只是老大已经有了军权,他的发展受到限制。 这会儿十四过去与他扎堆,一山二虎的情形,那就更难过了。 “十弟外愚内智,不会有大问题,”胤禩对“隐形人”老十的评价很高,在他看来,老十才是藏拙的行家,藏到连汗阿玛、兄弟都发现不了他的“大智若愚”。 他们三兄弟之中,胤禩之前最担心的是老九困于上一世记忆,现在老九也走出来了,胤禩几乎没有什么压力。 所以他明确与胤祐表示:“我无心参与那些是非,现在关在宗人府倒还关出瘾来了,希望再过几个月出去,现在这时机不对,我可不想出去面对看客们的狂风骤雨。” 胤禩之后的打算,是“顺其自然”,是“顺势而为”。 胤祐探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神色轻松,与老八亲切地许诺道:“待你出来,七哥请你喝酒去,咱们兄弟两个许久没有聚过了。” 胤禩目光微闪,接过了胤祐抛出来的橄榄枝,笑道:“好!等我之后出来,一定赴约!” 送走了胤祐以后,胤禩坐在窗边深思许久。 七哥这是打算拉他一块儿,组成“不争”互助联盟? 就只兢兢业业做自己手中的活儿,不参与党争,这样的儿子啊,即使不是汗阿玛最宠爱的,却也一定是汗阿玛最满意放心的。 至于老大,哎,銮仪卫的情报核心现在都转交回汗阿玛手里了,胤禩“休沐”中,管不到他了。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凌普被剥夺内务府总管之职,罪名多到数不胜数,从中饱私囊,到为太子挪用皇上的钱袋子,再到家人侵占良田,闹出人命,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足以判死刑的重罪。凌普下马之后,内务府总管之职暂时空缺下来。 以皇长子为首的直郡王党羽,向着太子的人脉发出了总进攻。 因本身身边人手脚就不干净,太子失去了赫舍里氏的人脉实力重创,如今唯有倚靠瓜尔佳氏支持,直到最后,待身边没有了帮手,连右臂都被斩去后,火苗又一次烧到了太子身上。 康熙四十七年末,皇三子胤祉启奏康熙,以人赃并获上告皇长子魇咒太子,意图谋废储位! 康熙大发雷霆,将皇长子胤禔夺爵并圈禁于高墙,禁止任何外人探望。 此时,在宗人府关着无所事事的胤禩已经看了许多脑内的戏文了,由于时间宽裕,他看戏文看得特别爽,都快乐不思蜀了。 过去忙着正事,哪儿有时间看戏文呢?这会儿可算是过瘾了。 有那么多戏文在,就算关个几个月胤禩都不会感到寂寞。 或许是底线放宽了,他对于看以自己为主人翁的戏文已经可以淡然处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