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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便是急忙低头:“小姐,你快看看,殿下来了,殿下过来看您了……” 跟萧锦瑟最亲近的就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辛夷,除了她以外也没人胆敢喊如今权倾朝野的人为小姐。 萧锦瑟当真病的极重,哪怕听见声音喊她也没办法醒过来,眼帘一直挣扎着然而却怎么也睁不开,嘴唇烧的发白起皮 ,气若游丝,神智不知是否清醒。 辛夷眼里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殿下,您过来看看她吧……” 哪怕是此刻,语气都是乞求的。 时清薏额头青筋跳了跳,愈发感受到自己的不做人了。 辛夷生怕时清薏会耍她们玩,接过萧锦瑟的瞬间就直接把她从榻上扔下去摔死,一直紧紧盯着她。 萧锦瑟全身冰凉,时清薏皱着眉头握了握她的手,一片冰冷,哪怕是在点了银霜碳的室内也没有丝毫热气,人更是没有一点力气,直接往人怀里倒,时清薏接过了她软的没有骨头的身子,心里突兀跳了跳。 最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色终于难看起来。 ——烧的她掌心发烫,这个温度只怕已经要逼近四十了。 辛夷凄凄切切的递过来一碗药,小心翼翼:“我们怎么喂都喂不进去,殿下您能不能……” 您能不能喂一下丞相?万一您喂的她就肯喝了呢? “这还喝什么药?”时清薏声音泛着冷意,直接挥手将药隔开。 辛夷眼底的泪光都凝固住了。 “殿下,您、您……” 这是在宣判丞相已经不行了吗?谁都知道丞相命悬一线,可是她还没有断气啊,怎么能、怎么能不喝药。 时清薏懒得看她一脸震惊,从床榻上拿了那件大氅披在了昏迷中的人身上,声音也冷了下来。 “准备一辆马车,找一个驾车稳当的车夫,里面放好碳火,外面派几个太医跟着 。” 她边说边动作,仔细收拾了一下萧锦瑟的衣领,用大氅将她整个人严丝合缝的包住就要起身。 “您要带丞相去哪儿?”辛夷完全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失声问道,在场所有人都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还能去哪儿?带她去看大夫。” 时清薏身份尊贵,长期身居高位,抱着怀里已经昏迷的人就往外走,萧锦瑟已经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了,本身就不重,被她抱起来一声都没坑。 “不行——”辛夷拦在门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守在外头的兵部侍郎已经虎视眈眈的瞧了过来:“当世最顶尖的太医都在相府了,不知长公主要带丞相去哪里求医?” “当然是能治好她的大夫,”时清薏眼眸愈冷,“你们要拦着本宫?” “臣不敢,只是丞相已经——” “不敢就滚开!”时清薏神色瞬间转厉,她身份在那里,长年身居高位的气势也足够,眉眼间一片天潢贵胄的傲然,堵的人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那个朱红宫装的美人就已经闯了出去,她神色冷厉一路上竟然无人敢拦,被她顺顺利利走到了丞相府门口。 这才有人惶然惊醒,刀剑横在面前:“丞相说不许您出去的——” 萧锦瑟好不容易把她拘进手里,相府外常年重兵把守唯一一个死令就是长公主时清薏不得离开,看不住的提头来见。 这个时候有这个阻拦就离谱,时清薏的脸色冰寒下来,这确实是死令,没有萧锦瑟点头,就是尸体,时清薏也必须烂在里头。 “宿主宿主怎么办!”系统急的团团转。 上辈子的剧情应该发生在两天以后,萧锦瑟病的奄奄一息的时候。 江南萧家好不容易出来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丞相病重的消息对于萧家了说是几乎是晴天霹雳。 丞相不过弱冠之年,甚至没有留下一丝血脉,莫说没有来得及培养下一代,便是丞相有了子嗣,萧家也未必再有这样的机遇,培育出下一个百年不出世的奇才。 萧氏毕竟是千年大族,拼尽多年积攒的人脉,好不容易说动了一位杏林圣手肯远上京城为丞相诊治。 只是这位神医性情古怪,名声在外号称天下第一神医,却宁死不肯入皇城,实在没有法子,只能让丞相出城一趟。 现在—— 时清薏眼中寒光闪烁,事急从权,兵士逐渐靠近的电光火石里,时清薏骤然伸出一只手扼住丞相纤细惨白的脖颈:“萧锦瑟的命在我手上,我看谁再敢动?” 时清薏分明没有用什么力道,好巧不巧萧锦瑟正在这个时候咳嗽起来,咳的撕心裂肺竟然把自己给硬生生咳醒了,一双眼半睁 ,一眼就看见了扼在她咽喉的手。 时清薏:“……” 系统:“……” 世界一瞬沉默 ,无言的泪水沿着萧锦瑟眼角滚滚而落,打在了时清薏的手背上,仿佛有烙铁印在手背之上。 萧锦瑟眼底一片阴沉狠绝 ,很快就只剩下一片心灰意冷的凄然。 长风吹过街道,远处有人指指点点,只听见重病的人开口,声音嘶哑的可怕,她说。 “退下……放她走吧……” …… 一直到上了马车时清薏依然在怀疑人生,刚好就那么巧,怎么刚好就那么巧…… 萧锦瑟在马车里支撑的很艰难,这几日皇城里下了大雨,通往神医草庐的山间小路泥泞潮湿,不知什么时候磕绊到石子,马车往前冲去,丞相根本坐不稳朝前踉跄着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