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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她陈昭歌,她居然默认而且不反驳,同时丝毫不怕他识破她一直以来小心维护的伪装。 “陈昭歌,你怎么了?”容樾狐疑问道,伸出手将她额头点起来,使得她离开自己两步,好看清她在想什么,“你并不是如此嗜睡之人。” 就这样抵着她的额头,昭歌不情不愿想靠着他睡,容樾及时后退两步,不让她得逞。 侧面看去,男人肩宽体长,玄衣滚红边,挑着眉摁着恼怒的昭歌,宛如一只矫健的黑豹蔫坏地摁住小花猫的头。 “系统…智障…”她歪着头,费劲地回想。 方才走了很久,身体的能量要用完了,她站不动了,好想睡觉。 【系统自动回复:…请宿主保持文明,不要辱骂NPC。】 烈日灼灼,昭歌头上的小花快要蔫了,容樾松开手将人抱起来,微微颔首道:“今日之事,多谢各位。人我便带回去了。” 而后跨步离开。 不远处,汀兰苑窗户打开,一个乖张狠戾的少年抱肩倚在窗前,冷笑一声,赫然是上次漠北大战派杀手偷袭容樾不成、反倒被容樾掳回来压扣了半年的大梁小太子顾至礼。 他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陆叔,你去帮我查一下,那女人是谁?” 名为陆屿的男人温文尔雅,是大梁商会在大越分会的会长,是顾至礼的舅舅,他此番来大越,便是奉了国母之意,为了救顾至礼。 他并没有立刻按顾至礼所言去做,声音和风细雨般劝道:“此番大越萧太后刻意放你出来,又故意告知无相便是容樾,定是想借着您的手在大梁处理掉容樾,您是太子,万不能中了别人的圈套。” 萧太后与容樾一向不合,借他们之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容樾是情理之中,但是萧太后是个狠人,一个女子做大到今日,必定运筹帷幄,七窍玲珑。 他们不怕被当枪使,就怕反过来萧太后倒打一耙,拿出证据,说大梁太子刺杀大越王君,激起群愤,而后趁机起兵攻打大梁。 如今大越已不是之前的大越,早被容樾以战养战的方式炼得金刚不坏,硬碰硬来说,大梁不是对手。 是以上次漠北一战,小太子为了扳回一局,派杀手偷袭容樾,谁承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掳到大越受辱足足有半年。 陆屿声音温和,但是顾至礼依然听不进去,揉着眉心踢翻了一把椅子,吼道,“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 “陆叔知道你受委屈了,但是你是太子,要看得清局势。” “我看的清局势,但是我就是不服!” 顾至礼看着楼下经过的人,鼻腔哼出一声冷笑,碰到了窗边的花盆。 随后无辜地看向陆屿:他不是故意的。 陆屿太阳xue突突跳,上前关住了窗户。 容樾路上瞧见司白起指挥着人排查城门口过路人,将昭歌放在一处摊贩前,“等着,很快回来。” 昭歌嗯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 司白起面无表情地抱着剑,冷眼看着流水般的查验,丝毫不放过每一个人,忽的一道身影拦在面前。他不耐烦地敛眉,下意识拔剑,抬眼却见来人玄衣赤带,兜帽下薄唇微抿,眸中自带三分杀气。 不只是司白起,附近几个心腹皆是慌张,要行礼,却被容樾阻止。容樾同司白起是一个地方杀出来的,并不刻意隐瞒什么。 “宫中如何?” 司白起旋即低声道,“萧太后要了几次兵符,没给,她私自放了大梁太子出狱,却要劳师动众,命令全城戒严搜捕,玩着贼喊捉贼的把戏,切。” “不必管,她是在找陈昭歌。”容樾意料到。 确实是有让找那个小殿下的命令,司白起点头。 “王君是要即刻出发去大梁?” 容樾摇头,“需等几日,另有打算。” “我如今暂住于城南别院……” 忽的,那边传来一声惊呼,容樾话被打断,回头望去,原先惫懒漫不经心的眸子,在回头那一刻,瞳孔骤缩。 昭歌也听见动静,下意识抬头,一个花盆迎面落下来,怔忪时,一把大力将她拉开,旋即被人猛地一拉,接着便是容樾的暴怒声,“你不会躲?!等着死了我给你收尸吗?” 昭歌有些迟钝,愣愣看着容樾,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凶什么?” 容樾抬头,楼上窗子早就关的紧紧的,司白起的人早就上去搜查一番,可是里面的人跑得快,房间早遍空空如也,他们扑了个空。 司白起视线看了眼昭歌,陈美人? 想起来了,上次在灵犀寺,王君以无相的身份掳走了陈美人,以她为人质,要挟和逃避镇国公府兵。 啧,她还活着?王君怎么还没有杀了她。他撇开眼睛,本能讨厌这个女人。 陆屿等人早便离开,此时在另一处观察,见司白起领着兵离开才松一口气。而顾至礼则眯着眸子,长了点心,他分明瞧见,是容樾微微点头,司白起才随之领兵离开。 这边。 昭歌心虚地跟在容樾后面回了城南别院,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了下来,昭歌惯性撞上去,揉了发红的鼻子,偷看了眼容樾的背影,没敢说话。 “陈昭歌,我真是多余管你。”容樾忽然说。 昭歌虽然想跟着他,让他保护自己,但是也是个自尊心很高的人,不会去缠的人不耐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