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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昧撑着下巴看别人玩,有些羡慕。 满载而归的刘灿看到他,便说:“昧昧,你怎么不去啊?” 简昧说:“我……” “我跟我妈传了十个!”刘灿举起手里的计数贴纸,炫耀的说:“看,拿到一个小红花,可以抵消一次值日呢!” 简昧为他高兴:“真好啊。” 因为他的位置是坐在外面,不少回来的孩子也会跟他说:“昧昧你看,我拿到小红花了,我爸真牛!” 随着活动进行的白热化,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简昌佳在旁边看简昧羡慕的目光,心里有点烦,他说:“不就是颗小红花吗,你幼儿园没毕业啊,还想要那种东西。” 简昧闻言回头,轻声回答:“没有,只是觉得很好玩啊。” 简昌佳自幼跟一群朋友们什么没玩过他不屑:“有什么好玩的,小孩子过家家,都是玩腻的把戏。” “是吗。”简昧白皙的小脸滑过一抹黯色,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前面,声音很低,但像块巨石砸在简昌佳心上一般小声说:“我就没玩过。” …… 不知为何,是他在嘲讽简昧,可是现在,简昌佳觉得而自己更烦了。 正好此刻又有孩子过来说:“昧昧,我拿到小红花了,你怎么不和你家里人去啊?” 简昧微笑回答说:“我们就不去了,我哥说他不喜欢……” 同学刚想点头,就看到简昌佳站起来了,不但自己站起来,还拎着自己弟弟也起身朝前面去。十分强势:“走。” 简昧愣住:“去哪呀?” “传球,你说呢。” “不是说不参加吗?” “坐在你那位置太吵了,还不如来传球。” “可是……” “可是什么?”简昌佳回眸,凶巴巴的看着他。 可是传球的这里人更多,更吵唉。 简昧扬起脸看着自己的哥哥,圆溜溜的眼睛眨呀眨,最后还是露出一抹有些温柔的笑来:“没什么,我们快去抢个好一点的球拍吧!” 简昌佳被他拉着走。 原本说好什么都不参与的男孩,在做游戏的时候却是非常的认真,他年轻,反应快,又是一向爱玩的,比很多生疏的家长动作还快,一分钟之内居然传运了整整30颗球,让李老师都大跌眼镜,这是全班最高的成绩了。 有个中年男人过来说:“小伙子,你那么拼干嘛,也让一让我们这些长辈们嘛,你都把球抢的那么快。” “这位先生。”简昌佳可不惯着他:“我一直都听说让大的让让小的,没听说过让小的让让大人,我抢球也是凭自己的本事,您说对吧。”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不甘示弱:“尊老爱幼你不懂呀?” 简昌佳最烦的就是这种抬杠的,他刚要回怼,结果自己那个一直好脾气的弟弟却冒了出来,简昧开口说:“您也不老啊。” 中年男人气的差点喘不上去,又不好跟小孩计较。 他骂骂咧咧的回去,一边又说难怪家长不来,没教养的两个孩子,难怪会得病,说不定就是家里做了什么亏心事,可不能让孩子跟简昧这样的人玩。 …… 家长会进行到第二阶段的时候,中间有休息的时间,简昧去上了一趟厕所,简昌佳原本在等着,却发现那货一直不回来,犹豫再三,他起身跟了过去,接近厕所的拐角处,他听到了一群孩子说话的声音。 “昧昧,你哥哥看起来好凶啊。” “以前都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个哥哥。” “对啊,我刚刚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疤痕可吓人了。” “真可怕。” “你们关系怎么样啊,从来都没听你提起过哎?” 简昌佳的脚步顿住,他的眼神慢慢变暗,靠站在墙角,正好是光的阴影处,从来看起来都是那样强势的少年,此刻身影却有些落寞。 然而 有一道清脆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什么可怕的。” “那个疤痕也没什么啊,你们没有见过伤吗。”简昧询问他们说:“受伤也不是他愿意的,如果因为这个就去给一个人的好坏定义的话,这不是更可怕了。” 其他孩子沉默了。 简昧也是个老实人:“至于我和哥哥的关系,我们的关系其实不太好,但是……” 所有人都在听他讲,就连墙边的简昌佳也不自觉抬起了头,简昧的声音软软的,但又充满了坚定和真挚,他似乎是笑了一下,对其他人说:“他对我很好的,我很喜欢他。” …… 其他人说什么,简昌佳已经不太在意了。 他独自慢慢走回教室里,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刚刚简昧说的话,其实从很久以前,他就讨厌弟弟,好像看似因为伤痕的他在生简昧的气,其实也不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气自己,他气的是,就算自己受了伤,在得知简昧出院后,他还是想去偷偷看望简昧,他气的是,就算简昧说出了那些伤人的话,他心里,却还是没有真正的记恨简昧。 从以前,到现在,他都在气自己。 气自己没有出息,比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在乎这个弟弟。 回到桌椅坐下,简昌佳注意到简昧的书下,压着一封信,这应该是写给家长们的信,这个孩子也写了,用一个信封很好的封存了起来,露出了一角,他伸手扯出来,信封上写着——哥哥亲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