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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是没有错的,想上战场更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接这个担子,因为我挑不起来。”褚裟摘了自己的牌往桌子上一放,“我陪你们去找主任。” 闹了一天,学员们被主任安抚下来,褚裟自己请了假,离开了军校,他不想回头,仿佛那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敲门声响起,楚凤年放下笔,“请进。” 褚裟走进来,带上门,顺手锁了,“教官都去战场了,生死不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我有些难受,便来了。” “过来,我正好也想见你,洋人拟定的合同我有些看不明白。” “好。”褚裟拿起笔,开始逐字逐句的翻译和分析。 好半天才把一份合同弄明白,楚凤年一看条款气的拍桌子,“欺人太甚!” “明达,过来。”褚裟坐在了桌子上,“你过来。” ☆、第 52 章 一时冲动来楚凤年办公室办了他的褚裟坐在单人沙发上抽烟,一旁的楚凤年趴在长沙发上,人还昏迷不醒。 “长乐,慢些……”三个时辰前的楚凤年语不成调的说着话。 褚裟把二郎腿换成左腿搭右腿,揉着太阳xue想抽自己。他怎么能因为心里憋的慌就把楚凤年上了?他们是以知己相待,现在这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往死里抽的那种。 “若夫天地之间……”褚裟合上了书,起身走到楚凤年身边蹲了下去,掀开盖在他腰上的衬衫,看了一眼惨不忍睹的残花,从口袋里拿出药,一点点给楚凤年上药。 等到楚凤年醒来的时候,办公室就剩他一个人了,身上盖着被子,那里也被清理过上完药了。 “长乐……”楚凤年拿起桌子上的纸条,看了看一旁放着的包子和粥。 明达,我回军校了,你好好休息。 楚凤年起身,眉头紧皱,他现在身体很不舒服,那处凉凉的,倒是缓解了一些不适。 “若这不是乱世,你我定要做个普通的读书人,你不必为军资忧心,我不必为外面的流民悲痛。” 笔筒旁有一摞纸,上面是手写的关于工厂发展的分析。 “又费心做这些东西。”楚凤年拿起纸看着,心里多少有些熨帖,褚裟总是能猜到他最关心什么,第一个给予他支持。 战争吞噬着无数生命,麻木的人、痛苦的人、绝望的人、愤怒的人…… 愤怒过后,楚云扬四处找褚裟,他担心那小白脸想不开。 褚裟蹲在黄沙满天的cao场上,秋风萧瑟,他一个人孤零零蹲在那里,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小白脸,对不起。”楚云扬踢着石子儿。 褚裟抬起头,满目悲伤的看着楚云扬,“对不起。” “过去了。”楚云扬走到褚裟跟前,伸手按他的头,“我太冲动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就是上来邪,控制不住自己的火儿。” “我也不应该。”褚裟瘪了瘪嘴,抱着楚云扬的腰,把脸埋进他腿上。 教官和教员去战场导致军校老师不够,褚裟临时担任了暂时的教员,楚云扬负责日常训练,昔日的青年肩负起责任。 11月11日,上海失陷,外国租界沦为“孤岛”。 11月19日,苏州、嘉兴失陷。 11月20日,日本设立侵华大本营。 11月30日,常州失陷。 12月13日,南京失陷,受害者达30万人以上,血泪山河。 教官曹峰和教员周书逸先后死在战场上,尸体送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全体学员胸前戴着白花,悲痛的站在墓碑前,为他们的教官和教员送别。 “鸣枪,致敬!”楚云扬掏出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 周书逸的妻子哭的站不住,她每日心惊胆战的听人念烈士名单,生怕听到周书逸三个字,终究是没逃过阴阳两隔。 “你们这群孬种!给我爬起来!只要你还有一口气,你就不能倒下去!”曹峰教官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不能睡觉,让你们曹教官看见了可不得了。”周书逸看着学员们笑,“你们还是孩子,得多吃点儿饭,知道了吗?” “敬礼!”褚裟泪流满面,缓缓敬了一个礼。 “要从今天起,立一个志愿,一生一世,都不存在升官发财的心理,只知道做救国救民的事业。” “怒潮澎湃,党旗飞舞,这是革命的黄埔。主义须贯彻,纪律莫放松,预备作奋斗的先锋。打条血路,引导被压迫的民众,携着手,向前行,路不远,莫要惊。亲爱精诚,继续永守,发扬吾校精神,发扬吾校精神……” 唱完这首歌,他们终于要从军校毕业了。 这批学员里将星如云,谋士如潮,将星如楚云扬,谋士如褚裟,当时被称为卧龙雏凤。 唯有一点可惜,他们处在了战争最激烈的时候,牺牲无数,存活者寥寥无几。 ☆、第 53 章 人这一生,前半生跟随着历史洪流跑,后半生被历史洪流推着走。 这年冬天,褚裟二十岁,楚云扬二十一岁,他们并肩站在办公室里。 “楚云扬任十三师二团团长,褚裟任军校第十二期教员,这是委任状。楚云扬,你恐怕没法在家过年了,二十八日报到。” 此时便是分别的时候,他们相顾无言,平时非打即骂,夜里互相钻被窝做那档子事儿,澡堂和教室也干过,告别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有些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