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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哪怕她们有了那方面的猜测,却不敢深入地想下去。 她们赶忙在心里说了一连串的无意冒犯,随即僵硬地转开话题。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河边吧。” “好。” 两个婶子几乎是落荒而逃。 另一边,费小宏已经背着毓秀回到了毓秀家里。 毓秀家里十分简陋,推开大门进去便是吃饭的堂屋,正方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他爸妈和爷爷奶奶的遗像。 堂屋左边是毓秀爷爷的卧室,早已空了一年多,右边是厨房,几乎没怎么使用过,厨房里有楼梯,直通二楼毓秀的卧室。 费小宏累得直喘,实在背不动毓秀了,他把毓秀放下来,搀扶着毓秀走上二楼。 等毓秀躺上床,他又忙里忙外地帮毓秀脱衣脱鞋、为毓秀烧水擦脸,像个旋转的小陀螺似的。 毓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旦紧绷到了极致的神经放松下来,整个人就彻底垮掉了。 他意识模糊,睁不开眼,艰难吐出的每一口气都异常guntang。 “毓秀,你发烧了。”费小宏趴在床边,担忧地说,“我家里有退烧药,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拿。” 毓秀能听见费小宏的声音,却无法做出答复。 他实在病得厉害,关于昨晚那个影子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来回闪现,明明都已经过去了,可那股突然涌出来的后怕像潮水一般地淹没了他。 他被自己接连不断的噩梦吓得脸色惨白,额头上源源不断地渗出冷汗,身体抖得不像话。 而且他很渴。 刚才费小宏端了碗热水来,由于太烫了只能搁在桌上放凉。 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滴水未进,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躺在床上,只感觉喉咙一阵阵的发痒,干得仿佛要烧起来。 “小宏,水……”毓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艰难地挤出这么几个字。 可惜费小宏说完话后就匆匆忙忙地跑回家了,床边空无一人。 “我想喝水……”毓秀声音嘶哑,“小宏你走了吗……” 毓秀喊了许多声,都没有得到回答,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然而他睡不着,干渴的喉咙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他太难受了,甚至想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喝水。 可是他的身体宛若被一块沉重的巨石压住了似的,根本不能挪动分毫,连动一下手指头都很困难。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毓秀也不例外,他在这个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江恩临。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要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一段时间才能遇见江恩临,但他不知道这段时间是多久,可能是几天,可能是几个月。 他以前都耐心等待着江恩临的出现,等待着他和江恩临的偶遇。 可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非常迫切地希望自己睁开眼就能看见江恩临的身影。 等待的日子太磨人了。 他以为他经历了三个世界就能习惯,事实上无论他经历多少个世界都习惯不了。 毓秀胡思乱想了大半天,意识越来越混沌。 就在他快要睡着时,他隐约间听见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个人在轻手轻脚地朝着他的床边走来。 有他家钥匙的人除了他自己外就只有费小宏了。 难道是费小宏回来了? 他一直觉得费小宏的性格咋咋呼呼,想不到费小宏也有这么安静的时候。 毓秀想睁眼去看,可是他的眼皮太沉了,无论他怎么使劲都睁不开,他只能听着那阵若有似无的脚步声缓慢地来到他的床边。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凉意。 凉意落在他的脸上,钻进他的被窝,宛若一层轻纱将他笼罩。 若是之前,他定会冷得瑟瑟发抖,但现在的他发着烧,脸颊和身体都恍若被放在蒸笼里,guntang不已。 突如其来的凉意神奇地让他感到好受许多,他的身体终于可以动弹了,并下意识寻找凉意的来源。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毓秀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只能模糊地看见坐在床边的身影。 屋里的光线太暗了,没有通电,也没有点上煤油灯,只有一扇半开着的小窗户透进来一点光亮。 这点光亮根本不足以让他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不过他还是依稀看见了那个人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以及流畅的脸型和挺拔的背脊。 这些熟悉的特征,让他瞬间猜到了那个人的身份。 江恩临? 居然是江恩临来了?!!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昨晚在山洞里黏了他一宿的那个影子,一时间哭笑不得。 原来那个把他硬生生吓生病的影子是江恩临!! 是的,这手感绝对错不了,就是昨晚在柴火堆前被摸到的感觉。 原来是江恩临啊! 搞半天那个吓人的影子是江恩临!!! 毓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自己应该早点猜到的。 可是话说回来,昨晚他压根看不清那个影子的具体形状,又怎么可能往江恩临身上想? 况且,以往他都是先生活一段时间才碰上江恩临。 一想到昨晚是江恩临黏了自己一宿,原本充斥在毓秀胸腔里的闷气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连带着后怕和恐惧等情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