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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可以。”徐医生边准备边道。 凌云景走到楚今夕身边,含笑道:“你害怕?” “不可以吗?”虽然吧,她看起来不是那种胆小的女生,可是,她是真的害怕打针啊。 “要打针,打了针才能快点好,好了你才能创作,对不对?”凌云景低声劝道,说着,坐到她旁边,伸出自己的长胳膊道:“痛的话,就抓着我的手。” 楚今夕道:“你可别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手断了我也甘愿。”凌云景道。 她脸一红,无语地移开眼。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来逗她开心。 徐医生哎呦叫了一声,说:“凌少,想不到啊——” “你能不能快点。”凌云景收起笑,催促道。 啧啧啧,真是双标变脸啊,跟人家女孩子说话就那么甜,跟他说话间就那么拽。 楚今夕身处自己细白的手背,紧张地狂咽口水,她别开脸,可又忍不住去看,身子都有些抖了起来。她想起她的爸爸,小时候,每次打针,她爸爸都会抱着她,安慰她,别怕,别怕。 她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他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微的颤动,低眉,对上她充满恐惧的眼。他心一软,手抚住她的后脑勺,把她轻轻地带入怀中。她愣住了,想挣扎的那一刻,手背上就传来了轻微的刺痛感。 但她全身心的触感全都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他的怀抱,他的味道。 等她回过神来时,点滴已经挂好了,徐医生调好了速度,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嘱咐了几句,就收好东西,慢慢地退了出去。 楚今夕回过神来,便推开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讶然。 凌云景连忙举手投降,他说:“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天地良心。”顿了顿,见她似乎没打算发脾气,便鼓起勇气,实话道:“只是你跟个小孩一样,忍不住想安慰安慰你。” “哦……”楚今夕脸红红地应了声,随即轻笑一声,说:“你才小孩子。” “只有小孩子,才怕小狗,才怕打针。”他挑着眉,眸子里满是笑意地调侃。 楚今夕那么好脾气,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她看着自己的手背,上面还有一些细小的针孔。她很久没想起她的爸爸了,那让人又爱又恨的爸爸,那让她成为骄傲的大小姐,却又让她自卑的爸爸。她眨了眨眼,道:“我没事了,你走吧。” 凌云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有走,反而是一屁股坐在了她的书桌前。他说:“小时候,我mama就告诉我,你经常生病。” 楚今夕抬头,有些懊恼,别的不说,怎么说这个呀? “小时候是不是经常生病?是不是不听话,不好好吃饭,不好好睡觉?”他转过头来,认真询问。 她看着他,本来竖起的防御又坍塌了,她仿佛听见心里的声音,不要拒绝,不要抗拒。 “哪有。” “那就是你爸妈没好好照顾你?” “他们很照顾我。”她辩驳道。虽然他们总是忙,但他们很爱她。她身体不好,是因为遗传她mama的体弱体质,加上小时候跟着她爸爸到处出差,在一次生病中落下了病根。 他说:“是吗?如果是我,不会让你生病的。” 楚今夕听见,只觉得好笑:“你又不是医生。” “我可以做你的医生。”他说。 听起来多么荒谬的一句话,偏偏他的神情是那么的认真。楚今夕有些慌乱地低下头,不知道怎么接茬。但更多的是困惑,脑子里开始分析他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不是曾经自作多情,那她也一定会怀疑,或许是凌云景喜欢上她了呢? 可那时候的楚今夕根本不知道,凌云景的这句话根本不是玩笑。自他知道自己有一个病秧子未婚妻开始,他就有意无意地阅读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这些年,可以说,除了徐医生,他是对她身体状况最了解的人,他可以细心照料她的身体。这些事情,他一个人默默努力了很多年。 忍不住开了口,而她,却以为是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或者是一句油腔滑调。 但凌云景的确是很会照顾人,或者说,她。楚今夕很安心地又睡了一觉,大约是因为药物的缘故,她总是觉得十分的疲倦。但下午醒来时,她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还有点咳嗽,嗓子也还很沙哑。 为此,凌云景让她少说话,她便少说话,毕竟自己一开口就嘎嘎嘎的,沙哑得很难听,还不如沉默呢。 她醒来以后,必然能吃上热乎乎的,自己喜欢的饭菜。她食欲也好了很多,凌云景总能叫对她的胃口。吃完饭,被叮嘱着吃药,往往是她才放下筷子,那个人已经把开水和药递了过来。 水是刚好的,不烫嘴。吃完药,她蹙眉的时候,又总能接到一些五颜六色的糖果。 她不禁诧异,问:“你吃糖呀?” “谁吃糖了?是你要吃。这个,是我让外卖员帮我买的。”凌云景反驳道,仿佛吃糖是一件很幼稚的行为。 “小孩子才吃糖,知道吗?”凌云景看着她,忍不住笑了笑,他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道:“快吃糖。” 他一个动作,把她撩得提问急速上升。什么呀,真把她当小孩。她鼓了鼓腮帮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糖吃进去。管他说什么,好吃就行。她诚然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十分幼稚,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一起时,她真的有一点像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