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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这句话忽然就轻了。 “哎呀黑鲨哥~”凌季北拖着长长的尾音往他身上贴,故意恶心他,“宁姐这不是有急事嘛~我这日行一善的好雷锋…” “滚滚滚,快滚!”黑鲨忍无可忍打断他,推推搡搡地把他往一边扒拉,同时也妥协了,“四点之前回来听见没有!” “好嘞!”凌季北一把放开他,那动作干净快速得犹如甩开了一条蛇,头也不回转身就走:“这边,宁姐。” 凌季北口中的小破车,是台白色的特斯拉ModelX。 emmm… 唐宁微怔,市价大概在七八十万。 二十岁的小屁孩… 她心情复杂地坐了上去,执意看了一眼他的驾照后,这才颤巍巍地系上了安全带。 凌季北车子开得倒是很稳,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他跟着唐宁从后门进的基地,避开了人多耳杂的正厅,直接上到三楼,郁江澜的房门前。 凌季北莫名有点紧张,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我…我就不进去了吧。” 他本来没想上来的,唐宁让他跟上楼,说万一严重了,可能需要他帮着…背一下… 说的是万一,嗯,一万分之一,凌季北想着。 郁江澜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他极少遇到过气场压过自己的人,郁江澜绝对算一个。 唐宁点了下头,从他手里提过理疗箱,快步走了进去。 郁江澜疼得意识不清,半睁的漂亮眼眸已然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这次春季赛,他已经在赛场上挺到了极致,加上昨晚作死坐了整整一夜,此时腰跟断了没有两样。 唐宁打开药箱,拉过郁江澜湿凉的胳膊,在他小臂内侧打了一针止痛。而后再范杰的协助下,将他腰下的枕头撤出来,扶着他翻了半身让他背对着他们侧躺在床上。 止痛药还没生效,郁江澜低喘着,牙关紧咬。 他大腿两侧都没有知觉,只有腰椎的疼还在不停地蔓延着。 唐宁轻轻拉着他的衣角往上折了折,露出一截白净的腰身,那背窝的线条僵硬异常。她张着手掌,指腹精准地按上他的几处xue位,深深浅浅地试探着,察觉对方的反应。 郁江澜很能忍,只是轻轻地抽气。 唐宁皱了下眉,“给点反应,哪里痛就出声。”她说着手指朝着他背窝一按。 “嗯…”郁江澜闷哼一声,嘶哑着声音,“疼…” “腿怎么样?” “麻。” … “他这伤?”范杰急切地问道。 “椎间盘突出,压迫到神经了,疼是肯定的,引起局部肌rou痉挛。”唐宁说着将郁江澜的胳膊折到他的背部,一只手压着他的手肘下压,一只手按着他的腰心沿着腰侧肌上拉。 咔— 唐宁手力大的惊人,借着巧劲猝不及防地一下,骨节发出声响的同时,郁江澜的眼泪唰地飙出来,喉咙里压了许久的声音终于不可抑制地喊出来。 啊! 门外的凌季北一个激灵,汗毛直立。 “范哥,这个情况,训练肯定是要停了。”唐宁帮郁江澜把衣服盖好,看着他那副虚脱的样子说:“短期内尽量不要进行活动,好好修养,我们会定期安排人来给他做热敷和按摩。” 她看了看范杰,故意一本正经地说道,“范哥你要看好他,他这个节段很危险,连带着坐骨神经,不好好修养很有可能造成下肢肌力下降,最严重下肢瘫痪,大小便失禁都有可能。” 她不是说给范杰听的,而是说给郁江澜听的。 郁江澜的情况,她听红姐吐槽好多次了。 她知道,如果不说得这么严重,这位郁队明天就能爬起来去训练。 “好好好,”范杰吓得脸色煞白,赶紧点头应允,“我一定看着他。” “嗯,他腰太寒了,把他送理疗室去,这一周坚持每天烤电半小时。” “好好好。”范杰答应着,却犯了难。 郁江澜这个样子肯定走不了了,范杰偏偏个头矮,撸着袖子衡量了几番,“我去叫两个队员来。” “别。” 郁江澜拒绝,他不想让大家看见他的腰伤这么重,他向来害怕被人关心。 “不用,我正好带了个人来。”唐宁摆摆手,冲门口扬声:“凌季北!” 第4章 峡谷五姐妹 后来想想,那原本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下午,却在唐宁无心的“助攻”下,成了镌刻在凌季北骨髓深处的一段珍贵记忆。 珍贵到在往后的漫长岁月里,无论四季更迭,还是朝夕日月,都能不差分毫地追溯到那一天的细枝末节。 … 郁江澜缓缓地伏在自己的肩头,手臂环绕着他的半边脖颈,带着极其微妙的试探,从疏离到靠近,一点点把重量压在他的背上。 那是一种全然的信任和交托。 … 刹那间,凌季北脑袋空了。 “谢谢。”郁江澜在他耳后低喃,温润细腻的鼻息喷薄,一闪而逝的温存顷刻涌簇在他的脖颈之间。 阳光像潮水般在走廊里汹涌,细碎的光影跳跃,晃得凌季北睁不开眼。 他将腰背挺得笔直,有力的大手牢牢托着郁江澜的腿,不让后者的身子往下滑。 平生第一次,他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