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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霁云眉头紧蹙,连忙紧赶几步跑到他身边:“孝贤......不能这样,得好好捧着才行...” 她小声说着,一边掏出手绢,想去擦牌位沾到的泥土痕迹,谁知刚触碰到牌位,阮孝贤就不耐烦地甩开手,狠狠推了她一把,猝不及防间,她身子趔趄地朝后倒去..... “啊——” 但预料中的危险并没有发生,有个人影忽然出现,她动作很快,右手准确地搂住阮霁云的腰,稍微用力地将她拉进怀里,另一只手则温柔地、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阮霁云有点懵,她的下巴正贴在一片质地精良的衣料上,带着丝丝桃子甜味的长发滑过脸侧,香风拂面。她小心地抬头,映入眼帘是一段轮廓秀气的下颌线,和近在咫尺的,形状美好的薄唇。 过于亲近的距离让她不由得心跳有些失速,下意识般往后缩,试图赶紧站稳身形,却不料动作太紧张,右脚不知怎地被裙裾给绊住,慌乱中又是一个踉跄,再次跌回人怀中。 江培风垂眸看了她一眼,圈住她的手臂略微紧了紧。 “诶呀呀,云娘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大伯母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目光迅速在江培风身上打个转,“这位小姐,我们云娘冒冒失失的,没撞到你吧?” 江培风没理会她,只扶着阮霁云重新站稳,又蹲下身,将她和孝服下摆缠在一处的裙角整理好,这才抬头问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阮霁云的脸有些发热,看着江培风那双清澈分明的凤眸,抿着唇拼命摇头。 江培风确认她安然无恙后,这才看向面前的胖男孩:“你刚才推她做什么?” “我们孝贤可没推她!就是错手滑了一下!”大伯母见她居然直接冲自己儿子质问,顿时不干了,“你是什么人啊?看着蛮体面的小姑娘,怎么张嘴就胡说呢?” 江培风几乎被她的胡搅蛮缠气笑了,她刚想说话,忽然感到衣袖轻轻一动,回头就看到阮霁云满脸歉疚,惴惴不安地牵着她袖口:“.....是我不好,这位小姐,你别生气。” 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落在江培风眼中,更觉得有些心疼,她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轻声说:“别怕,我是来替你出头的。” 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在这个名为“小白花系统”的地方,女主自带“美弱惨”属性,她们不是被无良亲戚欺压,就是要遭遇悲惨命运。也正因为此,幸福指数普遍低于平均值,为平衡系统数值,主脑不得不派出修正师,来为这些小白花提升体验。 江培风是一位A级修正师,因为在大女主系统的突出表现,刚被调职到这里,阮霁云是她将负责的首个小白花女主。 在这个世界的剧情中,江南纺织大户阮家与江家本为世交,江家激进,早早就把生意做到了上海。而阮家则差些运道,家业一路败落,阮父去世后,只留下独生女儿阮霁云。 江家与阮家早年曾定下娃娃亲,于是阮霁云就这样进了江家门。 谁知男主江致宇根本不赞同这门亲事,他是新派青年,十分抗拒包办婚姻,索性借着出国留学的机会,从外头带回一个“洋夫人”,堂而皇之搬离江家去了南京生活。 阮霁云则被留在江家大宅中,当着有名无实的元配,数年后的一个冬夜,独居老宅的阮霁云在睡梦中去世,结束了她黯淡的一生。 眼下剧情才刚进行到阮父去世,阮霁云即将进入江家的阶段。江培风想到这里,人已站到小白花身前。 大伯母见她表情不善,犹豫着辩解道:“云娘自己都说没事,那就没关系了?别拖拖拉拉,万一耽误了下葬的时辰可不好......” 说完这句话,她就伸出手,想从阮霁云手中把牌位拿过来。 “这是阮伯伯的牌位,为什么不能让她拿着?”江培风见她如此霸道,立即质问道。 大伯母讶异地瞪大眼睛:“她一个女孩儿,哪有资格捧牌位?所以我才舍了自家儿子来帮忙。这送葬啊.....规矩大得很,你们年轻姑娘哪里懂得......” 江培风嗤笑一声:“可我看这位小弟弟路走得不稳当,怕是捧不住这块牌位吧?” 她秀美的长眉扬起,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凝重,盯着阮孝贤问道:“小弟弟,你刚才是不是把牌位掉到地上了?我可是听说,这牌位上带着亡者的魂魄,不能冒犯的。” 阮孝贤被她眼神激得浑身一凛,颤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这就是个木牌牌,你不要乱说。” “哦?我还以为你是察觉到了呢......”江培风幽深的目光牢牢锁住他,音调变得更加轻柔,“牌位上坐着亡魂,所以才会那么重,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手很酸?” “胡.....胡说八道!”阮孝贤吓得脸色惨白,哪里想得起自己是何心情,只觉得周围阴风阵阵,似乎真有个人在耳边“呜呜”低诉,他冷汗直冒,人也跟着打了个寒噤。 江培风冲他笑了笑:“还想捧这块牌位吗?” 阮孝贤后退三步,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忽然他大声嚎啕起来:“好可怕!呜哇哇......我不干了——我要回家!” 大伯母不防江培风三言两语就吓哭了儿子,连忙捉住阮孝贤哄道:“她逗你呢!这世界上哪有鬼......” 仿佛是为了呼应她说的话,北风瞬时又更紧了些,卷起满地纸钱迎风飘荡,江培风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位伯母说得对,只要不做亏心事,哪会怕半夜——鬼敲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