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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烈 第21节

    傅言真靠回椅背,抬手摘下耳机,将东西往桌面上一扔,动作很随意。

    如墨染过的双眸看着人,将她眼里的那抹窘迫收进眼底。

    “喊我什么事?”他问,脸上笑意还没褪去。

    没待曾如初答话,作业还未抄完的沈逾闻着动静就见缝插针的搞事。

    他猛地回过头,朝傅言真眨了眨眼,嬉皮笑脸的:

    “我的小同桌问你啊,她今天穿这裙子漂不漂亮?”

    第12章

    曾如初终于明白赵允恬为什么总骂沈逾是“狗东西”。

    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啊?

    小指不自觉地蜷起,她有些气愤地替自己解释:“我没……”

    但话茬却被傅言真截下。

    “好看。”他没让她说完话。

    谁不知道是沈逾在胡说八道。

    其实用不着解释。

    他只是存心招惹人而已。

    窗外烟雨蒙蒙,一片灰败黯淡。

    教室里倒是电灯齐刷刷开着,光线亮到微微刺眼。

    视线在苍白灯光下接壤。

    彼此都有一双漂亮的眸子,都被光淬的发亮,都倒映在对方瞳眸里。

    傅言真歪斜着头看她,舌尖轻抵犬牙,唇角微勾着:“就跟小仙女一样。”

    曾如初:“……”

    瞧她这惊骇怔愣的样子,傅言真笑出点声。

    雨打在窗棂上。

    节奏不匀,有一下没一下的。

    闷在胸腔里的低笑,混杂着雨声,让人心慌的厉害。

    曾如初偏过头,脸皮已然一片通红。

    颧骨都跟着烫。

    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逾在旁嘿嘿笑的没个人样,还凑她跟前重复了遍,“他说你像小仙女欸。”

    “……”

    她听到了好不好!

    坐下来恍惚半天,曾如初才发现正事没干……

    她刚刚回头是要干什么来的。

    催作业的好像。

    傅言真被她吵醒后,一时睡不着。

    一条手臂架在窗沿处,脸朝窗外看。

    曾如初硬逼着自己只把他刚刚的话当做玩笑,又转过身,看到他那线条流畅的折角及下颌,以及无可挑剔的鼻唇。

    这人好看是真的好看,讨厌……

    也是真的讨厌。

    “那个,”她硬着头皮开口,“你作业交不交啊?”

    傅言真偏过脸,“作业?”

    曾如初点头“嗯”了声。

    “我这嘴巴都抹上蜜了,这都没点好处?”傅言真啧了声,视线撇向她桌上的那几张便利贴,上面写的都是作业没交的同学的名字。

    傅言真视力挺好,不戴眼镜也能看到那纸上的字迹。

    娟秀端庄,还挺好看。

    曾如初:“……没有。”

    傅言真不太正经地笑了笑。

    “那就不好意思了,刚刚,”他重新拿起手机,低眸玩着,“骗你的。”

    “……”

    “哈哈哈哈哈哈……阿真,你怎么这么坏啊?”

    沈逾不做人的笑着,笔都拿不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裴照也很想笑,但看着曾如初脸红的都快滴出血,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毕竟还抄着她作业呢。

    曾如初咬紧牙,一声不吭地转过身。

    哪止沈逾一只狗,她这分明是掉狗窝里了。

    这些都是狗。

    一只两只三只,汪汪汪。

    汪汪汪。

    没多久,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有哪些作业?”

    跟傅言真熟的都是些学渣,都是一问三不知。

    没人说的清楚。

    他长腿一伸,去勾曾如初的椅腿。

    曾如初连人带椅子跟着一晃。

    她被惹出了火气,回头瞪他,“你干什么?”

    “作业,有哪些?”傅言真复述了一遍问题。知道方圆几桌,就她知道。

    曾如初不说话,眼睛瞪的像铜铃。

    摆明是生气了。

    看她这恼火的小表情,傅言真觉得有点好玩,但也给予了一定尊重。

    “请问。”他慢悠悠地加了个后缀。

    “……不知道。”曾如初黑着脸说。

    “这官当的,就这么为人民服务?”傅言真捡了个高帽给她戴上。

    气血直冲冲地往上涌,曾如初转身就将他名字写在便利贴上:

    “你是人民的敌人,才不为你服务。”

    周围的吃瓜群众:“……”

    短暂静默后,一阵爆笑。

    “人民的敌人!哈哈哈哈……”

    沈逾最过分,他把桌子拍的直晃悠。

    搞得曾如初写字都写不好。

    傅言真也被逗笑。

    曾如初沉着张脸,默不作声地将东西全部整理好,准备将它们送走时,一本物理练习册从后面扔来。

    里面还夹着三张数学试卷。

    东西扔在她和沈逾中间的隔着的那片“空地”。

    曾如初低眸一看:

    姓名:傅言真。

    “……”她咬了下唇,拿起笔,只好在数学和物理的未交名单上杠掉他名字。

    半分钟后,又一个周记本扔了过来。

    这回没扔好,砸到她的头。

    她蹭地又转过身。

    “对不起,手滑了。”傅言真嘴上说对不起,脸上就差没把“故意的”写上去。

    本子倒不重,轻飘飘的一个软面抄,砸着也不疼。

    但曾如初顶着一个“好大官威”的帽子,划掉他名字时很不甘不愿。

    课间cao时段,她将数学作业送去袁安办公室。

    回来路上遇到几个七班的男生。

    因为陆州同的关系,那几个男生还乐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夸她今天漂亮。

    也不图她作业抄,好像还有点真情实意。

    但她心情和这天色一样的灰头土脸。

    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