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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05节

    楚辞迟钝地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掏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擦了擦嘴,笑着说道“杜老爷见笑了,在下腹鸣如鼓,见到这些珍馐美味后便孟浪了,还请莫要见怪。”

    杜老爷笑道“阁下乃是真性情,杜某就喜欢和真性情的人做朋友。”

    有几个想讨好杜老爷的愣了愣,杜老爷喜欢这样的?他们原本还压抑自己进食的冲动,这会便也学楚辞和常晓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多谢杜老爷不见怪,在下姓寇,名清征,在家行二,这是我的书童,名叫阿小。”楚辞面不改色地说谎,一旁的常晓在心里点了点头,认为楚辞隐瞒身份行事的举动十分妥帖,只不过,为什么要叫清征呢?

    杜老爷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发现在这南闽省之中,他好像没听过有姓寇的名人,看来眼前之人只是个平民百姓罢了。

    “哦,原是寇兄弟,幸会幸会。”杜老爷刚才的热情稍微冷淡了些,他寒暄了几声后便又转去招呼其他人。楚辞发现,他在得知韩沈二人是秀才之后,对他们的兴趣一下就变得高涨了。

    酒过三巡之后,众人都吃饱喝足了。这时,那杜老爷神秘地笑了笑,冲着外头拍了拍手。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香风便从外头飘进来,刚刚那些美貌的侍女都换了一身清凉的衣裳鱼贯而入,在桌子正前方的空地上舞动起来。

    之前楚辞听到的丝竹之声又响了起来,缠缠绵绵的声音使场中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暧昧起来。跳着跳着,这些女子的动作逐渐变得大胆起来,时不时挥袖旋转弯腰,白嫩嫩的腰身在大家眼前晃来晃去,楚辞发誓自己听见了咽口水的声音。

    其实他也觉得挺好看的,只是他已经是个有主的基佬了,心里自然不会对这些姑娘家起什么绮念。而且说实在的,这种程度的舞,也就糊弄一下古代人。

    楚辞看得兴致缺缺,里头的空气也因为nongnong的脂粉味变得浑浊了,便悄悄走了出去。他没有叫常晓,因为他觉得,这孩子也那么大了,是该接受一点抗拒诱惑训练了。

    从大厅出来转过了一道弯之后,空气渐渐清新,楚辞才用力地呼吸了一口气。他继续往前走去,想要到甲板上去吹吹风。

    只可惜,他好像迷路了,这周围都是客房,上面也没什么明确的路标,再往里走就是死角了,楚辞叹了口气,准备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停下了步子,眼里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迷茫。

    他刚刚,好像听见了一声“八嘎”?

    按理说他不应该偷听别人说话,但楚辞很想搞清楚刚才到底是幻听还是什么,便轻手轻脚地靠近了说话的房间,蹲下身贴在门上听了起来。

    里头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不停地解释着什么,还保证下次不会再失手了。另一个人哼了一声,嘴里冒出了一句话“次はないです,死ね。”

    楚辞眼睛猛地瞪大,日语他虽然涉猎不多,但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这人说的是“没有下一次了,去死吧”!

    果然,在那人说完之后,里头就传来一声闷哼,而后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他好像撞见了什么凶杀现场!楚辞的心脏剧烈跳动,手心发汗,腿也有些发软。他摸了摸胸口放着的“暴雨梨花针”,计算着被发现后一击致命的可能性。

    当然,这是最坏的一种设想了。若是发展到那一步,恐怕这船上的人都要失了性命。楚辞深呼吸了一口气,慢慢挪动着离开了这里。他很小心地控制着不要发出动静,生怕碰到什么。幸好上天眷顾,离开的过程中他并没有引起注意,很顺利地回到了大厅外。

    楚辞给自己做好了思想工作,待脸色和心跳恢复正常后,便准备迈入大厅,他想了想,又往另一头走去,还故意弄出声响……

    大厅里歌舞还在继续,气氛较楚辞离开时更热烈了些,有些书生还矜持地和那些姑娘眉来眼去之时,商人们已经上手去拉了。常晓没有看上面,反而频频看向门口,见楚辞从门外走进来,方才松了口气。

    楚辞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和常晓说一句话,那边杜老爷就笑着问道“寇公子这是去哪了?你要再不回来,杜某都要派人去找你了。”

    楚辞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杜老爷一直关注着他。若是解释不好,恐怕会引起怀疑。

    “唉,在下喝多了点,想要如厕。只是杜老爷的船太大了,我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幸好后来碰见一位小哥告诉了我,要不然可真要贻笑大方了。”楚辞摇了摇头,脸上做苦笑状。

    “哦?是吗?寇公子不早说,不然的话我就派人引你过去了。”

    “不可!这些姑娘国色天香,怎能去那污秽之所!”楚辞义正言辞地说道。

    杜老爷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转头继续欣赏舞姿。但是,他的手却放在暗处做了一个手势。过了一会,有人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杜老爷才真正放下心来。

    转眼便是二更天了,楚辞见常晓头一垂一垂的想睡觉了,便和杜老爷提出告辞。杜老爷听后,说道“时间确实也不早了,今天这席就散了吧。”

    他这话一出,场上的某些人便怒瞪楚辞,认为是他扫了大家的兴。不过随后杜老爷的话又让大家兴奋起来,因为他说“我这船上客房很多,诸位若不嫌弃便在这里休息吧。红鸾翠萍,带姐妹们一起送诸位客人回房去。”

    姑娘们齐齐应声,似一只翩跹的彩蝶般飞到众人身旁为他们引路。

    楚辞最终还是婉拒了,他以头晕晕沉沉为由让常晓带他回去休息,负责给他引路的侍女有些失望,但还是帮他们引路下船。走到一半时沈秀才突然跑了过来,他衣裳散乱,一脸惊惶,一句话不说就冲了下去,就像是被流氓非礼了一样。

    楚辞回到小客船后,便和常晓盖着披风靠在船板上休息起来。楚辞脑中虽还有许多疑惑,但他知道此事需从长计较,一时半会是想不明白的,还不如先休息好。

    他合上眼睛,催促自己开始入睡。如果不是他夜里几次被噩梦惊醒,这一晚还算休息得好了。

    天刚蒙蒙亮时,外头突然传来争执的声音。楚辞和常晓还有那沈秀才往外头去看究竟,才发现是那位杜老爷正怒骂着昨天那些客人。

    他们身上只穿着中衣,这会都一脸惊恐地站在甲板上,被晨起的冷风吹得瑟瑟发抖。昨天和楚辞同船的那三个书生站在最中间,此时都低着头以袖遮脸,一副不堪其辱的样子。

    第310章 花船

    “……我好心好意请你们上船休息, 你们竟是如此回报我的?一个个看着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样,行事却如此没有分寸!现如今这群姑娘被你们糟蹋了, 你们说, 怎么办?!”

    杜老爷一改昨天笑面弥勒的样子, 这会儿阴沉着脸, 莫名多出了一股让人恐惧的味道。他边说话,边转动手上的扳指,眼神在面前这群人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挑选下手的对象。

    “杜老爷,你不是说这里的东西都是不用钱的吗?”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如果现在他们还看不出这是个套的话, 那他们也白活这么久了。

    “呵呵, 我说了酒水吃食不收钱, 可谁想你们竟做出如此龌蹉的事情来?我可没说过, 睡我的姑娘也是不用钱的!现在我这里的姑娘们被你们这群人糟蹋了,要是你们不给我个说法的话, 今天这船你们就别想下去了!”

    杜老爷冷笑一声, 身后的打手便齐齐往前一步, 给人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你……你就直说怎么解决吧?”

    韩秀才说道,他的视线绕过杜老爷, 看着后面的沈秀才和楚辞,眼中划过一丝恼怒。他心里认为沈秀才他们是想看他出丑所以故意瞒着他的, 要不然他们怎么知道要下船去呢?

    杜老爷捻了捻胡须, 沉吟一会说道“这样吧, 一人掏二十两出来,今天这事就算完了,要是掏不出这钱,就别怪我把你们告上衙门了。”说完,他还叹了口气,似乎自己已经让了很大一步了。

    二十两?!众人瞪大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这里娶媳妇最多也不过十几两银子,这杜老爷一开口竟然要二十两银子,便是去省城最大的妓馆也用不了这么多呀!

    杜老爷眼睛一眯,冷笑一声喝道“就二十两!你们要是付不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是,这一时半会让我们上哪去找这些钱呀?”船上的几乎都是书生和商贩,毕竟能出得起二百文船费的,家境都不算特别差。但是,会随身携带这么多钱的却不多。

    “那就留东西做抵押吧,可用贵重物品,亦可用路引户籍一类的。你们放心,银子一到,这些东西立刻还给你们。我杜某人别的暂且不提,说话一言九鼎是众所周知的。”杜老爷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俨然是一只成了精的胖黄鼠狼。

    ……

    楚辞目睹了整个过程,心想怪不得昨天黄货郎让他们不要上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他也不同情这些人就是了。他们自己被酒色迷了眼,如今被坑也只能自认倒霉。但凡他们在做那事之前想一想家中的父母妻儿,也不至于被骗。

    沈秀才脸上倒满是羞愧,他昨天被一女子引进客房后,那人就来脱他的衣裳,吓得他直接逃下了船,没想到要叫其他三人一起,如今害他们当众出了丑,真是罪过。

    他的心情太过外露,楚辞一眼就看穿了。他想了想,对他说“即便你昨天叫他们也没用,他们只会觉得你坏了他们的好事。”

    沈秀才惊讶地转过头,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楚辞能一眼看穿他的想法。

    “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揽多了不累吗?”楚辞看了他一眼,转身往船舱里走去。

    沈秀才脸色复杂地站在原处,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船舱里,黄货郎正在和楚辞说话,他昨天见这两位客人也跟着上了船,心里还急了一下。但二更后他们又回来了,黄货郎可算松了口气。

    “多谢黄兄弟提点。只不知,你又是如何得知不要上船的?若不是黄兄弟说了那句话,恐怕我俩也要跟着中计了。”楚辞一脸庆幸地说道。

    黄货郎嗫嚅了两下,想扯点谎,又见楚辞一脸真诚,实在不好意思,便豁出去了“因为这船是我大姐和姐夫的,我常年跟着他们往返两地做生意,这艘花船几年前便是这样做的。”他脸上有些羞愧,因为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们也算是那花船的帮凶了。

    楚辞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居然是姐弟,怪不得船娘子宁愿得罪客人也要等这黄货郎一起回去。

    “花船是什么船?”

    “我们都这样叫。”黄货郎说道,“那艘船每隔几天便会出海一趟,船上的姑娘都是做皮rou生意的,就和花楼里的差不多。”

    “这,难道他昨天是故意哄骗我等上船的?”楚辞瞪大了眼睛,表情十分浮夸。

    “嗯!”黄货郎点了点头,“我们这些做行船生意的,每天晚上都得停靠在此处等他们过来,若是谁违背了他们的命令,就不让我们在码头上混了。大家都是吃这口饭的,不敢得罪了他们,只能暗暗提醒客人。可有的客人,即便提醒了也没用。除此之外,每个月上码头还得交五两银子的停船税,若遇上风浪多的月份,客人少了,还得倒贴钱给他们。”

    “他们行事竟如此猖狂吗?难道他们不怕官府吗?”楚辞不解地问道。

    “官府有什么用啊,也不是没有人去说过,可官府说这海上的事情不归他们管,让人去水师衙门。水师衙门的人又说他们只管巡海,码头上的事情不归他们管。一来二去的,告状没告上,反而被那些人得了消息,一群人都被打断了腿,现如今就连船也开不了了。”

    黄货郎眼睛微红,除了对官府不作为的愤怒之外,还有兔死狐悲的感伤。在这些强权的面前,普通老百姓哪有反抗的能力呢?

    楚辞沉默了,他心中很是愤怒,没想到这些恶霸能量竟然这么大!最让他生气的,还是官府的不作为。南闽省的吏治竟这般污浊,官员如此昏聩,若当时皇上派他的官是巡察御史该多好,他必定将这些庸碌无为的官员全都踢下马!

    船舱内气氛低沉,不久之后船身晃动了一下,船又开了起来。舱外,韩秀才和其他两个书生正和船娘子争执,说这是一艘黑船,待上岸后必定要去官府告他们,沈秀才在一旁说了几句话,便被韩秀才一起骂了。

    黄货郎掀开帘子跑了出去,叫道“若你们自己行的端坐的正又怎么会被讹诈?昨日楚公子和沈公子他们也上船了,只你们留在船上休息,还睡了姑娘,自己贪花好色又能怪谁呢?”

    韩秀才被堵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地指着黄货郎,半天才开口“无耻小人,等着上官府吧!”骂完,便气冲冲地进了船舱。

    其余两人跟着进去了,沈秀才朝船娘子等人拱了拱手,也进了船舱。

    他一进来,韩秀才的怒气就有发泄的地方了,他一口一个“卑鄙小人”,“伪君子”地骂着沈秀才,好像昨天是沈秀才将他按在那花船上休息的一样。

    沈秀才低着头任他辱骂,心里却不断响起楚辞之前对他说的话。难道他一直以来以诚待人真的做错了吗?

    没有人能帮他答疑解惑,一直到下船,他也没想明白。

    楚辞下了船后,准备直接叫了一辆马车载他们去提学司,他得先解决来时的目的,才能去做别的。

    上次来省城交接时,他曾到过提学司,并且和正提学杜玉大人交谈过,他认为杜大人还是不错的,只不知这次这么急着叫他是因为什么事?

    这里的码头距离省城还有三个时辰,恐怕他们到时便已经中午了,楚辞他们早上没有吃东西,常晓在等马车过来的时候便去买了几个烧饼。

    马夫过来后,殷勤地帮他们提包袱,顺便将脚踏放下来,让他们能轻松爬上去。

    马车慢慢地跑了起来,初时周围喧嚣不断,过了大约一刻钟之后,四周渐渐安静了下来。

    常晓将一个烧饼递给楚辞,自己也拿了一个慢慢撕扯着吃了起来。楚辞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然后便将剩下的放回油纸里。

    面对常晓有些担忧的眼神,楚辞笑了笑说“我有些晕,靠着休息一会就好了。待会进了城,我若是还没醒,你再将我叫起来。”

    说完,他便合上了眼睛,心中不断想着对策。有些事,他没遇上也就罢了,但一旦遇上了,他就不能不管……

    “老爷,咱们进了省城了,再过两条街便是提学司衙门了。”常晓小心地推了推楚辞。

    楚辞睁开眼睛,双目清明完全不像是刚刚睡醒的人。实际上,他确实没有休息,这几个时辰他一直在脑中不断地预测事情的发展和推翻自己的想法,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脑子越来越清醒,完全没有一丝睡意。

    下了车,过了街,眼前便是提学司衙门,楚辞上前一步,对着门房有礼地说道“本官乃是漳州府提学楚辞,特来拜见杜大人,劳请小哥进去通报一声,不胜感激。”

    “杜大人?”那门房皱了皱眉,“杜大人回乡丁忧已经月余了,你竟不知此事?”

    楚辞一愣,现今为了不耽误朝廷大事丁忧之期已由月代年了,往常需守满三年,如今官员只需守三个月便能重返岗位了,也就是说,杜大人还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难不成他要在此处等两个月吗?楚辞仔细一想,不对,这南闽省的正提学根本不止一位,所以下文让他即刻上省城的另有其人,八成就是那位齐鲁直大人了。

    “既然杜大人丁忧在家,那小哥便帮我向齐大人通报一声吧,就说漳州府楚辞前来拜见。”

    那门房和另外一个面面相觑,然后说道“齐大人此刻不在衙门里,你改天再来吧。”

    “今天并非休沐,齐大人若不在衙门里又会在何处呢?”楚辞压抑着怒火,这些当官的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啊!

    “大人行踪岂容我等窥探?你要是不相信,便在这里等,看齐大人什么时候能出来行不行?”门房也有些无奈。

    两边气氛正僵,忽然从里头传来一声问话“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是个模样端方的中年人,身材清瘦,蓄着点点胡须。

    “孟大人,漳州府楚提学前来拜见齐大人,可齐大人不在衙门里,我们也没有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