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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瞧着空掉的饭盒,我想穆皓炎挺会收买人心。 盈冷借我塑造好形象,穆皓炎又借着盈冷赢得军心,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 有意思。 半小时过后,顾安为我抚平衣摆的褶皱,鼓励道:“再坚持一下。” 我略略点了个头,走到穆皓炎身边站定。 “粥很好喝,谢谢。”我说。 他低头笑了笑:“合你胃口就好。” 我发现穆皓炎的睫毛浓且密,不算长,却衬得那双黝黑的眼睛越发深邃。 我忍不住想多看一会儿,可惜他转过了头,目光投向节目组,只给我一个起伏的线条。 顺着穆皓炎的目光往前望去,林姨正在介绍新的环节,争房间。 我们借住的民宿一共有三类房源,家庭套间,情侣标间和单人间。家庭套间是LOFT室,上下两层两张床,住起来最舒适。情侣标间有一张大床和一条长沙发。单人间面积最小,加不了床,嘉宾只能挤一起睡。 我一下子就不困了,对穆皓炎说务必保二争一。 长这么大,别说分享一张床,我连跟人分享一个房间的经验都没有过。 另外两组同我是一样的想法,褚滨海倚老卖老:“我岁数大了,睡眠浅,你们年轻人得让让我啊。” 窦康马上接话:“我睡觉打呼又磨牙,褚老师要受苦了,唉。” 褚滨海揽住他的肩膀:“若真选中单人间,我们愿赌服输,大不了我把你绑厕所里关一夜。” 寇康哀嚎:“褚老师饶命。” 俩人一唱一和以退为进。 盈冷说:“我倒是不认床,就怕佳瑞姐不习惯。” 俞佳瑞皮笑rou不笑道:“我有什么不习惯的,早些年跑龙套,大通铺都睡过。” 我听着他们有来有往,提议道:“这样如何,两位长辈住家庭房,两位女士既然都不介意那就辛苦一点睡单人间。” 我一说完,他们全都沉默了。 我乘胜追击:“大家都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 侯导气急败坏地举白板:我反对!节目时长不够了! 穆皓炎温声打破沉默:“我没什么主意,听你的。” 褚滨海满意于结果,当即赞成:“易恩年纪最小,做事却最果断,叔该向你学习。” 盈冷和俞佳瑞失去了拒绝的机会,硬着头皮看向编导们,但见林姨和侯导讨论了一分钟,侯导不情不愿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我和穆皓炎登上二楼,推开水云间的房门,屋内具是古朴的木质家具,窗外是一片茂密的竹林。我环视一圈,房间里至少架了六台摄像机,我们俩的跟拍摄影一并走了进来。 我满心以为能够休息了,不免有些郁闷,不悦地嘀咕:“还有什么好拍的。” “争房间的游戏不做了,节目组总要找些别的素材替代。”穆皓炎脱下外套坐到沙发上,“你要是无聊,可以玩我的手机。” 我抬眼瞧过去,他的仪态真好,光是放松地坐着也像一幅画报。 “不无聊,”我补充道,“看着你就不无聊。” 穆皓炎神情一滞,半晌才失笑道:“你可千万别轻易对女孩子说这种话。” 我不以为意:“我只对你说过。” 穆皓炎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别撩了弟弟,土味情话不适合你。” 他的跟拍摄像发出了一声轻笑。 穆皓炎看向他的摄影师,语气羞恼:“你还笑我,你来答答看。” 摄影师憋着笑,连连摇头。 气氛不错,我想问穆皓炎能不能画几张速写,被敲门声打断了。 窦康探进来半边身子,先看了看我,而后视线落在穆皓炎身上:“褚老师借了扑克牌,打两圈吗?” 我瞄了眼手表,十点二十三分,洗洗睡不好吗? 穆皓炎问我去玩吗,我摇头。 他便对窦康说:“康哥你们先玩吧,我陪小恩聊会儿天。” 窦康手搭在门把上没动,他瞥了瞥摄像机,苦着脸压低了声音说:“你们两个流量担当都不来,我们玩有什么意思。” 我捏着手指,感到无趣,这些人一言一行都为了所谓的节目效果,说话真真假假,做不得数。 穆皓炎站起身:“我去玩两把,”他走到我身边按了按我的头,“你累了就先去床上休息,记得换衣服要到卫生间。” 我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拿下来,应了声“哦”。 穆皓炎带着他的跟拍摄像走了,我对着我的跟拍摄像做了个“请”的手势。 摄影师同我大眼瞪小眼半天,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要睡觉?” “是的,”我给予肯定,“你可以下班了。” 摄影师几乎是半懵地状态被我赶出了门,我在卫生间冲完澡换上睡衣,纠结了一下,还是选择睡沙发。 点燃香薰,关上灯,我很快便沉沉睡去。 作为一个没有家的人,我很习惯在陌生的地方睡去并醒来。 或许…… 也不大习惯。 明明躺在了沙发上,怎么起身时会坐在床上? 我摘下眼罩,骤然接触到光源,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手掌在床铺上探了探,没有其他热源。 揉揉眼睛,再睁开,沙发上也没有人。 “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