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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仅不得不出来扶他。 “喝多了?喝多了我可不带啊。”滴滴司机很怕醉鬼吐他车上,“你们换一辆车打。” 陆仅语气很不耐烦:“加你一百块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司机瞬间闭嘴。 裴箴言听出司机嫌弃他了,为了争口?气,他一路上都很安静,绝不让别?人?看了自?己的笑话?。 网约车穿梭在钢筋为骨水泥为筋的城市间,俩人?分坐在后座两端,窗外霓虹闪烁,灯火繁华,春天的晚风灌进车窗,呼呼作响。 裴箴言以?手支额,被风吹得稍微清醒了些,他看着陆仅的脸被街边连绵的路灯映照得一会亮一会暗,视线停到那颊边,眼神渐渐凝滞。 他刚刚舔过那里。 但?是?因为韩超和班里同?学的打岔,害得他都没能看陆仅的反应。 不知道后来洗脸没。 白舔了。 陆仅凑近他,拿手背虚虚贴了一下他的脸,不同?寻常的热。 “活该。” 这才多去多久,知道喝醉难受还喝那么多。 根本没长教训。 抵达江南华庭,陆仅从另一侧开车,绕到裴箴言这边开门。 其实裴箴言能自?己走?,但?既然陆仅愿意?为他服务,他乐得轻松,手臂挂上陆仅的脖子,把大半重量都渡了过去。 “我刚才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裴箴言说,这是?他后来想出来的完美借口?。 “什么?”陆仅问,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不疑有他地应了一声,“哦。” 仿佛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又?走?一段,陆仅说:“那个韩超。” 他话?说一半,裴箴言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催道,“他怎么了?” 陆仅本来不想提这个人?了,既然裴箴言非要?刨根问底,他只好继续话?题:“你不觉得他对你们班那些男的恶意?很大吗?” “有吗?”裴箴言回忆,卫生间那会他尽顾着着急想舔兄弟的理由了,跟韩超聊天整个都是?心?不在焉的,更别?说还有空暇关注潜台词,“他没见识过这种场面吧,我们班那些人?有时候玩的确实挺疯的。” 陆仅扯扯嘴角,勾起丝嘲讽的笑:“别?是?恐同?即深柜就好。” 裴箴言匪夷所思地扭头看他:“陆全你学坏了,都学会背后讲别?人?坏话?了。” “他根本不是?明辉的学生。”陆仅说。 初次见面的时候,韩超跟裴箴言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他现在大二,以?前也是?明辉的学生。 他刚才托堂弟陆沅去问了死党倪名决,查个往届学生就是?明辉太子爷一句话?的事情。 倪名决很快就给了答复,谨慎起见,他查了往前的十届学生,包含曾用?名、借读生和中途转学的学生,叫韩超的人?有好几个,但?没有一个是?这个韩超。 明明不是?明辉的学生却撒谎说是?,陆仅第一想到的就是?韩超只是?为了借此跟裴箴言套近乎。 “你找你弟的那个朋友,校董儿子给你查的?”裴箴言倒是?没有怀疑陆仅和陆沅倪名决的严谨度,只不过他完全没把韩超的高中当回事,毕竟他自?己也时常满嘴跑火车,尤其在陌生人?面前,模糊点个人?信息很正常,“随他呗,他一个土豪,能图我什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陆仅忍了忍,反问:“你长什么样自?己没数么?” 裴箴言乐了,圈紧他的脖子,凑近些:“你觉得我长得好看?” 陆仅懒得理他。 “有多好看?”裴箴言问。 陆仅:“……” 裴箴言喋喋不休一路追问到出家门口?的电梯。 陆仅烦不胜烦,把人?松开:“回去,拜拜。” 裴箴言的手臂还是?吊在他脖子上不肯松开:“那你说。” 陆仅不肯正面回答:“你搞得跟没听到过别?人?夸过你似的。” “对啊,没听过。”裴箴言胡说八道,而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谁让你从来没夸过。” “我肯定夸过。”陆仅虽然不记得具体的例子,但?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裴箴言颜霸的地位从未撼动,他肯定是?夸过的。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的事情就默认没有。”裴箴言。 陆仅看在他醉鬼一个的份上,还是?妥协:“你太好看了,好看死了,这下记着点。” 裴箴言满意?了,头低下来,额头抵到陆仅肩上笑了一阵:“嗯,这下记住了。” “早点回去睡吧。”陆仅赶人?。 裴箴言这个状态,让他十分怀疑明天能不能赶上动车。 裴箴言还是?跟着陆仅回了家,在他房间的墙上看来看去:“你有胶水吗?” “没有。”陆仅问,“要?干嘛?” “双面胶,单面胶也行。” 陆仅:“都没有,要?干嘛?” 室内空气相对封闭,裴箴言的酒劲又?漫上来了,眼神和动作都略显迟钝,犯起轴就是?不说自?己要?干嘛:“那有剩饭籽吗?” 陆仅对醉鬼无?可奈何:“你到底想对我的墙做什么?” 裴箴言放下书包在里面掏了半天,翻出一张奖状和一块奖牌来。 那是?今天跑3000米他们两个人?前仆后继拼尽全力一起得来的,与其说这是?一块运动会奖牌,不如?说是?他们共同?的荣誉勋章,镌刻着看台最轰动的呐喊,隆春最燠燥的阳光,少年最轻狂的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