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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那样他?立刻就打开窗户纵身一跃。 昨天喝得实在太?多了,他?断片很严重,只能回忆起几?个一闪而过的?片段,拼拼凑凑半天,根据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大概串成了一条线。 他?借着酒疯跟陆仅摊牌了。 陆仅一直跟他?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有可以替代我的?朋友。” 陆仅还?问他?:“你想?跟我做回最好的?兄弟,我现在答应还?来得及吗?” 陆仅自己?把?他?搀到床上的?,给他?拖鞋脱外套抽皮带。 陆仅的?表情充满歉疚,眼眶都是?微红的?,他?几?乎从中品出了痛苦的?滋味,这是?他?昨天印象最深的?画面,因为他?记得自己?也险些为此落泪。 如果以上这一切不是?梦的?话,那么,他?们两个和好了。 裴箴言的?视线落到自己?身边的?位置,半边床整整齐齐,并没有人躺过的?痕迹,而不远处的?沙发上,凌乱地?堆着一条毛毯和一个枕头。 昨晚陆仅是?在沙发上睡的?。 两个男生为什么有什么不能一起睡的??以前他?们一起过过不少夜。 不等他?细想?,房间门被从外轻轻推开,陆仅的?身影随之出现在门背后,看?到他?醒了,脚步微微一顿。 裴箴言没筋骨似的?弓着背坐在墨黑色的?被子里,眼神透出些许惺忪和迟钝,面部浮肿且充满疲态,但即便这样仍然是?一副无可争议的?上好皮囊,也难怪全校不顾他?的?抗议非要把?校花这样的?名头安到他?头上。 陆仅这不足半秒的?停顿,于裴箴言却是?一个放慢的?长镜头,他?内心猛地?一下?惊悸,脑海中冒出一个说得通前因后果猜测——众所周知,醉酒之人没有道?理可讲,陆仅那么怕麻烦的?人,很有可能只是?为了摆平喝醉的?他?才假意答应和好。 昨晚的?一切,也许只是?一场不走心的?哄骗。 “醒了?”陆仅问。 语气很温和,带着关切。 但这对裴箴言来说远远不够,他?需要更明确、更直接的?的?信号,才能说服自己?相信陆仅真的?重新成为了他?的?朋友。 见他?目光直勾勾的?不理人,陆仅蹙着眉走近来到他?面前:“很难受吗?” 喝红酒喝醉是?最难受的?。 随着他?走近,裴箴言缓缓扬起脸来,陆仅鼻梁上的?淤青提醒他?忘却的?回忆——这好像是?他?打的?。 他?还?是?保持沉默。 现如今他?连底牌都交出去了,经不起任何风险。 陆仅读懂他?眼底的?警惕和防备,多年死党的?默契又一次发挥,可惜同?时会?错了对方的?意思,就像两个人中间隔着共同?目标,面对面走就行的?事,他?们却搞反了方向变成背对背。 “你喝醉说的?话算不算数?”陆仅问。 裴箴言反问:“我说什么了?” 陆仅:“和好。” 裴箴言几?乎有种孤注一掷的?悲壮感:“那你说的?算不算数?” “废话。”陆仅匪夷所思,终于闹明白他?刚才为何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我又没醉。” 心底高高悬着的?大石头轰然落地?,裴箴言本来就还?处在酒醉后遗症中,又经历一遭精神极度紧绷,一松懈下?来个人都快虚脱了,他?仰面倒回床上,慢慢消化?和好的?确定事实。 也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了,裴箴言情绪还?算稳定,不一会?就接受了好兄弟回归的?消息,接着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他?抄上一旁的?枕头砸过去,骂道?:“那你睡沙发干嘛,搞得跟娘们似的?。” “……”陆仅劈手抓过枕头,扔到一边,面上终于忍无可忍地?流露出nongnong的?嫌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我疯了才跟你躺一张床?” 裴箴言:“……” 不好意思,一时疏忽,忘了自己?是?个臭气熏天的?醉鬼。 但他?现在恃宠而骄,不承认错误反而蹬鼻子上脸道?:“嫌我脏你干嘛不给我洗个澡,这么睡了一晚我也很难受。” 陆仅:“……” 大眼瞪小眼片刻,陆仅说:“去你的?,饭要不要也我喂你?” 裴箴言舒展双臂,舒舒服服地?说:“来吧。” 他?们很容易就找回了曾经相处的?节奏和模式,好像那两年的?隔阂从来不存在。分头走了这么久,他?们都没动?那些因为对方而磨出的?棱角,任由?它们完完整整地?保存,再次拼到一块,还?是?完美契合。 正贫着,又有人探进头进房间:“箴言。” 裴箴言没想?到陆凝霜也在,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在别人面前跟陆仅称兄道?弟了,那一瞬他?居然有些莫名的?做贼心虚。 “陆阿姨。”他?坐起身,尴尬地?向陆凝霜问好。 “醒啦,好些了吗?下?次可千万别那个喝法了啊。”陆凝霜关切地?招呼他?,“快点起来吃点东西吧。” 裴箴言捂着昏沉的?头,说:“让我先洗个澡。” 陆仅不说还?好,一说他?再也无法忽视自己?身上传来的?酒臭味,简直能把?人给熏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