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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衍没来得及躲,被纸糊了一脸,很气:“你干嘛?” “强迫症犯了。”江知颂慢条斯理地说。 季衍更气了,握住江知颂的手,不准他碰自己的脸。 江知颂低下头,对季衍说:“我有点站不稳,阿衍你别推我。” 季衍默默松了力。 江知颂给他擦完脸,又给他擦了耳朵。 江知颂动作很慢,季衍不怎么有耐心,眉头越皱越紧。 他正在心里骂江知颂,一股热风突然往脑门上吹。 紧接着听到江知颂说:“头低一点。” 季衍习惯了听江知颂的话,下意识低下头,然后反应过来,江知颂在给他吹头发。 江知颂开了冷风,凉飕飕的,但他的手是滚热的,一下一下穿过季衍微湿的头发,让季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以前江知颂也给他吹过头发,但江知颂不会开冷风,说怕吹了会头痛。 季衍小幅度地抬眼,看向江知颂。 江知颂低垂着眉眼,腕骨压在他额前,正在拨弄他的头发,表情认真得像在谈判桌上谈项目。 江知颂有点反常,季衍想,他是在讨好我吗? 季衍记得争吵那天,江知颂说他被惯坏了,说他脾气太臭,没同情心。 江知颂说这话的时候,就跟现在给他吹头发一样认真。 吵完没多久,江衡南调去了别的省,江知颂也跟着走了。 季衍换了手机,没联系过江知颂,江知颂也没联系过他。但他经常能从朋友嘴里听到江知颂的消息,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件事,和哪个集团进行了合作、投资了什么项目、受邀参加了什么宴会…… 整个一精英人士,和季衍这种在公司就是挂个名,平日里只知道玩儿的二世祖完全不是一类人。 季衍又想,江知颂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为什么会突然回晋城,还摆出一副想跟他和好的姿态。 季衍正胡思乱想着,江知颂关掉了吹风机,对他说:“好了阿衍,吹干了。” 吹完头发,江知颂把吹风机放回原位,季衍假装趴在床上玩手机,注意力全在江知颂身上。 然后看见江知颂走到衣柜前蹲了下来,从底层翻出他的睡衣。 季衍张口就来:“这套我穿过几次,忘记拿去洗了,上面还有我的汗臭味。” 江知颂低头闻了闻,只闻到了清新的柠檬香,笑着开口:“我不介意柠檬味的汗臭。” 季衍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决定眼不见心不烦,于是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开始玩手机。 江知颂拿着睡衣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季衍。 季衍很白,被水浸了一遍,皮肤泛起透亮的光泽,背和腰线条明朗,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年气。 季衍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游戏视频,丝毫没有察觉江知颂的眼神,更不知道他眼神里有什么东西。 江知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季衍换睡姿时发现江知颂还没走,不耐烦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现在四月出头,这几天温度突然升高,季衍怕热,早早开了空调,冷气吹久了有点凉,他卷起被子盖在身上,又小声咕哝了句:“看见你就烦。” 季衍对江知颂甩脸色,江知颂也不生气,给他掖了下被子,又在枕头边找到遥控器,把温度上调了几度,才去浴室洗澡。 浴室门咔哒一声关上了,季衍扔开手机,朝那边看了一眼,头枕着胳膊开始发呆。 季衍正乱七八糟思考着,浴室突然传来巨大的“哗啦”声,像什么东西倒地了。 季衍心里咯噔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冲向浴室,接着破门而入。 然后就看见置物架倒了,他以为摔倒了的那个人正在埋头收拾。落了一地的杯子、沐浴露、精油……仿佛在大声嘲笑他。 江知颂抬起头,问:“怎么了阿衍?” 季衍觉得江知颂脸上的迷茫也在嘲笑他,冷漠地说:“让开,老子要撒尿。” 江知颂出去了,季衍故意把水龙头开起来,掩盖他虚假的尿意,又掐着时间出去,命令江知颂回去继续捡东西。 江知颂看着季衍冷着脸走了,关上浴室门,靠在门背上,突然笑了一声,然后捡起置物架,蹲在地上,把故意拧松的螺丝慢条斯理地拧了回去。 江知颂洗完澡出来,问季衍家里有没有药箱。 季衍毫不犹豫地说没有。 江知颂没说什么,把裤腿卷起来,露出大片青紫,看上去特别吓人。 季衍抿了下唇,去了书房拿药箱。 江知颂除了小腿上有伤,大腿上也有,他把药箱放到一边,坐在床尾上药。 季衍坐在床上,往旁边挪了点,时不时瞄一眼他。 江知颂处理完小腿和大腿后,脱了上衣。 背部中间那块不太好擦药,江知颂动作显得有点笨拙,上了药的地方还很不均匀。 季衍皱着眉,走到江知颂身后盘腿坐下,又抢过了他手里的棉签。 药膏不怎么黏,一涂就往下面流,涂多了棉签挡不住,季衍干脆直接上手。 涂着涂着,季衍握住了江知颂的腰,刚要松开,发现江知颂往旁边小幅度地躲了一下。 他要躲,季衍就故意又握了一下,说:“你躲什么?等会药膏弄我床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