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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寡妇和迂腐书生 第61节

    周梨身子一扭,把头偏向另一侧:“不行,白日宣yin,岂是君子所为?”

    沈越把她的脸掰回来:“我家夫人学识见长啊,还知道‘白日宣yin’了。”说着,就捧住周梨的脸蛋亲起来。

    周梨下意识挣扎了两下,谁知沈越非但没放开她,反而加深了吻的力道。

    周梨的身子渐渐软下来,慢慢失去挣扎的力气。

    蓦然,她只觉得整个人一轻,沈越抱着她站了起来,朝着床榻走去。

    他轻轻将她放到床上,尔后又是一阵抵死相吻。

    半晌后,周梨觉得自己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一个猛推,将沈越掀到了一边去,又害怕他再度反压过来,赶紧翻身骑了上去。

    沈越笑起来:“原来夫人喜欢在上面啊。”

    周梨发出一声娇嗔:“去,你那样重,我快被压成烙饼了。”

    沈越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往下一压,两人又要亲到一处,却听门外突然响起牛氏的声音:“越郎,外头有人找你。”

    沈越抿了抿唇,皱起眉来,有些恼:“谁啊?”

    牛氏道:“是衙门里的差爷。”

    周梨讶然:“官爷?官爷怎么上家里找你了?”

    沈越答应着门外:“就来就来。”

    周梨从沈越身上下来,沈越理了理衣衫,就向门口走去,可走了几步后又倒了回来,趴到床上就在周梨脸颊上啄了一口,笑意深深:“等我回来。”

    周梨推他:“哎呀,你快去吧。”

    沈越走出房间门,因为周梨还在床上,便把门带了过来。走到门口,果然看见一名官差打扮的中年男子。沈越上前一礼:“不知官爷找在下何事?”

    官差还了礼,紧接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牙牌,和一封官府文书:“沈解元,在下此次前来,乃是奉命来接您去京都赶考的。”

    沈越有些吃惊,接过牙牌来看了看,确认了来人身份,又将那文书接过来,展开一看,原来今年春便要恢复会考。会考已经停了两年,如今重新恢复,朝廷体恤,特地命各地官府亲派舟车集中将举子们护送入京。

    沈越对此倒不觉得太惊讶,因为从前也有这样的先例。尤其是那些偏远之地,也许七八十年都出不了一个举人,因此但凡中举,当地官府都相当重视,必定亲派人护送参加春闱。

    那官差道:“官船已在省城长江边候着了,正月初十便起锚,甜水镇距离省城至少有一日半的路程,是以最好今日就走。”

    沈越沉吟片刻:“那烦请差爷进来烤烤火,在下去收拾一些细软便同你走。”

    沈越把人领到院中,让牛氏过来带着进堂屋歇息,他则进了屋内。

    周梨早整理好身上的衣裳起来了,这会子站在洞开的窗边,一双眼莹莹地望着他:“马上就要去京都了吗?”

    沈越知道她听到了,点头:“嗯。”声音闷闷的。

    周梨道:“那我帮你收拾一些换洗衣裳。”

    说着,就朝柜子走去,将里头的一应衣服都抱到了床上,一件一件的挑拣:

    “这件兔绒的袄子你得带上,现在天气还很冷,还有这件,是新棉花做的芯子,暖和,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哦,你到京都考试时,大抵是春天了,还得带些春衫,你回程时应该是酷夏吧,那还得带些薄衫……”她一边絮叨,一边理着。

    沈越站在她身后,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啊!听说北边天气干燥,手和脸很容易起冰口,等等,我给你装一盒木兰膏,每日晨起涂一层在脸和手上,就不会皴了。”

    说着,就跑去梳妆台边,拉开抽屉翻来覆去找一阵,等找到一只白瓷小罐,又跑回来,塞进包袱里。

    然后又停下来想:“对了,你的书,听说去京都,得从省城坐船顺流而下,到了苏杭又得沿着运河北上,一路上都在船上,估计会挺无聊,得多带些书。”

    她兀自跑到书架前:“你们会考都看些什么?《诗经》?《史记》?《春秋》?”

    沈越跟过去,立在她身后:“阿梨。”半晌没说话,一开口却发现喉咙像吞了一把沙似的发涩,声音也哑了。

    周梨继续捡着书:“啊?”

    沈越抬手,将她手里的书接过来,放回书架上:“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只身在外,一切从简。”

    只身在外……周梨垂下头,眼眶一热。她忍着不使泪珠儿掉下来,免得临到离别给沈越添堵。

    沈越放好了书,又捏住她的双肩,轻声道:“会考大概在三月初,咱们离京都远,所以最近就要启程,今次朝廷特意派人来接我,我也只好跟着那位官爷去,放榜大约在六七月,我看了榜就回来。”

    周梨点头:“嗯。”

    沈越放了她,走到床边,将包裹里的衣服捡出来一些,重新打包好,周梨见方才自己打的包足有一口锅那么大,被他这么一捡,便缩成了个西瓜大小,不禁道:“你就带这么一点?还是多带些东西吧,免得路上急用。”

    沈越摇头,“不用了。”说着,把包袱垮到背上,“那我走了。”

    周梨愣怔望着他,没有回应。沈越似是不忍再看,当即转身就预开门出去。

    手才搭到门闩上,忽然一阵香风扑来,一把将他搂住了。

    “沈越!”她终是忍不住,在他怀里啜泣起来。

    沈越心里一疼,捧起她被泪水打湿的脸蛋,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去碾过她的唇,可现在,他恨不得将她整个都含进嘴里,揉进身体里,带着她一起上路。他的阿梨,他的媳妇,他心底最柔软的不舍。千言万语,终化作一阵抵死的交缠。

    半晌后,他放开了她。

    “等我回来。”沈越说完,夺门而出。

    周梨立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泪眼婆娑。

    他先去了堂屋,同牛氏和沈幺道了别,便同官差一道朝院外走去。

    周梨立在房间门口,看着他走出院子,翻身上马,策马而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线里,只余一阵越行越远的马蹄声。

    牛氏和沈幺都追到院门口去巴巴地张望,周梨没去,她抬头望天,细细的雪花还在飘着,一阵凉风吹来,卷了一些在她脸颊上,刺骨的冰凉。

    渐渐的,马蹄声完全消失,周梨心里也随之一空。

    第63章 、吐了

    一双人影印在纱幔上,?起初,他们只是对坐着,到了后来,?影子慢慢靠近,?直到没有一丝缝隙……

    窗户方才没关严实,?这会子被夜风吹开了一条缝,笔架上挂着的一只大狼毫在风里恣意扭动着,良久后,?终于不堪夜风的裹挟,从笔架上掉落下来,?正好掉进底下的洗笔缸里。

    缸子里都是水,?把干涸粗.硬的笔尖瞬间润湿柔化。

    灯火摇曳起来,?倏地被风吹灭,?屋内陷入撩人的黑暗里,窗叶不胜风力,?被摇得咿咿呀呀吟.叫起来。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顾上睡觉,?沈越天不见亮就起了床,?收拾一番后,把包袱垮到背上,看一眼还陷在被窝里的娇娇儿,见她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自己,?便道:“那我走了。”

    周梨愣怔望着他,?没有回应。沈越似是不忍再看,?当即转身就预开门出去。

    手才搭到门闩上,忽然一阵香风扑来,一把将他搂住了。

    “沈越!”她终是没忍住,?在他怀里啜泣起来。

    沈越心里一疼,捧起她被泪水打湿的脸蛋,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去碾过她的唇,哪怕是昨夜的抵死缠绵,也没有。

    可现在,临别之际,他恨不得将她整个都含进嘴里,揉进身体里,带着她一起上路。他的阿梨,他的媳妇,他心底最柔软的不舍。千言万语,终化作一阵狂风骤雨的交缠。

    半晌后,他放开了她。

    “等我回来。”沈越说完,夺门而出。

    周梨立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泪眼婆娑。

    他先去了父母的屋子,同牛氏和沈幺道了别,便牵出后院的马,打马而去。

    周梨立在房间门口,听着耳边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心变得空落落一片。

    沈幺和牛氏也起来了,这会子巴巴地站在门口张望,见人的确走远,才慢慢走回来。

    周梨见二老眼中都含着湿意,安慰道:“爹,娘,你们别伤心了,越郎说,他六七月份看完榜便回来了。”

    牛氏道:“就是有些舍不得,他年少时就十分有主意,庠序书院的院长推举他到省城念书,我们起初很是不舍得,但他自己坚持要去,

    而且那么多年在外头,除了最开始离开时,我们给了他十两银子的盘缠,后头的一应费用,都是他自己挣来的。后来啊,那省城里的书院又举荐他去京都的学堂念书……”

    牛氏一顿唠叨,沈幺拍了拍她的肩:“好啦好啦,你这样一直说,得说到什么时候才完啊,阿梨昨日才嫁过来,今天便和越郎分别了,得多难受,你还在她面前念。”

    牛氏这才抹去脸上的泪,免力笑道:“对对,瞧我,阿梨,越郎去参加春闱,没准还能考个进士回来,即便中不了进士,以他如今的举人身份,又是乡试头名的解元,日后也能混到一官半职,咱们家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周梨点点头,脸上挂着笑意:“爹,娘,我娘那边山上的土该松松了,我回去帮帮我娘啊。”

    沈幺正想说天还没大亮,且大冬天哪需要翻土,被牛氏扯了扯袖子,打断道:“那你快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周梨便去灶房拿了锄头出去了。

    沈鱼走过来,看一眼院门的方向:“娘,这大冬天的,嫂子去松什么土啊?”

    牛氏嗔道:“你个丫头,你管那么多,你嫂子要做什么随她就是了,你哥这一走,数月见不着,你嫂子心里难受,想做什么都由她去。”

    沈鱼十分老成地叹息一声:“哎,你说这些情啊爱啊的,看不着也摸不着,怎么就能这样折磨人呢?”

    沈幺看一眼女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摔袖回屋去了。

    牛氏伸出食指戳一记沈鱼脑门儿:“你个没心没肺的,你哥走了也不见你半点伤心,反倒说起你哥嫂来了,看来是该给你寻婆家了,等你哥回来,就叫他帮你找一个去。”

    沈鱼道:“我哥是去赶考去了,是好事,有什么可伤心的,没准夏秋的时候,我哥回来,那就是状元了呢。”

    “状元?你以为状元那样好考中的?我也不指望你哥中什么状元,能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那厢,周梨扛着锄头上山去了,来到地里,就开始挥起锄头来。

    谁知一锄头下去,土没被挖穿,虎口却被震得生疼。她蹙起眉,抬手来看,手指都快要痉挛,又看向地上,却原来自己一锄头挥到了一块石头上。

    那石头菜板那么大,她方才愣是没看见。

    等手疼的劲儿过去了,她又继续挖土。

    多干干活吧,时间才能过得快一点,她等他回来。

    沈越出了远门,原本计划歇业半月的豆花店也提早重新营业了。

    她整日都在店中忙活,磨豆子,做豆花,有时候还会做一些其他吃食来卖,生意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店里偶尔会有一些从外地来的人,她都会特意上前攀谈两句,问问外面的情形。

    渐渐的,身上的冬衣退却,换做了春衫。院子里那棵小橙子树已经长高了好大一截,与沈越那半边院子里的橙子树遥相呼应着,风吹来,相互摇曳,就好像两个人,在冲对方招手。

    周梨总觉得,自从那堵墙拆了之后,整个院子大了许多,常常她一个人在里头,显得空落落的,她便从村子里抓了七八只鸡仔过来养,听它们叽叽地叫着,才觉得不那么冷清。

    日子就这么在平凡的等待中度过,这中途倒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只李氏生过一回病,牛氏忙着给沈鱼找婆家,相看了好几个,沈鱼都不满意,还嚷着,她要找大英雄,若是找不到,情愿在家做一辈子老姑娘。牛氏那个抑郁啊,这儿子和闺女在婚事上都不叫人省心。

    都是些琐碎的事,无可表之处,只一件事,倒叫周梨颇为郁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沈越的离开,近来几个月,李宝儿的舅舅冯玉和舅母佟氏来得十分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