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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你一个。”祝余踢给傅辞洲一个拖鞋。 傅辞洲把脚踩上椅子:“你可真会做人,这鞋本来就是我的。” 两人蹲坐在椅子上,像是完全忘了之前的争吵,又重新哥俩好了起来。 “怎么想起来买糖?”祝余笑着问。 “怕你又晕,”傅辞洲说,“之前不就晕过一次,我累死累活给你抱去校医院,你又好了。” 祝余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一件事。 “我其实也没那么脆。” “得了吧,你脆的要死。” 现在在傅辞洲眼里,祝余就和他妹一样脆。 祝余笑了笑,听前座一对母女俩坐在一起,mama絮絮叨叨地和女儿说着注意事项。 “几点了?”祝余突然想起来,“你不去你奶奶家吃饭了?” 傅辞洲看了一眼手机:“刚十一点,不急。” 祝余担心傅辞洲耽误正事,连忙催促道:“你还是快点去吧,别在这等了。” 傅辞洲眼睛一眯:“你想支走我?我等完之后还要回去找医生听诊断呢。” “我都跟你说过了,医生靠这两个检查报告还没我说得详细呢。” “你说详细什么了?你就说个心脏病。” “室间隔缺损,先天性心脏病,不严重,指不定以后长长就好了。”祝余把自己的病情说了一遍,“够详细吗?” 傅辞洲侧着身坐,一条手臂搭在椅背上:“那你为什么突然就心脏疼啊?做噩梦了?” 祝余沉默片刻,“嗯”了一声:“梦到一个老王八疯狂叫我名字还总往我脸上趴。” 傅辞洲听后缓慢地直了直脊背,那只搁在椅背上的手臂一蜷手指,发出“咔哒”一声骨骼相错的脆响。 祝余脸上立刻挂上笑容,抬手按住了傅辞洲的拳头:“少爷息怒。” “你就是欠,”傅辞洲本来想像平常那样推一下祝余的脑袋,可是手都挨到头发丝了,偏偏解了力气,在他的发上重重揉了一把,“我都懒得打你。” 手指擦过祝余的耳廓,热热的,带着高于空气的温度。 傅辞洲屁股往前一挪,贴着祝余的身侧:“你是不是又发烧了,” 祝余贴贴自己的额头:“没有吧?” 他还在按着胳膊上的酒精棉,抬手的时候两个胳膊一起抬,就跟孙悟空挠虱子似的,多少有点滑稽。 傅辞洲想笑,也跟着用手心贴了一下祝余的额头。 “感受出什么了吗?”祝余问。 “有,”傅辞洲说,“此人多半有病。” 祝余一抿唇,笑了起来。 傅辞洲收回了手,看着他笑。 祝余爱笑,笑起来眼睛一弯,卷翘的睫毛颤啊颤,就像是白云里游荡的小水船。 人的视线一旦粘上去,就跟上了贼船似的,只能跟着动,跑都跑不了。 一个男生,怎么长得,那么秀气。 傅辞洲心里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没忍住多看了祝余几眼。 “看我干嘛?”祝余把脸凑近了些,“好看不?” 傅辞洲心上一跳,那一瞬间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 他下意识地去和对方保持距离,身子猛地往后就是一仰。 这后仰有些用力过猛,傅辞洲搭在椅背上的手指甚至都没有抓住,整个人差点直接撅下椅子。 祝余赶紧拉住傅辞洲的手臂,却因为自己没有坐稳,反而被对方带歪了身子。 “哐当”一声,傅辞洲一只脚撑在地上,单手揽住祝余的腰,托了一把让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你突然凑过来干嘛?!!”傅辞洲有些惊魂未定,压低了声音吼道,“你有病吧你还好看?!” 傅辞洲记得上次祝余这么问的时候,还穿着粉色的格子短裙。 他似乎格外没有分寸,没脸没皮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傅辞洲的床他睡,傅辞洲的鞋他穿,傅辞洲的人他赖,还能有事没事蹦出一句“好看不?” 好看个屁好看,一个大男人整天纠结自己好不好看,要不要脸? “唉,我有点困,”祝余坐直身子,闭了闭眼睛,“你过来点。” 傅辞洲皱了皱眉,怀揣着警惕往祝余身边坐了坐。 下一秒,祝余脑袋一歪,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困死了。”他打了一个哈欠,“脑袋一沾枕头就做梦,做梦就能把自己累死,睡醒之后就跟跑了一千米一样,感觉还不如不睡。” 傅辞洲突然悟了:“这就是你睡大街的原因?” 祝余瞥了他一眼,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又把脑袋拿开了:“对了,你赶紧回去吧,都快到饭点了。” “我回去你怎么办?”傅辞洲把祝余地脑袋重新按回自己肩膀,“又不是第一天来我奶这儿,一顿饭而已,不吃了。” 他拿出手机给钟妍发信息,祝余看自己胳膊不再出血,就把酒精棉裹进纸巾里,放下了高卷的衣袖。 “少爷,商量个事,”祝余用脑袋砸了砸傅辞洲的肩膀,“以后能别总是叫祝余吗?” 手机上,钟妍给傅辞洲回复了个“好的”。 傅辞洲收起手机,动了动肩膀:“不叫你祝余叫什么?” 祝余闭上眼睛:“叫我什么都行,就是别叫祝余。” 这真是一个比较奇怪的要求,还有人不让别人叫自己名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