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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狼狈闪开、最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的观众眼里,秋名86的四轮漂移动作完美得简直像一件艺术品,精确得简直不需要反舵动作般,眨眼间就被人举重若轻地完成了。 像骤风般刮过弯道后,看似狂猛的车尾并没有继续夸张的甩动,车头更是在顺畅的油门控制下完成了再加速。 黑白相间的车影恢复稳定,以犹如嘲讽的神色漠然而过。 只剩下被车尾和轮胎刮起的路面薄灰和碎石,混入烟尘灰雾里,扑向护栏外看傻的众人……还有同样看呆、这时才进入弯道的秋山延彦。 “难以置信。” 观众们看得瞠目结舌,连不小心吃进了不少灰土的事实都毫无自觉:“秋名86的实力……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它比秋名跟高桥凉介比赛的那次,还要更加厉害了!” “马力,是马力!马力绝对增强了吧?!是换引擎了吗?!” “近距离观看那种魄力十足的恐怖漂移,简直让我不寒而栗……那真的是人类能完成的动作吗?” “在才跑了一晚的山道上这样全速冲刺,他不仅是个天才,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吧!” “呜哇,我真的是太感动了,不愧是我们群马下坡的NO.1啊。” “我们眼里是超越极限的表演,86可能还心有余力吧……” “这么远赶来就是为了看他的四轮漂移,实在是太值得了。” “我也是啊,但就算是满足了心愿,今晚也肯定睡不着觉了,绝对会满脑子都在不停回放吧。” “堪比特摄镜头的画面,那种魅力十足的跑法,秋名86真是独一无二的。” “琦玉这边的车手技术果然跟86的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才第一个弯位,比赛就已经结束了。” 秋山延彦虽然卖力地追赶着,但两人间悬殊的技术差距,在C1就已经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等到第二个弯位时,他只刚好捕捉到86离开弯位后尾灯消失的瞬间。 “唉。” 就算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秋山延彦也还是露出了虽然称不上沮丧、但明显郁闷的神情。 ——“比赛可能会以让常人想象不到的快速结束吧?” 在山顶等待的D计划车队中,松本径直做出了判断。 每在定峰山路上行驶一周,由于对赛道的熟悉程度在不断上升,藤原拓海所花费的时间也在逐次缩短。 这点在第一晚练习时,无疑是最明显的。 到了第二天的白天,由于过往车辆的增加,他在练车时不得不多留安全余地,这个幅度才有所减小。 加上越到后期,能提升的空间就越微小,从一开始的1-2秒的圈速提升,再到0.2-0.8秒间的区别。 但他的平均时速,的的确确是在不断地变好的——这样的绝高效率,实在是让人感到恐怖。 光是在第一晚的试跑里,就已经被藤原拓海颠得狼狈呕吐的松本修一,在稍微恢复了精神后,就重新坐上了86。 他毫无疑问是对圈速的提升上感官最明显的人——除了必要的那一两次外,在得到足够修正设定的数据后,他就几乎以逃离的速度远离了86的驾驶席。 “我从来没有感觉过,山路飙车是一项这么危险恐怖的活动。”在私下里,他苦笑着向吉野说着:“我是真的太小看这项运动了。” “有这么夸张吗?”吉野显然难以理解:“振作点啊,你可是连职业赛车手的副驾都没少坐过的,资历积累到我们这种地步,世界级的大世面没见过,但山道车手再怎么看,都只能说是业余的巅峰吧。” “你真的应该去坐一次拓海的副驾。”松本光是回想当时那不断推挤自己的狂暴G力,还有形成对比的、那驾驶员冷静到像冰雪雕刻般毫无波澜的表情,就感到胃里一阵翻涌:“都说到这一步了,我也不怕被你嘲笑了。” 在吉野好奇又无法理解的目光中,他艰难地说了下去:“不管是毫无心理准备的第一次,还是已经做过心理建设的第二次、第三次……我承认,在坐上他的副驾时,我想得最多的,就是不管是上帝还是佛祖,都请保佑我能从这部跟疯子一样猛冲的车上活着离开吧。” 山道狭窄崎岖,黝黑的夜里只靠车头灯的光亮,根本无法看清弯道的真实面目。 在超过130的时速下疾掠过眼前的景况、就像恶作剧游戏里那样突然扑到面前的弯位,车身随四轮漂移的动作打横时、如同贴着他胸口飞过去的外侧护栏…… 不光是能用那种冷淡到称之为若无其事也不为过的表情、做着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极高难度cao控的藤原拓海。 连能欣然地坐上86副驾后安然无恙地下来,且真心实意地期盼着下次的高桥凉介,也让松本感到了‘这绝对是天才与凡人间的大脑差异吧’。 “虽然很对不起拓海,但一想到D计划才刚开始,我迟早要适应坐在他副驾上的体验,”松本无可奈何地说:“我就又开始感到头痛了。” 毕竟在生死悬于一线时感到恐惧,是难以自抑的本能啊。 只能说是藤原拓海不仅拥有登峰造极的车技,并且对自己也信任到了极点。 唯有确定将车子的每一丝细微动作都掌握住了的车手,才会像丧失了畏惧心一样从容自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