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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土地,全部清查?”小娃娃的理解,大明的土地都是他的,都是皇庄,不废除皇庄,那就全部清查土地? 桂萼:“!!!” 群臣:“!!!” 皇上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群臣俱是眼前一黑,就看见皇上身上的金光一闪一闪。 大明国土一亿三千万顷,耕地八百万顷,大明的土地都是朕的,都叫皇庄,既然不废除皇庄,那要查皇庄就都查吧。 可了不得了。可了不得了。不光群臣头顶雷声轰轰,心头骇然至极。就是几位阁老对上皇上那理所当然的视线,也都是震惊之下身形不稳,眼看要承受不住。 一个个的动动嘴巴就要解释,可喉咙卡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怎么解释那?大明的土地都是皇上的,那不就都是皇庄?那土地改革从皇庄开始,不就是全国一起动?皇上的理解没错儿啊。没错儿! 一瞬间,满殿的文武大臣,难得的同心一意,异口同声:“回皇上话,不是都开始。” 又是除了桂萼。 小娃娃:“???” 小娃娃看向桂萼,看向群臣。桂萼正兀自痴痴呆呆的笑,欢喜得跟一个小孩子一般。群臣面对他们皇上那满是疑问的大眼睛,那是都哭了,真哭,一个个的,眼泪汪汪的,哭的那个凄惨。 “皇上,大明不能有这般大动啊。皇上。” “皇上,京畿地区开始土地改革,臣等都明白。在一个分寸内就好。可即使京畿地区,也不能大动啊。皇上。” “皇上,土地乃是国本。土地的问题关系重大,百年积弊更不是一年解决。皇上,凡事慢慢来办,万万不能cao之过急。皇上!” 反正不管清流还是勋贵还是外戚还是世家大族,反正不管那一派那一系,都害怕皇上真要开始全国土地改革。 皇上听得云里雾里,嘴巴张大,眼睛瞪大,问题一个接一个,越来越多。 群臣就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油煎一般。 群臣泪眼朦胧,实在抗不住皇上的大眼睛,一起看向几位阁老。 恰在这时,皇上也看向几位阁老。 然而皇上看向阁老们,目的不一样。 刚刚阁老们“身形不稳”的动静他注意到了,他就想起来,阁老们年龄大了,都站累跪也跪累了,特别是蒋阁老的老腰,完全弯下去了。 刘健刘阁老年龄太大,在家里休养。可蒋阁老也不能累啊,他又要给绣墩,又记得几位阁老一直都说“礼不可废”,坚持不要。皇上对蒋阁老的劳累感同身受、体贴异常:“今天早朝太久了,累啊。” “噗嗤”“噗嗤”……群臣就感觉当胸一箭射来,一口老血喷薄而出,一颗心碎成一片片。 几位阁老感觉他们今儿奇异了,居然可以听到群臣吐老血的心声。蒋阁老乐哈哈地笑,几位阁老都乐哈哈地笑。 蒋阁老今年七十有四了,耳不聋眼不花,听到皇上的问话浑身也不累了,跪在地砖上也感觉胳膊腿儿特有力量:“臣谢皇上担心。臣累也不累。臣听到皇上的关心,臣一点儿也不累。” 大殿里响起连声咳嗦,似乎在抗议他得了便宜卖乖。蒋阁老不搭理他们,小娃娃因为蒋阁老的回答,眉眼弯弯地开心。 “朕关心蒋阁老啊。蒋阁老做绣墩啊。” 小娃娃学着平时长辈们关心他的模样,奶声奶气的话语,纯净无伪。蒋阁老既欢喜于皇上的成长,更是心里一股暖流流淌,脸上的笑容越发大,眼里都是慈爱和感动。 蒋阁老满面春风,无视其他两位阁老那“犯酸”的眼神儿,也不理会其他大臣那“幽怨”的眼神儿,高举手里的朝笏,俯身行礼:“皇上,臣谢皇上。然礼不可废,臣不能在朝会上做绣墩。” 皇上瞧着蒋阁老,小大人地点脑袋:“蒋阁老累,朕也累,朕马上退朝。” 小娃娃就要退朝,然而大臣中有人又要喊。小娃娃生气瞪眼,然而那些人直接趴在地上哭天抢地的,一声声“先皇啊,列祖列宗啊……” 这是要威胁皇上不成?!!!殿里的宫人生气,锦衣卫们眼冒杀气,然而某些人不管不顾的拼命一般,只哭喊不停。 “先皇啊,孝宗皇帝啊,宪宗皇帝啊……”小娃娃听着,眼睛睁开,余庆抬腿就领着锦衣卫下去抓人,他们这才是害怕,却是面对锦衣卫的动作惊得浑身动弹不得,怎么也喊不出来。 血腥将起,杨阁老猛地大喝一声:“皇上,臣有话说。” 小娃娃的目光落在杨阁老的身上,居然是平静的。 所有人都是心尖儿一颤,动作声音停止,都看向杨阁老。 杨阁老迎着皇上的视线,心头震动。 皇上的眼睛,黑黑的,亮亮的,黑白分明的一直看到人的内心深处。 皇上三岁了,三岁的小娃娃,白嫩嫩、胖嘟嘟的,坐在宽大的龙椅上,跟成年人坐在床上一般的姿势。皇上头戴一顶黑色的翼善冠,一身正红四团龙袍,前后两肩织金盘龙,盘领窄袖、玉带皮靴,通身的气派,浑身的威严。 这是天生的杀心。 翼善冠的乌纱折上巾,和大臣们的不同,两个圆弧形的小翅膀竖立其后,造型像个“善”字。可这“善”字,就和这三年的谆谆教导一样,无法改变皇上的本性。再多的规矩道德,也无法掩饰皇上的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