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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贞拂开他毛躁的手,声音还带着丝哽咽:“何时轮到你来评论。” 封焉凝紧了眉头,眼中显露一丝不耐。“不过死了具化身,有什么好难过的。” 离贞蓦地愣住,将封焉的话在双耳与大脑之间来回穿了几遍。“你说什么?” 封焉:“你哭得真难看。” “……”离贞顿时直起身子,眼中透出一丝若隐若现的期冀。“师尊是何人化身?” 封焉冷漠道:“我凭何告诉你。” 离贞眼神恍惚了一阵,她凝视着封焉的脸,想要将那副冰冷皮囊下的内心看个清楚。 她之前的直觉并未出错,封焉果然变了些什么。 没了对她的痴缠和柔情,冰冷的好似一块铁。 “你做了什么?”她敏锐地问道。 “我会做什么?”封焉反问道,那眼神好似在说离贞胡思乱想。 离贞眯了眯眸,他做了什么事,自己都不记得了。 “为何要救我?” 若封焉当真不再似曾经那般偏执地痴恋于她,他便没有救她的理由。 “自然是不能让你死在别人手上。”封焉道。 离贞双眉微蹙:“那,你想杀我么。” 封焉沉默着,眸子如冰泉一般平静冷冽。 “你何时变得这般聒噪了。” 离贞微怔,心道自己对他哪来这么多话可讲。 她心中仍在失落,却因封焉的话而开阔了几分。 她将剑收回剑鞘,冷静道:“你不愿告诉我也无妨,待我飞升上界,自会找寻师尊。” “不好。”封焉抓住了离贞的手腕,将她的目光转向自己。“我救了你,你就该想我念我,不许记挂别人。” 离贞神情微变,狐疑地看着封焉的眼睛。 他的眼睛明澈见底,透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离贞顿时明白了些许。 封焉抛去了所有的情意和软弱,却没能抛下对她的贪欲。 将她据为己有,不再出于他的爱恋和诉求,而成了他的执念。 所以他才说不出自己对她是否存有杀意,也不会容忍她被旁人所杀。 放弃自己柔弱面的封焉,比那死缠烂打求她回心转意的封焉,更难应付。 离贞抽回了自己的手,冷哼一声道:“看来我们注定要做敌人。” “注定要做敌人。”封焉重复着她的话,眼中幽光闪动,仿佛在回想久远之事。 “我不信。” 他眸中的光蓦然冰冷,天际一阵刚雷响过,映得那双眼如黑夜中诡异的灵火。 那一声雷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变幻,离贞浑身一颤,不自觉望向上空。 封焉仰头望天,目光灼灼。 “天门将启。” 离贞双瞳一紧,封焉所说的乃是破界之天门。 封焉咧开唇角,疏狂自傲地跃身而起,垂首对离贞说道:“我不会失败两次,此次飞升之名,非我莫属!” 离贞睁大了双眼,胸中顿时酝酿起钢铁烈火般不屈之意。 她必须去往上界,她的记忆、她的师尊、她的剑,无不需要她跃过那道门。 她等不得一千年! 离贞当即纵身而上,紧追着封焉的身影来到阴沉灰暗的云端之上。 烟云聚集之处,一扇山峦般庞大的门渐渐显出轮廓,双门紧闭,门框四周乌云滚如浪涛,分明为死物,但在那扇门的遮掩之下,离贞竟感到莫大的威压罩在身上,如临神祇! 天地之间纷繁之气接连涌来,一丝一缕围绕在离贞和封焉身上。 离贞诧异地看着周身萦绕的灵气,那些灵气异常纯粹,却又磅礴无比,仿佛包含山海万物。 封焉看到离贞的模样,有些错愕地抬起了眼睫。 “看来,你必要与我一争了。” 离贞目光凛冽,眼中唯有坚定二字。 此乃万象灵气,当修仙者步入渡劫之境、时机成熟之时,天地万物的灵气都会奔涌而来,助其对抗雷劫、跃过天门。 她与封焉二人皆萦万象灵气,便昭示着天道承认他二人为渡劫者。 然而,每一千年的万象灵气仅能支撑一名仙道之人渡劫,这难得的机会最终落入谁手,便看雷劫到来后的造化了。 “跃过天门的只能是我。”离贞气势冷峻,毫不示弱地盯着封焉。封焉忽而放声大笑:“那便试试!” 天雷如被召唤一般应声而下,毫不留情地劈到二人身上。 离贞痛得龇牙,浑身如焦似灼。 她以灵气护体,一面抵抗那灾难般的雷劫,一面还死死盯着封焉,毫不放过他的所为。 十道。 据说,百年前封焉渡劫,连十道天雷都未曾撑过。 现下天雷已逾十声,封焉仍旧气势满盈,泛红的双眼势要与天斗高下。 难道封焉舍弃的那些情感,足以令他解开怨结对抗天雷么! 离贞亦争红了眼,不落人下的信念愈发强烈。 修士渡劫,必引天地动荡。 修真界刚刚结束漫长的人魔混战,便看到天门显现、天雷滚滚之盛况。 “竟是离师妹在渡劫!”华真宗的弟子看到那天穹之下以身抗雷的人物,不禁又惊又急。 “该死,怎么又是赤霄殿那魔头!离师妹定不能输给他!” 地上如何纷乱吵闹,两耳只闻雷声的二人都无法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