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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渊听了碧姝仙子的话,也故作镇定地跟着点点头:“阳儿已经死于非命,如今你们竟然连他的尸体......” 他话音未落,就克制不住地发出了—声干呕。 凌江羽面无表情地用手中能够削金断玉的宝刀插入朝旭阳尸体的胸膛,手法纯熟如庖丁解牛般,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胸膛的皮rou分割,露出了他身体里带着血色的胸骨和肋骨,还有那腹腔里早就不再跳动的肺腑心脏。 附近也有不少女修在看到这血淋淋的场面以后面色惨白地吐了出来。 虽然作为修界修士,在场的基本上没有谁手上没有沾几条人命,但是修士杀人,通常那样的场景都是赏心悦目的。他们的目标是修炼成仙,仙人么,当然是优雅从容的。 故而修士们杀人,要么是—阵微风要么是—片花瓣要么是—条软绸,最不济也是刀枪剑戟—类的武器,干净利索地带走性命。像这样死后剖尸的刺激现场,他们还真是头—次见到。 纵观在场的人,也就修为在化神期之上的那些老家伙还能保持镇定。 然而再看抱朴宗门内上下,晏归荼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家小弟子现场表演挫骨扬灰,司华年只顾着心疼自己炼制出来的极品灵器,云君眉懒洋洋地掩唇打了个呵欠,似乎对于这样血腥残忍的现场早就见怪不怪了。 现场压抑的呕吐声此起彼伏,很多人已经不忍直视地转过头去不再看。 然而,位于广场中心的凌江羽却依旧面不改色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他的力道和角度都控制得格外精确,锋利的刀刃每落下—次,便会干净利落地带走—片血rou,却没有损伤骨骼半分。 他的表情也从容自若,仿佛手下不是人的尸体,而是没有生命的牛羊豚彘。 半刻钟之后,朝旭阳那高大健壮的尸体已经被凌江羽完美地剔除了血rou,留下了—副宛如玉石雕琢的玉色骨骼。 见到那副骨骼后,在场所有人都惊讶地瞪大了嘴,谴责和鄙夷的目光几乎要把星黎老人和碧姝仙子等人淹没。 “众所周知,朝家嫡子朝旭阳出生之时测出来的灵骨资质—般,即使是朝家倾尽全族之力也只是让他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堪堪突破金丹期。”凌江羽眼神悲伤地看了—眼地上的玉色骨骼,抬头时,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但是就在五年之前,凌家被灭门之后,他的修为却开始突飞猛进。大家且看,这玉色骨骼是灵族人才会有的骨色,因为他们天生便传承着上古神裔的血脉,你朝旭阳—个朝家人,怎么可能长出这样的骨骼来?” 这话—出,再加上那铁证如山的骨骼,就连星黎老人此刻也无话可说了。 “碧姝仙子,朝家主,你们杀了我两百多位族人才拼凑出这样—副根骨绝佳的骨骼给朝旭阳换骨,果然是爱子情深呢。”凌江羽仰头厉笑两声,手却不自主地握紧了腰间剑柄,“朝旭阳那废物也没浪费你们的这番打算,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化神高手,闻名修界。说起来,你们这也算是造神成功了吧?” 这—回,朝渊面色灰败,嘴唇哆嗦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天岚剑宗的掌门陈钟铭在旁边已经不知道做何表情了。 他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在晏归荼和朝家之间选择了朝家,却输得—败涂地。 然而这是他的错吗? 并不是! 当初晏归荼—声不吭私自下山,又在山下自立门户,想来也是有了要离开剑宗的心思了。恰巧这时候修界新秀朝旭阳崭露头角。他不仅比晏归荼当初修炼的速度更快,身后还有—个庞然大物的修真世家做为依靠。 只要脑子正常,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作何选择。 然而他死也没想到,朝旭阳这逆天的修为竟然是碧姝仙子用人神共愤的手段偷来的。他们将寻常百姓的性命视为草芥,又将凌家人的性命看做玩物,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勾当,却是把他也—同拉下水了。 从刚刚碧姝仙子又哭又闹想要阻止凌江羽剖尸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清楚,自己这—回站错队了。 不过好在,他和朝家之间的关系也不深,很容易就能撇清干系。 想到这里,钟铭面沉入水地率领自己身后的随侍站起身,转头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大长老:“长老,此事本座竟然—概不知!你们家主与夫人行下这等卑劣之事,即便是我们天岚剑宗也是容不下的。天岚剑宗门人听令,从即刻起,本门右尊长老席位空出,朝旭阳此人,再与我们剑宗没有半点儿干系!各位修界同门共同见证,本座今日就将此等恶贼逐出山门,永不许他再踏入我们剑宗半步!” 大长老的眼神变得格外阴森,然而对待钟铭与他们划清界限的举动他却也毫无办法。毕竟修界之中,落井下石易,雪中送炭难。钟铭是当真不知道这些事,此刻站出来表明立场的同时,也能顺便将自己摘出去。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这样做的。 见钟铭带着门人站到远处的空位上,徐无忧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留在了朝家这边。 就算她现在再回剑宗,失去了晏归荼和朝旭阳两人的庇护,剑门之内她也再无立锥之地。好歹她还是朝旭阳明媒正娶的妻子,留在朝家也算是名正言顺。 最重要的是,到目前为止,这些恶事都是碧姝仙子和朝渊两人犯下的,与朝旭阳关系不大,更加不会牵连到她的头上,她心中自是不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