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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搜了搜花语,在备忘录上记下来,回头再看一眼微博,发现自己和牧野还维持着互关。 * 第二天一早,温涯过去公司上课。 聚点公司规模半大不小,培养艺人模式也不算十分正规,老师多是从艺考机构里请的,未必每堂课都有干货。但温涯始终觉得,演戏不是门学会了就永远牢靠的手艺,没戏拍的日子,每周过来与人搭戏温习着也是好的,所以一向去得很勤。 何况,自他穿书归来以后,虽然阅历早已远超过常人,实际却远离演戏这件事已久,不免生疏,既然以后还要继续拍戏,总归还是要多练练的。 与他一起上课的,多是刚进公司不久的新人。与他年岁相当,入行七年往上的,若还是没见着红的指望的,则不是改行,就是认命在一些粗制滥造的网剧里混饭吃的,倒是少有过来的。 新人们进公司时间短,也不知道温涯得罪了聚点一哥这档子八卦,见他资历老,又拍过不少戏,三个小时的大课上完,便“涯哥”“涯哥”地叫得亲热,拉着他问东问西。 温涯如今转了性子,心性开阔,不似从前,表演上的问题,凡是自己知道的,也不藏私,全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他们,这么说着说着就过了一点多。 申泽宇推门进来的时候,他身边还围着三四个人没散。 温涯随口招呼,“用教室?” 新人们也纷纷开口叫人。 申泽宇素颜时眼下乌青,眉毛色淡,看上去有些阴鸷,倚在门口轻笑一声,“你那两把刷子也敢教人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抱上条大腿就飘得找不着北了——” “你不会以为自己搭上牧野就能拿到角色了吧?” 这话说得乍听像是玩笑,不过温涯知道他是真的气儿不顺。 小新人们面面相觑,心中均想,温前辈的演技明明挺好的,而且也说了不少干货,只不过碍于申泽宇人红,一时没人敢多说。 倒是温涯自己觉得没什么所谓——申泽宇刚刚入行时想抱娄琛的大腿不成,从此对他这个拒绝被潜所以被迫坐冷板凳的倒霉蛋脸色就没好过。 其实温涯没搞清这其中的逻辑,申泽宇上赶着被潜没成功,又关他什么事? 不过这个行当压力大,生态也畸形,捧高踩低算是常规cao作,红的不红的私底下少有脾气好的。 从前他唯恐得罪了申泽宇,往后被人穿小鞋,更无翻身的指望,如今却是已经看开,自然不会再受这等闲气,听罢便笑着回怼道:“好歹拍了几年戏,没有经验,总可以说有些教训,师弟们愿意听听,我就多说几句。至于说大腿,我就是抱大腿也没用,谁的大腿能有王董的大腿粗,是吧?” 申泽宇也没想到今天的温涯竟这般牙尖嘴利,心中更加笃定他是有了靠山,自己试镜不顺必定是他在背后弄鬼。正待骂回去,却听见自己背地里的龌龊事给他在一群后辈跟前戳穿,心中又恨又气,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恰在此时,新招进来的生活助理捧着手机一路小跑,“泽宇哥!王董的电话!” 申泽宇:“……” 申泽宇怒喝道:“喊什么喊?我是聋子吗?” 小新人们没见过这种场面,缩在一起抖啊抖,像一群寒风中的小鹌鹑。 温涯忍俊不禁,顺势一挥手,“还愣着,没看见你们泽宇哥忙着,走吧,吃饭去。”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他并没有留意到,申泽宇走出练习室,拿起手机,便换了一副委屈神色,“王哥,我的角色都让人给截了,这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 下午时安易过来接他吃饭,他前阵在拍的都市轻喜爱情剧已经杀青,直到年后都没有工作,最近新弄了一辆GLA开,不贵又能唬人,到处浪得飞起。 两个人碰上面就勾着肩膀去涮火锅,进店点齐虾滑、毛肚、鸭血、嫩牛rou、豆皮、面筋、洋芋、时蔬拼盘,之后,时安易习惯性地就和着他的口味说:“锅底要鸳鸯锅,一边牛油重辣,另一边要番茄?猪肚鸡?” 温涯笑着说:“另一边要清油微辣的吧。” 时安易震惊,“牙仔,你转性了!不怕伤皮肤了?” 温涯莞尔,这才记起自己从前自律到近乎于苛刻,是一口辣也不吃的。 其实现在他还是不怎么能吃辣,只是太久没吃点有滋味的了。 前生最后那几年,他金丹破裂,rou身损毁,日日呕血。为了替他续命,长风连刀山火海都一一闯过,可也不过是换来他一息尚存,苟延残喘罢了。 他几乎无法进食,也甚少能觉出饥饿。 他所能记起的,吃下丹药之外的东西,好像还是一年岁除,长风背着他走在灵山山下。 镇上酒肆飘香,卖的是炙獐rou、糟白鱼、炒栗子、咸花生一类的下酒菜。他难得觉出饿了,长风便把酒肆里的吃食都买下,请过路的江湖客、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出门放花的孩童们一起用。他剥了几颗饴糖炒栗子分给小孩子们,又剥了几颗给长风,自己也吃了一颗,还吃了一点儿鱼,入口却都是苦的。 他远离师门已久,人们却误以为他们是灵山宗的人,都唤他们“仙人”“仙长”。炮竹声里,孩子们磕头,说些“早日得道”“仙寿恒昌”之类的吉祥话,他笑着取了荷包,给孩子们分发压岁钱,忽然偏过头咳出了血,还险些吓坏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