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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从来没有怪过虞临渊。 他怪自己。 向来心大的金池,从来想不到,自己这辈子会为了一个男人,钻起牛角尖。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 如果在得知虞临渊还活着后,他没有生出那点贪婪之心,留在古堡,和虞临渊日夜相处,逐渐跨出了超出友谊、或者说比拟亲情的线。 那么虞临渊是不是就会好好的? 这一年内,金池一直反复纠结这个问题,纠结到近乎魔怔。直到昨夜陡然发现虞临渊身上的异常之处,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好像融合了。 ……副人格没消失?? 这个事实,好像一把重锤,猛然敲醒了在执念迷宫里徘徊而不自知的金池。 结果糊里糊涂,莫名其妙,带着三分药力,三分酒劲,三分欲望,还有一分先于理智的冲动—— 他当机立断把虞临渊给睡了。 那天从酒店一瘸一拐回来后,他洗了个澡,看着身上白净的皮肤遍布乌青斑驳,看起来吓人,实际上只是他皮子嫩,两人又是第一次,紧张又生涩。 烈火撞寒冰,谁都没讨着好。 从浴室出来,他一个人兀自出了很久神。 按理说,虞临渊精神方面已无缺失,副人格并未消失,又同自己有了情人间最深层次的灵魂交流,金池本该放下执念,但却无端感到了害怕。 怕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了许久景色,金池漆黑的瞳仁内似乎进行着不为人知的挣扎,许久,他做下决定,拉上了窗帘。 公寓内再无声响。 ** 古堡,金池房间内。 漆黑的窗外渐渐飘来了细雨丝,轻轻打在窗户玻璃上,同时飘落在窗前的男人俊美出尘,却略显忧愁的脸上。 他联系不到星星。 两天了。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不知道他去了哪儿,还在国内吗?尽管手上的资源足以轻松调查出来,但对星星未免过于不尊重。 虞临渊不知几小时前金池同样在窗边沉思,连姿势都差不多,他这两天工作之余空下来,总会回想那日的场景。 越想越不对。 初始他以为星星愿意将自己交给他,必定是原谅了他,放下心结,愿意与他结合,成为伴侣。可星星睡醒扭头就走的举动,怎么这么像…… 脑子里自动冒出“白嫖”的字眼,虞临渊身形微僵,眼角不明显地抽动了下。 副人格毫无禁忌的网络涉猎,很显然给他脑子里灌入了很多难以启齿,却时不时冒出来的无用知识,而且往往都还……意外地贴合他的心境。 就是太粗俗了。 星星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虞临渊眼中愁绪越浓,他深知自己精神虽然比之以往稳定了太多,但受到某些刺激时,依旧会自我分裂成两个不省心的人格。 若是又惹了星星生气该如何? 他得稳定情绪,克制。 从金池房间下来,虞临渊收敛思绪,准备去书房继续这几日堆积如山的工作,却在书房门口停住了。 厚重的房门虚虚掩着,一连串湿漉漉的脚印,从走廊深处蔓延了进去。 虞临渊心里微动。 那天过后,他再也没见过星星了,念及某种可能性,因为有些紧张,以他的寒性体质,短短几秒后背竟少见的出了一层薄汗。 半晌,他缓慢推开了房门。 穿着黑色T恤的金发青年朝这边望来,坐在他办公的桌面上,坐得很里面,膝盖上摊着几分文件,长腿在半空中散漫摇晃,对他招手:“来呀。” 金池背对光线,精致漂亮的五官便显得有些模糊不清,除了那双微微上挑的眼,或许是初尝过人事,本就显得多情的眼眸,风情具现。 虞临渊顿了下,迈步走过去。 走得近了,看见被金池坐在底下的散乱文件,他眉头微皱,强迫症有些发作,便想着是缓声让星星跳下来,还是……自己抱他下来? 没等他想出个结果,就被金池用手勾住了衣服,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半坐在桌檐上。 金池无聊地扔开膝盖上的纸页,末了把腿搭在身边男人的大腿上,双臂无比亲近地环绕上了身躯微僵的虞临渊脖子上,坦荡且自然道:“想我没?” 虞临渊:“……”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虞临渊有所动静,他便凑近亲了下虞临渊的脸,抬眼看他:“我想你了。” 虞临渊:“……” 尽管有过一晚,但这样直白的话,依旧让虞临渊不自然地偏过视线,他似乎想把金池的腿推下去,但金池今天穿了件宽松的及膝短裤,因着坐姿问题,布料上滑,露出了底下白皙光洁的皮肤。 他天生毛发少且淡,大腿白得晃眼。 虞临渊嘴唇抿紧,耳后已经泛上绯色,一双手是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很轻地放上去,垂眸触及到金池的眼神,忽然想起两人毕竟有过鱼水之欢。 那么……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吧。 虞临渊犹豫了下,清润的声音有些僵:“……我也是。” 也是什么? 想他了? 金池突然有些想笑,他来之前,原本是有些不自在的,但看着虞临渊比他还紧张的样子,小腿控制不住的轻轻动了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