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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闻希听了,露出心满意足的笑脸。 暖黄灯光下,光线模糊不清,裴昼晃眼看去,某个角度的笑容神韵特别像,他仿佛看到了金池。 他晃了晃脑袋,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想起那个人,为了转移注意力,叉起了一块牛排,喂入嘴中,嚼了几口,差点没吐出来。 ——rou太老了,不是他要的五分熟。 闻希不了解他吗? 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顿处处不合口味的烛光晚餐,在裴昼刻意维持的表面平和下结束了,骆闻希隐约感觉到了异样,却找不到原因,饭后更主动地跑去洗碗。 裴昼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先是他伏案工作,近期工作室想要争夺一个很重要的奖项,刚有了点灵感,厨房里突然响起碗碟打碎的巨响,打断了他好不容易有的灵感。 裴昼下意识想发脾气,想到骆闻希可能不太适应新地方,忍住没说话,继续工作。 又过了会儿,洗手间忽然传来骆闻希的惊呼声,裴昼额角一跳,思路再次被打断。 只见骆闻希匆匆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件被洗坏的西装,紧咬下唇,“阿昼……怎么办?” 裴昼很心累,“衣服不用你洗,送去干洗就好了。” 骆闻希委屈道:“我只是想为你多做点事。” 裴昼有一瞬间险些没崩住表情,陷入一种自我困惑里,他坚持自己是爱闻希的,爱了那么多年,但为什么闻希每一件事都能精准踩在他怒点上? 和他想象的同居生活根本不一样!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一个本该郎情妾意旖旎万分的时段,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彼此心里都有期待。 裴昼工作收尾之际,还想着或许是他们还不够熟悉,今夜过后,两人会有更多的默契。 “阿昼,工作了这么久,该歇息了。” 骆闻希洗了澡,换了件清透的白色浴衣进来,不太合身,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他轻轻走过来,手里端着水杯,清纯的眸子里像有把钩子,看得裴昼心里微动。 裴昼放下纸笔,笑着正要开口,骆闻希被过长的衣摆拌了一下,水杯飞出一道抛物线,直直洒在了裴昼手上。 裴昼被烫得叫出了声,捂着被烫伤的手背站起来,不敢置信道:“你为什么会接开水?” 不等骆闻希说话,忍了他足足一晚上的裴昼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金池就不会这么毛手毛脚。” 骆闻希脸上一下子变得惨白。 难怪,难怪裴昼变了。 他主动搬过来,放低身段事事迁就裴昼,裴昼虽然嘴里没说,表情看起来很不满意,挑三拣四的,他还当为什么。 ——原来是被前面那个小贱人勾走了心! 他沉默了会儿,没有哭,也没有发脾气,而是轻轻地说:“都是我不好,以前忙着练琴练歌,没有功夫去做这些琐事……我听你说过,那个人没有工作,除了会做家务,什么都不会,不如我们请他来做管家,也算提供了一份稳定高薪的工作,阿昼你舒心最重要。” 男人都是这样,拥有时不知道珍惜,离得远了倒闻着香了,还不如把人叫回来,他倒要看看,一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年轻钢琴家,和一个被琐事缠身的保姆。 他还会惦记吗? 骆闻希的提议简直打通了裴昼的任督二脉,他醒悟过来——对啊!折腾这么久,怎么没想到这个解决方法? 金池拉黑他,说不定就是恨他无情,断他生路,他默默的对自己好,什么都没做错,却有一天在热搜看见了他的骆闻希的绯闻,还被赶出家门。 仔细想来,他从没站在金池的角度去思考过,他根本没有生存能力,这样一想,确实很对不住他。 眼下既然闻希不介意,他愿意为金池低一次头,主动去找他,爱情是没办法给了,但他可以给金池一份长久的工作,继续养着他。 裴昼深深叹了口气,没有人能像他这样舍得拉下尊严了,他的号被拉黑,就借了骆闻希的手机发了条语音短信过去。 酝酿了下情绪,他沉声道:“这么多天过去,你知道错了没?” 没曾想等了半天,对面陌生男人的声音劈头盖脸地骂回来,说什么你爹错哪儿了?? 污言秽语,一点素质都没有! 裴昼气得发抖,按下语音要骂回去,结果对方把骆闻希这个号也拉黑了! 他被气得好半天说不出话,等情绪平复了点,脑子一嗡,突然搞明白了一件事,开始感到忧虑。 难怪金池出去这么久,却从没联系过他,原来不是不想联系,而是手机被人偷了! 想到被他娇养的金丝雀,出去才几天,就被折腾成了这样…… 裴昼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有点疼。 不行,他必须要找到金池! …… 第二天,一大早裴昼就全副武装出了门,墨镜口罩一个不少,他让经纪人那边也去打探消息,自己则亲自开着车,去金池以前兼职过的地方找找看。 连续找了好几个地方,店里老板都说不知道金池近期情况,打电话又打不通,整个人跟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很难让人不忘最坏的可能性想去。 金池会不会……出事了? 裴昼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金池,心里有事,途中连闯了几个红灯,最后不得不在临近一个儿童福利院的地方,下了车,毫无目的的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