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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三年,他便从元婴一路破境,升上合体。 三年里,他只为了渡劫,在山中现身过几回。 每一回都会遇见个和尚。 那和尚自称也住在山中,是他的邻居。 和尚指着山腰的一座小破庙:“哝,就是那里。” 和尚说:“贫道法号佛提。” 江羽与他素不相识,也无心相交,每次都只点点头,从佛提身边走过。 佛提说:“阿弥陀佛。” 后来,江羽从一册古籍中找到了鹏海秘境的方位,只身前去探寻。 而在秘境中的那些年,置身险境与危机令他得到历练、功法层层提升,又叫他找到了诸多失传多年的不世秘籍。 那些年,他在秘境中,像一个无时无刻不在为了保命而前行的战士,又像个满心探宝、专注眼下的痴人,还像个乞丐,破破烂烂,又像个疯子,许久许久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待多年后他从秘境离开,头顶上空却有汹涌的紫金雷电早早等候。 他抬眼望去,再低头看自己,才反应过来,哦,他又破境了。 这次雷劫一过,他便是仙门屈指可数的洞虚之境了。 江羽那时还未有剑,便抬臂迎雷,且满心坚定。 他想:我要报仇。 这仇他自然轻松便报了,好歹是横空出世的大能,除非境界远在他之上,否则这世上早已无人能挡他。 可他杀了仇人,也并未觉得多痛快。 佛提找到了他。 那和尚没变,就是胖了,从XL胖成了XXXXL。 江羽差点没认出来,多年秘境闭口不言,他也早忘了什么叫非礼勿言。 看见和尚,他道:“你是在山里吃了多少猪,能把自己吃成这样?” 佛提:“阿弥陀佛,出家人只食素餐。” 江羽:“阿弥陀佛,我不信。” “……” 佛提说,如今仙门动乱,人间魑魅魍魉横行作祟,“你既已报得大仇,不若以大能之力与悟道之心,为这尘世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江羽没理他,走了。 佛提喊住他:“你已成大能,道心虚时刻向前,若止步自封,迟早堕魔。” 江羽:“你管这么宽都能这么胖,还说没吃rou?” 佛提:“……” 江羽并不管这世间如何。 他没瞎,也看见这世上如今变成了什么样。 但他既无大能审视苍生之仁心,也无前前朝王室后代复辟旧姓的野心。 他只是阿流。 报了仇的阿流。 阿流敬爱母亲,听母亲的话,好好修了仙。 阿流也感激门派与师父多年养育栽培之恩,好好报了仇。 他没有拯救苍生的道心。 当然,他也没有隐姓埋名地做个避世大能,总正大光明地亮着一张脸,在凡间乱晃。 若是遇到受苦受难的凡人,也会伸手搭救一把,遇到逃荒的流民,也会顺路护送一程。 妖魔作祟了,砍一砍,杀一杀。 有人身患恶疾了,也学着母亲当年,把脉开药。 别人问他:“大师,恩公,可以名讳?” 他便直接报上大名。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没有。 ——有哪里不能去的吗?没有。 ——有什么事是他不能不该不可以做的吗? 仙门:有!我们不同你堂堂大能兵戎相见,但也请大师务必避世,离这凡尘远一些,修要在仙门的浑水中横插一脚。 江羽漫不经心地想:当年师门被围,全门惨死,我便又成了遗孤,确实不是你们仙门的人。 而既然他不是仙门的人,只是个不避世也不出世的大能…… 干你屁事?干我屁事? 江羽:“仙门管得着我?” 江羽放言:“日后我在何处,你们仙门离我至少三舍以上。否则我见一回打一次,上锤门主,下踹走狗。” 仙门:你! 江羽真的说到做到,游历凡间,哪里的修士不避他不绕道找他麻烦,他就挑了哪家门派收拾一通。 倒也不杀人,就是揍一顿,爹扇儿子那样打一顿屁股。 服气的,老实了,至少当面很老实。 不服气的,隔几日搬来救兵,他就连救兵一起打。 这么一路打下去,打多了,仙门老实了许多。 他那“以一己之力肃清仙门”的伟光正名号忽然就起来了。 凡间多了许多他的信徒和拥趸,还为他建起庙宇,塑金身供奉,香火不停。 江羽不理这些,依旧到处游历到处走,只是名号起来了,凡间又到处是他的塑像和画像,再去哪里,总有人认出他,十分的麻烦。 他便索性离开人族地界,往妖族去,哦,妖族也不太平,那就魔族。 结果魔族不知哪里搞来的他的画像,几乎是个魔都能认出他。 不是要追随他伺候他,就是要与他合籍双修。 江羽只能扭头进了魔族的魔域密林。 密林里没什么,只有安静,还有一只贱了吧唧总跟着他还要揩他油的魔灵。 他觉得魔灵很烦,又觉得这魔灵反复无常、性格古怪。 他一个人久了,也难得觉得有这么一个东西在身边挺有趣的,便由着那魔灵死皮赖脸地跟着他。 这日,他回到了凡间,点火热炉,想要用秘境中带出来的天材地宝,给自己打造一把神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