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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礼貌是礼貌,气人程度翻一倍。”舒时用笔点点他手背,示意他收敛一点,该回到正事上了。 钟如季切换状态也很自然,几乎是无缝衔接,边扫视房间边说:“我没听到声音,所以这间没有活人和NPC。” 他才说完这话,身形非常明显地顿了下。 舒时望了眼墙角,默默做了补充说明:“但是有死人。” “……” 第170章 高级特产 较之昨日更加宽阔的屋子里死寂且干净,若不是瞥见角落,舒时可能会目不斜视地路过这里。 钟如季默然几秒,转头询问:“你闻到气味了吗?” “没有,”舒时迟疑地摇摇头,他分辨了下空气中的气味,最终确定,“没有任何气味。” 钟如季皱了皱眉,到那人身边蹲下,他左手肘搭在膝上,用另一手压了压死尸胸前的口袋。 舒时也走了过去,以站立的角度注意到死者靠墙里侧攥成拳的手。 他半蹲下来,把尸身稍微抬起,将压得只看得到半边的拳头拿出来。 他试着掰开拳头,却感觉这人攥得死紧,不用些力根本弄不开。 钟如季右膝点地,平淡道:“他手里有东西。” “我摸到了边角,感觉有点像这个。”舒时屈指点点号码牌。 “应该是,拿出来看看。”钟如季的视线自死尸面上瞥过,欲言又止。 “被人当试路的了,也不知道怎么答应的。”舒时说,同时一点一点掰开死尸的手指。 他低垂着眼皮,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全被遮住,不显露半分。 他把钟如季没说的话说了,倒也省得对方斟酌,换个温和的方式开个切口。 舒时并不避讳死亡,毕竟来了这么久,早就习惯了。但许是他给钟如季留下的印象太深,每每涉及类似场景,钟如季都会想办法迂回那么几句,让现实显得不那么丑陋与残酷。 钟如季将尸体肩处的号码牌仔细揭下,凝视了许久。 数字是9,昨天被淘汰的数字。对应昨天的盘面,这间屋子里待着的人必须代表5。 舒时头也没抬道:“他手里的应该是5,否则就证明有个5去错了地方,死的人起码有三个。” 他话音一顿,又道:“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毕竟昨天死了多少人也没个统计,不是5的话真不好定性。” 说完这些,舒时忽然停了手,他看了眼蜷回去的两根指节,望向钟如季:“要不你来吧。” 他运气太差,总感觉会开出不好的数字。 钟如季忍俊不禁:“碰都碰了,用不着我。” 舒时默默继续,细致地将苍白的手指一一拉开,揪出里面揉成了团的号码牌。 数字是5,意料之中。 舒时拿着5的号码牌,轻微地蹙了下眉:“我觉得有点奇怪,虽然一切都很合理。” “哪里奇怪?”钟如季道。 舒时垂眸想了好一会儿,无奈地笑了下:“不知道,可能是我太绷着了吧,感觉没遇到点事很不正常。这么长时间遇不到鬼怪,挺不习惯的。” 这个高级空间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顺利了,顺利到他开始不安。 他很清楚灵魂对鬼怪的吸引力,从前的任务中他总是很快就能撞见鬼怪,几乎无一例外。钟如季跟他一起出任务,偶尔也会调侃,说他是行走的鬼怪定位器,他在哪儿鬼怪就在哪儿。 这次遇上高级鬼怪,他身上的特质反而吸引不到对方了。 “话说,真没人见过鬼怪么?”舒时道,“还是……它混在了人群里面?” “不方便下定论。”钟如季如实回答。 他随手将9号折了揣进口袋,站起身道:“当局者迷,我们都在局里,谁也猜不中这位‘上帝’的想法。如果它混在人群或NPC里,我们大概没法把他揪出来。” 任务者人数极多,这点本就对局势不利。 钟如季讲任务时常常不爱带情绪,叙述时平淡又随意,像是在聊些寻常小事。 潜移默化之中,舒时也沾上了这点习惯,他折了号码牌握在手心,道:“揪不出来算了呗,反正聚不到一起。” 鬼怪将他们分成数个小团体,导致大众无法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无形之中发掘了人的劣根性。有人在背地里猜忌,有人隐在暗处纵观全局,有人游走于道德的边缘做着与鬼怪无二的勾当。 他们以自身为圈,圈外皆是鬼怪。 钟如季嗯了声,侧目看了他几秒。 恍然间他才发觉,自己身边这个人成长得真的很快。 舒时盯着腕表上的倒计时,看着秒数从7跳到0。 角落的新尸在两人面前逐渐淡化,散如烟雾,须臾便没了存在的痕迹。 “九点过一刻。”舒时望向钟如季,“和我猜的时间不谋而合。” 他们暂时未与鬼怪打交道,最直观有效的线索得在触发了死亡条件的人身上找,这也是部分老手领新人进高级的原因。 昨天看初盘的过程中他们没遇见任何一名死者,现在看来倒是很好解释。 死者只在某个时间段出现。前两天他们都是等NPC归位后才动身,正好错过,今天他们走得早,所以能撞到。 “因触犯规则而死亡的人将由鬼怪全权掌控……它在丢线索。”舒时卷着材质特殊的号码牌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