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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哲不紧不慢地转动着手上的腕表,语气没什么波澜:“你昨晚去了九夜,还混进了莫子昂的包厢。” 莫子昂是莫鸿羲的儿子,迟序的表弟。 “然后呢?你来找我为什么。”路璨然问他的同时,仔细回想着当时傅明哲是否在现场,包厢里光线太暗,他根本没办法全部看清,和莫子昂的接触也只是帮着倒酒和在洗手间的一小会儿。 “当然是感兴趣。”傅明哲弯唇笑了笑,“危险的事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做。” 路璨然警惕地看着他,问:“你都知道哪些?” 傅明哲也看着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待久了都会知道。藏得再深的事,总有人知道,只是敢不敢说,你找莫家没用。” 路璨然也知道希望不大,昨晚看莫子昂的样子,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利用他见到莫鸿羲不说要用多久,有没有用都不一定,他的时间不是太充裕,也不想一直纠缠在这件事上。 “那应该找谁?”路璨然问他,小脸严肃了些,他手里掌握的讯息太少,查下去很难。 “上车。”傅明哲道,伸手拉开副座的车门。 看了他几秒,路璨然钻进了车里。 傅明哲随后也上了驾驶座,启动车子。 傅明哲忽然问:“你要查的是当年迟家的事,你怀疑和路家有关?” “嗯。”路璨然反应过来了,这人也就是猜,讹他呢。不过算了,傅明哲要查肯定比他有效。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办?”傅明哲又问,眼神里有几分锐利,路璨然的角度看不到。 路璨然不假思索道:“做错事的人应该得到惩罚。” 即使调查清楚了,手里握着证据,也并不是保命符,只有彻底击倒才有机会生存。 傅明哲笑了声,玩味道:“那可是路家,你的家族。”没有了路家,路璨然就不再有豪门的出生,不再享有无尽的财富,也无法享受身份带来的便利。 路璨然脸色有点冷,“我只是姓路而已。”是他以前的路,不是现在路家的路。 车子驶入了一片老旧的居民区,里面弯弯绕绕的再开不进去,两人下车步行。 边往里走傅明哲边解释:“当年的事遭殃的不只是迟家,还有很多同迟家的合作方,大大小小的企业倒了不少,有的重整旗鼓,有的一蹶不振平淡度日,想不开的也有些。” “你们找谁的?”小区门口的保安大爷看着两个陌生人口问到,两人光鲜亮丽与这里格格不入,大爷有些警惕和好奇。 傅明哲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盒烟递给大爷,微笑着道:“赵建军是住在这儿吗?” 大爷接过烟瞅了眼牌子,眉开眼笑,一边往口袋里塞一边回答:“是这儿。”说着看了眼天色。 “这点儿应该也快回来,要不进来坐坐等他?”大爷笑着道,把他们请进了保安室。 “小伙子,你们是他什么人啊,可没见你们来过。”大爷点了根烟,边问到。 傅明哲笑了笑,“旁边这位是他侄子,刚从国外回来,被他妈打发着过来认认亲。” 闻言,路璨然小脸通红,不知是被烟味呛的还是气的。路璨然朝大爷笑了笑,走到门口站着。 傅明哲留在里面和大爷聊了起来。 看着面前破旧的楼房,随处可见的垃圾,和杂乱无章的绿植,路璨然有些出神。直到肩头被拍路璨然才回过神来,听傅明哲说:“走吧,赵建军回来了。” 路璨然注意到保安室外站着对中年夫妻,男的个子中等,体格偏瘦,脸上满是沧桑感,头发白了不少,面容偏严肃,此刻皱着眉审视他们。 傅明哲走过去,“赵先生你好,我是傅明哲。” 傅明哲这个名字在宁城知名度很高,赵建军显然听说过,仔细辨认了下,问:“为什么找我?” 傅明哲微笑着,“陪这位路先生找你。” 赵建军一怔,神情复杂地看着路璨然,半晌后道:“跟我来吧。”语气有些沉重。 不同于楼房外部的破旧,里面的装修很新,空间也开阔。 在客厅坐下,赵建军的妻子给他俩倒了两杯水,就被赵建军打发去了房里。 “如果是问我以前的事我没什么好说的,我都忘了。”赵建军开门见山道,眼神里泄露出一丝紧张。 傅明哲审视着他,也不急着逼问什么,路璨然连面前人的身份都不太清楚就更不好开口了。 沉默将气氛拉扯得绷紧,赵建军在他俩对面坐着,莫名就热得慌。 “我当年只是个承包商,出了事故赔得倾家荡产,追究不起,现在也只是本本分分过日子,你们为什么找我?”赵建军语速极快,语气透着点恼怒和颓丧,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他又断断续续说了很多,意思都差不多。 路璨然看着他,心间涩涩的,如傅明哲所说,被牵扯到的人很多很多,如赵建军这样曾经意气风发,现在心灰意冷的人也很多很多,甚至有些都不在人世了。 商场如战场不是一句虚言,是怎样诱人的利益,值得这般违背良心。 “对不起,请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好吗?不会影响到你现在的生活,我们不是那些人。”路璨然认真又诚恳,清澈的眼眸一眼能看到底。 傅明哲也说:“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