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贵婿 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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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秋雁端了药过来,一大碗,一小碗,也给柳玉珠预备了一份。 “好了,这边交给我,你早点去休息吧。” 秋雁看眼床上的陆询,料想今晚陆询也没力气欺负人,放心地出去了。 柳玉珠扶陆询靠到床边,她舀了一点药汁滴到手背,不烫了。 陆询个子高,柳玉珠就端着碗站在床头,一勺一勺喂他。 喝了药,陆询的脸更红了,红得艳丽,看得柳玉珠心惊rou跳,没想到男人俊美到极致,也有艳媚勾人之效。这是柳玉珠从未垂涎过他的男色,若是换个姑娘,譬如萧宝琴,大概会控制不住扑上去吧? 想象陆询被恶女欺凌却无力反抗的画面,柳玉珠甚是解气。 她端着药碗出了屋,去厨房清洗。 洗完了,想到今晚要给陆询守床伺候他,柳玉珠又去自己屋里抱了席子与铺盖,汤婆子也都加了热水抱过来。 等她重新跨进陆询的房间,就见他只穿一身白色中衣躺在床上,被子掀开了,外袍丢在地上。 “你怎么不盖被子?” “热。”陆询俊脸潮红,有气无力地看着她。 柳玉珠才不会怜香惜男,抓起被子给他捂得严严实实,叫他不许再踢,她去收拾自己的地铺。 “放到这边。”陆询伸出一只手,指着他的床边道,不许她睡在屏风另一侧。 柳玉珠无奈,只好将铺盖搬过来,顺便将他的手塞回去。 防着他晚上需要伺候,柳玉珠将灯放到远处,既能提供光亮,又不会让人睡不着觉。 “睡吧。” 她钻进垫得厚厚的铺盖,背对他躺着道。 陆询看着她的背影,一直看到眼皮困倦地合上,才在药效下陷入了沉睡。 . 柳玉珠睡得并不好,一是担心床上的病人,怕明早陆询病到没力气翻墙回去连累她,二是太冷了,等汤婆子的温度渐渐冷下去,她不由地蜷缩起腿脚,裹着被子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一会儿睡着,一会儿冷醒,浑浑噩噩的,柳玉珠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突然,她感觉自己连着铺盖被人抱了起来。 柳玉珠猛地睁开眼睛。 陆询已经将她放到床上,他扔掉他那床被汗水打湿的被子,不顾柳玉珠手忙脚乱的反对,强行钻了进来。柳玉珠阻拦不了他,就想自己爬出去,他轻轻伸手一捞,便环着她的腰将她拉回了怀中,单薄的后背撞上他的胸膛。 “地上冷,仔细我好了,你又病了。”黑暗中,陆询在她耳边道,声音发哑,但明显比睡前有力了。 他整个人都是热的,像一个温热的火炉子,虽然柳玉珠很抗拒这样,可她无法否认,这样的被窝真的很暖和。 但是,柳玉珠宁可一个人挨冷,也不想与他同床而眠。 “大人,你说过不会强迫我。” “不强迫,我什么都不会做,睡吧,明早你醒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 柳玉珠还想反对,陆询突然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 柳玉珠猛地一缩肩膀。 陆询笑了笑,低声道:“我很困,可如果你再嗦,我可能会清醒过来,不想睡了。” 这样的情况,柳玉珠不敢跟他赌,只好浑身僵硬地被他抱在怀里。 帐中有淡淡的药香,被窝里又那么暖和,前半夜没睡好的柳玉珠,渐渐支撑不住了。 就在她只剩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背后忽然响起他的声音:“睡着了?” 柳玉珠眼皮一撑,却没说话。 他摸了摸她的发丝,用几乎难以听清的声音道:“我不算什么君子,但,在我没有婚约的前提下,如果我要了哪个良家姑娘的清白,只要她愿意,我必然会娶她为妻。” 当时他与公主有婚约,她在他眼里又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陆询只能许她妾室的名分。 与公主的婚约解除,如果她还是个宫女,陆询仍会纳她做妾。 可她跑了,逃跑前求公主替她善后,陆询想找她都找不到。 如果没有甘泉县的偶遇,她大概会继续留在他的回忆中,直到那回忆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 然而机缘巧合,她被人送到了他面前。 陆询忽然发现,曾经卑微柔顺的小宫女,其实是柳家备受宠爱的幺女,回归故土的她,也不再是那个一板一眼伺候主子毫不出错的呆板宫女,她有她的脾气,也有她的小心机与坚持。与他相比,她仍然身份低微,却足以为妻。 陆询低头,轻轻亲在她的脑后。 柳玉珠一动不动,也不敢太过僵硬,就保持刚刚的睡姿,仿佛已经陷入了熟睡。 陆询刚说完的时候,柳玉珠想,他一定是动了色心,先说点甜言蜜语,哄得她应了,便来与她成就好事。 可是,陆询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他亲了亲她的头发,便转过去睡了,只反手压了压两人中间的被子。 直到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柳玉珠才认真思索他那番话。 所以,他愿意对她负责,娶她为妻? 半晌,柳玉珠摇摇头,猜他肯定是病得太重,因她体贴照顾,他才一时冲动。 第27章 027 柳玉珠没有太把陆询的话放在心上, 很快就又重新睡着了。 直到整个人再次被人抱起,柳玉珠才再次惊醒。 还是在陆询的西耳房,屏风外侧点着一盏昏黄的灯, 窗外一片漆黑, 显然时候还早。 “你做什么?”柳玉珠警惕地问头顶的男人。 她裹在被窝里, 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 一头乌发凌乱,却又娇美妩媚。 陆询笑了笑,道:“本想悄然离去, 又怕你睡得太沉, 待秋雁过来寻你, 见你躺在我的床上, 可能会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所以, 我想悄悄抱你回你的房间, 既不打扰你的好眠, 又无后顾之忧。” 柳玉珠看看身上, 果然她的被子铺盖都被陆询一起抱起来了。 “我自己来吧。” “外面天寒, 你身体单薄, 别再折腾了。” 陆询说完, 径直抱着她朝外走去。 柳玉珠被他裹成了粽子,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他抱着。 走出耳房,外面湿凉的空气袭来,柳玉珠不由往他怀里缩了缩。 陆询忽然问:“昨晚我说的话, 你听见了吗?” 柳玉珠心思一转,茫然问:“什么话?” 陆询与她对视片刻, 看向前方:“没听见就算了。” 柳玉珠便也不再问,只暗暗庆幸自己料事如神,知道他是病糊涂乱说的,这不,天还没亮他已经后悔了。 陆询一直将柳玉珠放到了她房间的床上。 “你睡吧,我去收拾一下耳房。” 没有多纠缠什么,陆询转身走了。 柳玉珠裹着被子,因为在外面走了一会儿,被窝已经没那么热乎了。 过了一刻钟左右,柳玉珠又有了睡意,外面静悄悄的,想来陆询已经离开了。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轻轻的推门声。 柳玉珠马上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向门口。 内室的门也被推开,陆询抱着四个汤婆子走了进来。 柳玉珠目瞪口呆。 陆询来到床边,先将两个汤婆子塞到她脚下的被窝,再把两个塞到她怀里,自始至终,他的手都没有碰到柳玉珠任何地方。 在这一刻,柳玉珠鬼使神差地想到了母亲,想到了两个jiejie。 小时候的冬天,替她放汤婆子这种事,不是母亲,就是jiejie们帮她。 如今,陆询一个大男人,竟然替她做了。 “我去厨房拿药,见锅里有昨晚没用完的水,顺便烧热了。”陆询放好帐子,隔着薄纱与她道,“昨晚你替我守夜,我替你灌几个汤婆子,算是扯平了。” 柳玉珠心里有些乱,只能回以一声“嗯”。 陆询继续道:“年后我会比较忙,可能抽不出空过来,你别忘了欠我的那把伞,伞面我要自己画,如果你没有机会给我送过去,便一直留着,直到我过来找你。” 柳玉珠:“好,我记住了。” 陆询顿了顿,转身离去。 柳玉珠望着窗外,明明被窝暖和了,她却有点睡不着了。 . 柳玉珠在家过了一个年。 兄长柳仪也从县学回来了,只是才过了初五他就又回了县学,专心准备四月的院试。 院试若中,柳仪便会成为柳家几辈子子孙里的第一个秀才。 周文俊已是举人,他进京之前,送了柳仪一箱子书,里面有书也有他的心得笔记。 柳仪除了听县学夫子讲课,私底下也会翻看周文俊的藏书。 二月下旬,陆询作为知县,来了本县县学,给待考学生讲了半日的课。他是前年春闱的状元郎,稍微分享一点经验,对学子们来说也大有裨益。 柳仪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将陆询的每句话都牢记心里。 下午陆询仍在县学,他让县学官员给他安排一个单独的房间,然后每个学生都可以过来找他解惑,但因为学生众多,每个人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其他学生都兴奋紧张,柳仪毕竟见过陆询几次,心情还算平静,默默地将他想要请教的几个问题整理下来,准备好好利用这一刻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