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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我走进巷子,躲在一处石狮子后面,这处巷子不深,两百米就到了头,里面安安静静,只有前面停着一顶轿子。 那几个举子走到轿子前,恭恭敬敬地一礼,两个护卫模样的男人将轿帘掀开,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走了出来。 居然就是刚刚在演武场的王振。 王振道:“本指望你们能借今日武举入圣上的眼,谁知被人给截了去。那张丹枫是何人?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他?” 那几个举子道:“只听他似乎来自边关,北省的绿林不知为何,都对他退让三分,其他的都不知。” 王振又道:“现在就剩云重了,今次的武状元必定是他,你们可知此人来历?” 几个举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我听了一个传言……翁父可还记得前朝大臣云靖?” 王振的脸顿时都吓白了:“他……他莫非是云家后人?” 那个举子上前,跟王振密说了几句,王振脸色铁青:“这小子,莫不是回来报仇的?!” 云重来报仇,王振怕什么?难道云家的仇人里,也有他一份? 我正思索间,又听王振道:“今日武举,不便下手,他得了武状元,陛下必定赐官为他建府,等他出了宫,你们……” 后面的话不用多说也明白,那几个举子低头道是,随即王振又吩咐了几句,他们便走了。王振神情狠厉,片刻后才变为自然,稍时,他转身要上轿,我忽然一种冲动涌了上来,从藏身的地方出来,装作是刚经过的样子。 一年之后,就是土木堡之变,便是这个人怂恿英宗亲征,胡乱指挥,折了明军二十万的精锐,损了当时几乎所有的骨干大臣。也是这个人,构陷贤臣忠良,将三杨经营的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如果没有他,会不会就没有土木堡之变,英宗不会被俘,就不会后来找个借口就杀了于谦,彻底折断了明朝文人的脊梁? 我的心跳快到我听不见,如果杀了王振就能扭转历史,就算我丢了命,那也是值得的。 我今日为了方便,穿的还是男装,我将束发的丝带放下来,捋了捋头发,然后才上前道:“前面可是马顺马大人的轿子?” 马顺身居锦衣卫指挥使,官位在张风府之下,就是那位被明朝大臣群殴至死的王振同党。 前面抬轿的护卫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的脸,眼中露出惊艳之色,只道:“不是。” 我楚楚可怜道:“即便不是马顺大人,也是朝内的官爷,能不能帮小女子给马大人传个话?” 护卫脸上有些警惕,但一个年纪小看起来又柔弱的美人能有什么威胁,他道:“你是马大人什么人?” 我道:“我是他的……他的……” 马顺这人贪花好色是出了名的,在京城不知祸害了多少良家女,我掩袖低泣起来,抬轿的那人想继续走,但看到我哭,又不欲喝开我,此时,轿子里终于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回事?” 护卫道:“翁父,是个民女,说是要找马大人。” 王振拍了拍轿子,护卫便将轿子放下来,然后一只保养良好的白皙的手便掀开了轿帘。 见他掀起帘子,我慌忙跪下,低着头。 王振早在轿内听了个大概,此时看着我道:“把头抬起来。” 我慢慢抬起头,看到一张白若女子的太监脸。王振的目光从我脸上细细地划过,眼中露出惊叹:“果然姝色。” 我一见他,眼泪更汹涌而出,王振奇道:“你哭什么?” 我哽咽道:“大人面相可亲,像小女去世多年的父亲。” 王振脸上露出些愉悦之色,道:“你刚刚说要找马顺,我恰巧认识他。你叫什么名字,我遇到他,就跟他说。” 我感激道:“多谢大人,我叫云蕾,花蕾的蕾。” 王振点头道:“这名儿娇好,云蕾,云……” 他仿佛是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下一个字还没出口,两个护卫的血就已经溅满了他的衣裳。 我没等他喊出声来,继续一刀刺进了他的胸膛,他登时气绝。 连杀三个人,对我来说并不是很困难。 因为我练的剑法,本就是用来杀人的。 我双手在颤抖,目光上移,看到了一张死人的脸。我抿着唇忍着那种后来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将刀□□,把沾了血的外衣脱掉,再查看了四周我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再看此时四下无人,我立刻离开了这里。 我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我已经做了件什么样的事情。巷子旁有一条小河,我将衣服烧掉,灰烬扔进河里。然后我才想到我此时该去哪里,我不能回于谦府上,于谦……如果我被查出来,会不会连累他? 甚至我还会连累云重。 我还是太冲动了。 我顿时急躁起来,走着却迎面撞上一个人,我惊了一下,转头就走,那人却抓住了我的手腕:“小兄弟?” 竟是张丹枫。 我没料到会碰见他,此时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的衣袖。张丹枫见我神色,轻声道:“怎么了?” 我慌慌张张地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道:“我……”我声音一出口,才觉得嘶哑至极,我平复了一下气息,道:“我杀了王振。” 张丹枫看着我的脸,没有说话,我道:“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会不会连累于大人?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