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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了皱眉,这两个人…… 见我看过来,张不疑忙道:“大小姐,穆老二有反心!凌大哥这次受重伤,就是他干的!” 穆飞鹰不甘示弱:“姓张的,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是眼红凌老大器重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子信口雌黄。”他也看着我道:“请大小姐不要被他蒙骗了。” 是请大小姐不要被蒙骗,而不是请我主持公道。 我知道老爹一直把我拿一个大家闺秀养着,帮里的人虽然对我尊敬,却不会真的听我的话。这两个人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我纵有心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又有谁肯听我的 大夫已经诊完,我忙问他情况。穆老二和张疑这也才安生了下来,房里数十双眼睛齐齐盯着那老大夫。 老大夫吓的说话都不利索:大……大人受伤颇重,那剑已伤及心脉,所幸暂时还无性命之忧。 那爹什么时候醒过来?我问道。 老大夫看看床上的病人,摇摇头。 我心底一颤,都有些不想去看旁边人都是什么表情。这些往日里跟在老爹身边的江湖人,在这危难时刻又能有几分真心。 我只好当做不见,托大夫常驻府中照看老爹,又叫来了平日伺候老爹的下人,吩咐他们小心照看。事到如今,我能做到也就这么多。 第3章 不见梁元帝,唯有佛诵 三天过后,老爹还是没醒。 我亲手煎了药去老爹房里,消失了三天的张不疑和穆飞鹰倒是来探望了,两个人各怀鬼胎,我向他们打听老爹亲信肖意平的情况,他们倒是口径一致,一律推说不知。 我憋了一肚子气,回到房间差点想砸东西。大家闺秀当了这么些年,我爱砸东西的习惯倒是一直都没改。 小菊上来安慰我:小姐,您不用太担心。老爷这些年什么风浪没经过,这次也肯定没事的。 然而就算经过大风大浪,也不一定就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变故出现在半个月后。 穆飞鹰和张不疑的人火拼了起来,双方在江上恶斗,死伤无数。我是在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得胜的穆老二领着人冲进了凌府,我正站在老爹床前,冷冷淡淡地道:穆二当家,你这是做什么? 穆飞鹰顶着满身血迹,手中还拿着刀,另一手提着人头。我移开目光,只觉得恶心恐怖得要命。他将人头往地上一扔:好叫凌老大知道,我已将咱们龙沙帮的叛徒处置了! 叛徒?是剪除异己吧?我没敢把这话说出来。这才过了几天,老爹手底下这帮人就开始造反了。我恨自己连套像样的武功都不会,一点忙都帮不上老爹。 然而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加糟糕,穆飞鹰这厮得意洋洋地环顾一周,见没人敢出来说话,竟然冲着我笑了笑:“大小姐多日照顾凌老大cao劳,可别累坏了身子——送大小姐回房去。” 这竟然是不准我照顾老爹了。 我孤立无援,谁知道我一走,这些人会拿老爹怎么样?我看向旁边的人:“陆伯伯,你是跟着爹爹当年创立龙沙帮的元老,爹爹当年还替你挡过一箭,你不记得了吗?” 穿着暗红色衣袍的老者看了一眼床上的老爹,眼中流露出惭愧之色,但还是别过了头不发一言。 “高伯伯,你跟着爹爹也有二十多年了,当年如果不是爹爹施以援手,你们全家都要被土匪杀了,你也不记得了吗?” 站在最后的老者只是低着头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我目光所到之处,都被他们避开,我攥着手,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在座的不是龙沙帮的元老,就是帮里的干将,爹爹对你们的恩情就算能忘记,可你们怎能连江湖道义也不顾?别忘了爹爹还是朝廷命官!” 沉默了许久,才有一人道:“大小姐说得不错,我们不能如此忘恩负义。穆老二,我们推举你做龙沙帮的大龙头,你须得善待大小姐。” 穆飞鹰闻言只是笑了笑,将我从头打量到尾:“这是自然,鄙人亡妻已去多年,就让凌小姐给我穆老二做个续弦如何?” “穆飞鹰!你这混账,怎能如此不要脸!”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片骂声,我气得脸色发白,姓穆的这王八蛋还自我感觉良好:“诸位,我若娶了凌小姐,凌老大自然是我老丈人,岂有待老丈人不好的?” 他话音落,又是一片骂声,却没有一个出来帮我的。我方才气得脑子发热,现下却忽然有些冷静,老爹一直在帮中威望甚高,穆飞鹰这厮阴险狡诈,半点老爹的风采都没有,是怎么教这些人听他话的? 老爹手底下这些人,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心下存疑,眼下又势单力孤,便不欲与这姓穆的多起冲突。穆飞鹰这厮全然不将众人喝问放在眼中,只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就叫人把我送回去。 小菊似乎忍不住要为我说话,被我拉住了。回到房间,小丫头已经气哭了:“小姐,他们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我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只怕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我细细回想往日里老爹身边的人,这才发现除了傅一平外,老爹平日里的近身心腹竟也都不见踪影。方才在老爹屋里的那些人,我素日虽与他们没什么交集,但倒都能认全。我想起刚刚先为我说话的那个人,那人叫白羽高,原是几年前太湖白家灭门案中的幸存者,老爹帮他报了血海深仇,他一直视老爹为再生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