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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里的勋贵人家都知道,宸王府的珍郡主不是长在后宅的普通姑娘,是被宸王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你如果不相信大可去问宗室里的老人们,他们自会给你答案的。” 赵青萝摇摇头,“我自然不会不信的,可是……” “对了,还会骑马,而且骑术颇为不错。”惜珍继续说道,“但是我不会,我不会骑马。” “怎么可能。”赵青萝反驳她,“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会骑马呢……” 惜珍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 “我确实不会骑马。你想一想,你入宫以来宫中也办过几次宗室子弟间的马球赛,我可曾参加过一次?”惜珍问她。 赵青萝紧握着手里的茶杯,没有说话。 她从进宫来时时刻刻记挂着宸王,关注着他,自然知道他从没参加过。 “那是,那是因为你是王爷,跟他们身份不同。”赵青萝弱弱的为她找借口。 惜珍轻笑着摇摇头,“我虽然是王爷,可按辈分比其他王爷都要低上一辈,反而跟场上打马球的那帮小子才是同辈人。” “那你再想,三年前的那次围猎我可曾上过以此马?!” 宋明煦继位以来统共就在三年前办过一次围猎,是在选秀之后有大臣进言说陛下纳妃值得庆贺,最后在京郊的猎场办了那次围猎。 惜珍不敢骑马,那次围猎从头到尾都是坐的马车,最后各家宗室子弟勋贵少爷们都进围场狩猎时也随便掰扯了几个理由偷懒。 赵青萝越想心越凉,因为眼前人说的都是真的,她没办法否认。她这三年来对这个人关注的太多,以至于她想要找借口骗自己都做不到。 赵青萝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拼命的回想着十年前少年的长相。 惜珍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可她确实不是当年救赵青萝的那个人,不该享受她的感激和报恩。而救了赵青萝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现实或许对赵青萝来说有些残忍。可惜珍觉得她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来。 赵青萝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她应该忘掉过去的一切,连同那个曾给过她救赎的“宸王世子”全都抛弃,开始全新的生活,开始为自己而活。 “上京城的宗室子弟都会骑马的……”赵青萝还不愿意死心。 “我小时候学骑马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从那之后就不敢上马了,一直没学会骑马。”惜珍耐心的用半真半假的话为她解释。“会骑马的人是我meimei宋惜珍。以前我们一家每次一起出去的时候,都是她换上男装假装是我在外面骑马,而我则坐在马车里假装是她。” 赵青萝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怀念的表情,又听她继续说道:“你十年前见过的人是不是身量比一般少年要瘦小一些,鼻子比我的更挺翘,眼角还有一颗痣?” 赵青萝茫然的眨眨眼,她眼前真的浮现出一个身材纤细、琼鼻挺翘、眼角处还有一枚泪痣的少女的形象。而这个少女的容貌和十年前救了她的少年的重合在一起,似乎真的就是同一个人。 赵青萝弓起背揪着心口处的衣服大口地喘着粗气。惜珍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一时也慌了神,连忙站起来帮她拍背顺气。 正当惜珍打算叫人传太医的时候,赵青萝抬起头。她一双好看的眼睛中蕴满了眼泪,眼神是那么的绝望。 “你真的,没骗我吗?”赵青萝声音颤抖的问,眼睛不肯放过惜珍脸上的一丝表情,生怕自己漏看了什么。 “没有,我没骗你,我可以发誓。”惜珍和她对视着,“当年救你的人是我的meimei宋惜珍,她和我父王一起死在了七年前的刺杀之中。” 赵青萝觉得喉咙间涌出一股甜腥味,又强自压了回去。 一直支撑着她的东西突然化为了泡影,她一时不知道这三年到底算是什么。 “她,她现在在哪儿?”赵青萝问。 惜珍闭上眼睛,不然赵青萝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绪。半晌后睁开眼睛,说道:“她和我父王都葬在了皇陵里。” 按规矩,未出嫁的宗室女是没有几个葬在皇陵的,享受香火的。但当年宋明煦力排众议,不顾众大臣反对坚持将“宋惜珍”葬在皇陵,和先宸王葬在了一起。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去看看她。”惜珍说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以去见她吗?”赵青萝将脸埋在掌心,指缝里露出她压抑的呜咽声。 惜珍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我听别人说,你在宫里的三年学会了写字。” 赵青萝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提起毫不相关的问题,抬起头看了她一会儿,“嗯”了一声。 “那除了写字,你闲暇时还爱做些什么?”惜珍又问。 赵青萝茫然的想了想,摇摇头。 惜珍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游记递给她,“这山河壮阔各地美景不同,你都不想去看看吗?” 赵青萝接过游记,不解的望着她。 “这本游记是我meimei的。”惜珍道,“她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走遍大夏去领略各地的美景,可惜这个愿望她没办法实现了。” 赵青萝小心的翻开游记,看到里面有很多标注着的小字。有的是在感叹书中描绘的美景,有的是标注一定要品尝的美食,不时还会发表一些有趣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