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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我可不信宋丛能看上她。” “就是说嘛,也不照照镜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哈哈哈,说好听叫自不量力,实际就是没脸没皮。” 一字一句,阵阵讥笑,站在两米外的陈欢尔听得清清楚楚。 见她们准备离开,欢尔别过脸去。 忽而一声闷响,最外边的自行车被大力踹倒在地。多米诺效应启动,整排自行车纷纷倒地。 正说话的两名女生呆住,陈欢尔与她们同时定位到肇事者——正走向这边的景栖迟。 “嘴别那么脏。”景栖迟站到她们面前,声音冷冷的,“知道什么就瞎造谣,脑子进水了?” “神经病啊你!几班的?”一名女生破口大骂,刚要上前被另外一名及时拽住,两人小声耳语。 欢尔离一段距离听不清她们讲什么,可显然景栖迟听到了,他扬扬下巴,“嗯,就是我。我也天天跟他们一起走,怎么着,有意见?” “关你什么事儿啊?想逞英雄别处逞去。”两名女生绕过他欲去推车。 “说陈欢尔不行,听见没有!”景栖迟急了,抄起手中的足球狠狠砸过去。女生们背对他,这下被响动吓得尖叫一声,球精准擦过两人衣角落地滚远。 刚出来的学生们堵在教学楼门口围观,谁也不敢上前。 “再他妈瞎说我不管你男的女的。”景栖迟指着两人,目光如炬。 欢尔猛地缓过神,怕事情闹大想要上前阻拦。然而刚迈出一步,她看到景栖迟朝自己方向抬了抬手。 他知道她的位置,并且发来一道暗语:别动。 她只得站在原地,眼见两名女生默不作声迅速离开。待人走远,堵在教学楼门口的学生们纷纷出动,有的小跑直奔校门口,有的经过事发地推上车半秒不停,也有胆大者偷摸打量景栖迟一番又装作没看到快步走开。 犹如一场夏季暴雨,车棚很快恢复安静。 欢尔叹气,默默捡回足球,而后盯着景栖迟慢慢走到跟前。她径直拽过他肩上的包把球塞进去,拉链拉好又轻轻拍拍,小声说句“谢谢”。 其实有很多很多话,可一时半会想不出如何表达。 曾经优秀的,开朗的,全票当选班长的陈欢尔,有一日竟会被陌生人形容得如此不堪。 又或者,这里的人看她就是这副德性。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许哭啊。”景栖迟将单肩包转到身后,天色暗到他不确定问题的答案,为确认伸手掐掐她脸颊。 软乎乎的,没哭。 话还是说早了,刚确认完,一大滴泪砸到手背上。 景栖迟叹气,“你跟她们较什么劲。” 他越说陈欢尔越委屈。正因为没较劲,屁都没放一个就被说成这样她才委屈。 景栖迟把她耳机拽下来,“上午就被我听没电了,还装。你怂不怂,别人说你你骂回去啊,实在不行上手,打不过叫人,遇事就会往后缩弄得自己可怜巴巴。” “我怕打伤她们。”欢尔说得是实话。有一刻,短暂一刻她拳头是握死的,考虑的也确实是万一打伤人该如何收场。 可这在景栖迟听来纯属死鸭子上架,他蹭掉她眼泪,“行了别哭了。做朋友嘛,难免遇到被误伤的情况。以前我跟人踢球有摩擦,事后一帮人来家属院堵我结果把宋丛给打了。宋丛在急诊里边缝针,我妈在外边差点给我开颅。”景栖迟见她盯着自己,余光瞄瞄楼口说道,“真事,他现在耳朵后边还有一道。我意思是,你别因为这点嚼舌根的话以后对宋丛……” “知道。”陈欢尔抹抹脸,她懂他的意思。 “反正就……”景栖迟也没想好说什么,见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不觉有些内疚,于是按过欢尔脑袋顶在自己胸口,安慰似的抚摸两下,“哎,不如让你先走了。” 听到这话欢尔忍不住又哭了,嘴长在别人身上,知道或者不知道哪个更好些? 她无从判断,只觉得委屈。 “好啦。”景栖迟能感觉到她在阵阵抽泣,奈何他的词汇库里就没有安慰女孩的话,绞尽脑汁蹦出一句,“你就当她们冲你放屁,谁接到这种毒气攻势不得大珠小珠落玉盘。” 欢尔破涕为笑,这家伙又比喻又引用,也真难为他。 她直起身,擦净眼泪朝他点点头。 “欢尔,栖迟,”宋丛叫着两人名字自教学楼跑出来,还没到跟前便开始求饶,“我们班晚自习非要考试,还不允许提前交卷。等着急了吧?抱歉抱歉,明天请你俩吃饭,吃好的。” “你可得好好将功补过。”景栖迟揽过欢尔,“尤其对咱们欢尔meimei。” “怎么了?”宋丛见她脸色不好,声音满是关切,“是不是等半天冻着了?冷不冷?” “没。”欢尔摆手,避开打量转身去推车,“考得好吗?” “就那样。”宋丛仍不放心,书包往地上一撂就要脱校服,“你多穿一件吧,晚上回去凉。” “我真不冷。”欢尔止住他动作,硬生生挤出笑容,“快走吧,我作业还没写完。” “走了走了。”景栖迟跨上车,单脚蹬地呼唤伙伴,“头一遭全校最后一个走。” 见欢尔并无异常,宋丛提上书包,“哪儿最后一个,我们班全在呢。” “他们干嘛?打地铺通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