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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来得及点头,边焕已经转过身快步离开钻进了自己的考场,牛奶瓶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热,却给了鲍芃芃一种极大的不真实感。 她呆呆地盯着牛奶看了几秒,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把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通通赶走,转身进考场。 考试的这两天真的是心力交瘁,从考场出来鲍芃芃都不想开口说话,这两天脑细胞死太多,她觉得自己都快傻了。 施泗从考场出来后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rou,拖着脚步走,像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木着脸摇头,“不行,我要回家啃核桃,让我妈给我做核桃炖奶,我他妈快傻了。” 江嫱抿着唇也没说话,简蠡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柔声问:“这次的题有点儿难度?” “嗯,是有点难度,这次估计会凉不少人。”江嫱也有些用脑过度的疲倦,抬手捶了捶后脖颈,“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小题你的答案是多少?我是根号二。” 简蠡挑了下眉,笑了,“我也是根号二。” 边焕步子迈得很快,很快从后面赶上来和他们擦肩而过,江嫱随口问:“小舅舅你呢?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小题答案是多少?” 边焕头也没回,言简意赅,“二倍根号二。” 江嫱和简蠡:“……” 刚刚还失了魂儿的施泗突然来了精神,神采奕奕道:“我也随手填了个根号二,能有多少分儿?一两分的同情分有吗?只有答案没有过程会有影响吗?” “有,”简蠡瞥他一眼,笑出了声,“影响你拿卷面整洁分。” 江嫱原本还绷着没多想笑,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好奇地看向施泗,“你怎么就刚刚好填了个根号二?” “刚刚好?”施泗不在意地挥挥手,平静地说:“哪有那么凑巧,我就是所有不会做的大题答案都填了个根号二。” “……好厉害。”江嫱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叹息地夸赞他。 边焕几步追上前面光看背影都觉得蔫巴巴的鲍芃芃,她刚刚一听到江嫱和简蠡对答案,就连忙走远了些。 她咬着嘴皮上的死皮,慢悠悠走着,余光瞥见身边多了个人,转头看过去,边焕正好也在看她。 目光相撞的一刹那,鲍芃芃飞快移开视线,连忙垂下头,脸上的温度迅速升高如血液流窜般蔓延至耳朵尖。 边焕叹了口气,“牛奶喝了吗?” 鲍芃芃一脸意外,他这次开口的第一句竟然没直接问她考得怎么样,低沉的嗓音里还夹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温柔。 可他越是这样,鲍芃芃就愈是觉得难受,低着头不敢去看他,抠着手指小声道:“我这次可能考得很差。” 似乎是意料之内,他显得很平静,“没事,一模考试的题比较有难度。” 鲍芃芃抬起头看他,表情有了一丝安慰,“你也觉得难吗?” 边焕还在想江嫱和简蠡的最后一道大题二小题答案为什么是根号二,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还行。” 还行的意思就是不难的谦虚说法! 鲍芃芃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脸上那一丢丢安慰的表情,在迅速的石化开裂,不开心地努了努嘴,“我就知道,是我太笨。” “……”边焕茫然地抬起头看她,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后,表情僵了僵,试图开口挽救,“我的意思是……很难。” 所以,你要信我。 鲍芃芃要哭不哭地看着他像只鸵鸟一样,笨拙地学着怎么哄她,心底被考试笼罩的阴霾,如晨曦的朝阳升起时,迅速消散的雾气般荡然无存。 鲍芃芃以前也觉得等成绩很焦虑,但那是害怕考得太难看回家挨揍,可自从边焕开始给她补课后,这种焦虑渐渐被惊喜和期待取而代之。 因为她每回或多或少都在进步,就算没有也是原地踏步,不升也不降。 但这次一模考试后这种焦虑感卷土重来,主要还是她心态出了问题,她太急于证明自己,不想让边焕失望,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脱了他什么都做不好。 江嫱说边焕只要面试通过,那边有人用关系打点好一切,他完全可以不用参加高考。 这意味着分离在即,她想让他走之前能再次看到她进步,看到她是蒸蒸日上节节高升的。 她把这看得太重,这种紧张急切感导致她考试的时候状态极差,很难集中精神,心绪难以平静,脑子里也是混沌一片,还没开始答题整个人就手心脑门儿都是汗。 第一堂语文时间本来就紧迫,她状态不好反复自我调节浪费了太多时间,最后甚至连作文都没太写完,草草收尾。 比一模考试成绩的出炉,先掀起风浪的是济英三中某教师私下开设补习班的照片在一夜之间贴满了学校公告栏和楼道。 学校老师们的上班时间和学生们上课的时间一致,发现这些照片的学校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全体出动清理,还是无法赶在学生到校之前清除干净。 这些照片扩散的速度就像迅速蔓延的瘟疫,没多时闹得人尽皆知,主要是这位老师职称还不低,算是济英教师里的风云人物,名号挺响学生们望而生畏的对象。 学校就算是想家丑不可外扬的关起自家门悄悄处理,这下也不太可能了。 江嫱和边焕一踏进校门,就接收到了来自四面八方意味不明的目光,所过之处皆是窃窃私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