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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蠡:“……” 难怪之前他总觉得江嫱的笑给他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搞半天是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简蠡一脸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榆木脑子,冲出去找边焕还回来。 寒假将近,意味着这学期的期末联考也不远了,高三全年级都在紧张备考着。 除了余光霁,他现在甚至还不如之前守规矩,至少准时上下课。 起初只是翘翘晚自习,到最后上午的前两节课都一并翘了,马主任和池良商量后一起请过余光霁的家长。 可余光霁的家长看起来比他还要不省心,余秋洁一露面,摇曳的腰肢步步生花的碎步,一颦一笑都搔首弄姿。 全身上下虽透着万种风情,也透着股混迹风月的风尘气息。 一时之间,余光霁在学校的风评愈发的不好。 说什么的都有,传得最热火朝天的版本就是他mama是夜场的□□,为了养活余光霁不惜糟践自己。 可养到余光霁这种儿子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没心没肺又铁石心肠,不识好歹该怎么混还怎么混。 他性子本就强势张扬,做事飞扬跋扈锋芒毕露,是个寻常走路都招摇过市的人,在学校里得罪过不少人。 墙倒众人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每个人都恨不得爬到他头上踩上一脚。 甚至有人联名上书,请求学校开除余光霁这种严重影响学校风评的学生。 事态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就像玩个小炮仗却不小心丢进了军火库一样,可江嫱他们都很清楚,余光霁并不是传言里的那样不堪。 无奈当事人始终保持沉默,对诋毁和污蔑置之不理、充耳不闻,反而助长了某些人嚣张的气焰,变本加厉愈传愈烈。 江嫱单独拦下过最近总是行迹匆匆的余光霁,让他为自己澄清一下这些莫须有的污蔑,洗洗身上的脏水。 但对方神色平淡,勾唇笑了笑,似乎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颇为漫不经心,“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缝,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还能给他们堵上不成?是你没搞清楚点,他们恶心的不是余光霁,而是□□的儿子余光霁。” 说到这儿,他自嘲地笑笑,眼底的兴味很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我自己给我的定义,而不是一些不痛不痒的蠢货随口给我贴得标签。” 江嫱沉默了,如果不是捕捉到他说这话时眼底快到转瞬即逝的自卑,飘忽不定的眼神,她差点儿就信了。 要不是近在咫尺的期末联考压下了八卦的热潮,余光霁恐怕很难从风口浪尖中脱身。 之后考试的前一周,他干脆直接没来学校上课,连考试都没有参加。 简蠡再次知道余光霁的消息,还是寒假过去小半个月的时候,他给老邓送衣服时正好在警局碰到了穿着外套往外走的余光霁。 有段时间没见,他原本短短的板寸头发长了些,整个人一脸困倦没什么精神气。 余光霁路过他时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他一眼,手往后伸,指尖勾起外套的帽子罩在头上,双手插进衣兜里,埋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去。 这寒风凛冽的大冬天,他也还是只穿了件加绒的内衬加连帽衫,勾着背时背上的两块肩胛骨突了出来,身姿挺拔修长,眉眼冷淡。 这段时间了无音讯的人,再次见面表情冷漠的像是从来不认识他这个人一样,简蠡蹙了蹙眉,转身几步追上去一把拉住余光霁的手臂。 余光霁防备心极重,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臂,胳膊猛力往后一拐,抬起的手肘重重砸在简蠡的嘴角上。 简蠡痛得轻嘶了一声,手上的力度一撤,拇指轻轻擦过嘴角,“余光霁,你什么毛病?” 听到身后熟悉的嗓音,余光霁眉梢一挑,扭过头来看他,“你又是什么毛病?在我后面偷鸡摸狗的不出声,幸好我还收着点力,不然你的门牙就该和你说拜拜了。” 不知道是他嗓子不舒服,还是怎么的,余光霁的声音沙哑低沉,听起来就像抽了几十年烟的老烟嗓。 他一出声连自己都愣了下,不适应地咳了几声,低声咒骂了句,“妈的,里面真不是人待的。” 简蠡不知道他在低声自言自语什么,只是觉得奇怪,“刚刚你没看见我?” “我看见你了?”余光霁往上拉了拉帽檐,刺目的阳光刺激的他不适地闭了闭眼睛,一脸烦躁的又把帽子拉得更低了些,懒洋洋道:“关了几天小黑屋,眼睛关出毛病了,没注意。” 他这么一提,简蠡这才想起刚刚余光霁是从哪里出来的,眉拢得更深了,他嘴微张刚想开口说什么。 余光霁打了个哈欠,神情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饿了,想吃碗砂锅米线,一起?” 简蠡看了他一眼,觉得警局大门口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等着,我先把衣服送进去。” 余光霁没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进去。 简蠡出来的时候,这人确实还乖乖蹲在门口等着,见他走出来站起身领着他往米线店的方向走。 现在是下午三四点左右,也没到饭点,米线店里只有简蠡和余光霁两个人。 余光霁抬手喊了两碗牛rou砂锅米线,转过头又对简蠡道:“你请客,我现在没钱。” 简蠡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脱下脖子上的围巾放在一边,余光霁进店后就拉下了头上的帽子,起身顺便在店里捞了一瓶水拧开瓶盖,仰头咕咚咕咚猛灌几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