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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说的话,唯一的缺点是,为了尽快提高对内力的控制,黑心系统不顾小可怜张泽弱弱的反对,把晚上的睡觉时间换成了打坐调息。 系统原话是:“对于神功大成的宿主身体来说,打坐功效和睡觉等同。” 没说的是,系统觉得自己及时挽救了夜夜通宵“快要猝死”的天乙,保住了宿主的幸福生活。 又是几天之后,系统觉得宿主基础差不多夯实,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敢怒不敢言的张泽终于迎来实战练习。 第一步,在巩固内力掌控的基础上进行投掷练习,俗称,丢暗器。 按照系统列出的步骤一二三,张泽认认真真摘了片叶子,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内力灌注其上,然后瞄准百步之外的大树树干,极为帅气的一甩胳膊。 短暂的破空声中,携带足量劲气的树叶宛如离弦的箭,以rou眼不能及的速度射出,眨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本静立在张泽左手边三步远的天乙突然翻身后转,几缕碎发应声而断,飘落下来。 张泽不明所以地看过去,恰巧看到天乙重新站直身体,自右眼角至鬓角的方向斜拉出一条血线,正缓缓向外渗着鲜血。 他眼睁睁看着鲜红的血从无到有,凝成血珠,顺着天乙眼角滑下,呆呆地眨了几下眼,迟钝地大脑才终于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天乙!”张泽破声尖叫,惊恐的嗓音惊起林中飞鸟,盘桓不散。他两步冲到天乙面前,声音因极深的恐惧而微微颤抖,“没事吧天乙?让我看看!” 说着,不由分说要上手检查。 天乙连眼角的血都没有擦,退后一步,拉开同张泽的距离,然后身体一矮,跪在他面前,颔首俯身请罪:“属下技艺不精,让主人受惊,请主人责罚。” 抬起的手抓了个空,心中愈发浓烈的后怕梗在心上,因天乙的这番举动立刻转化为十成十的怒火,第一次,张泽再也维持不住自进入游戏世界时一贯的乐天派,破口大骂:“罚罚罚,就知道罚!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明明是他失手,明明是他学艺不精,天乙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明明差点丧命的就是天乙不是嘛! 哪怕你打两下,骂两声,都好过现在这幅诚惶诚恐伏地请罪的样子! 就像是万里长堤上溃散出一个缺口,原本被他牢牢压在心底抛在脑后的不安、委屈、紧张、害怕、难过,所有这些负面情绪决堤了一样倾泻而出,冲垮了艰难维系的理智,让张泽失态地挥舞着手臂无能狂怒。 忍了好多天的那句国骂换着五十六种花样被他从头骂到尾,再从尾骂到头,不知道是在骂天乙,还是在骂系统,或者是在骂他自己? 天乙五体投地跪伏在地上,额头抵着粗粝的地面,静静听着他的主人发疯。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慢慢安静下来。 藉由恐惧转化而来的怒火宣xiele个干净,理智回归,在空地上时不时拳打脚踢的张泽像是燃尽的柴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空虚和对自己的厌恶涌上心头,让他连根小拇指都懒得再动弹一下。 “......对不起啊,天乙。”他背对天乙,扯着干涩沙哑的嗓子,低声道歉,“我不该把怒气撒在你身上,明明不是你的错。” 一动不动好像变成一尊雕像的天乙抬起身,一如往常般沉稳的眸子望着坐在地上满身是土的人,他眸光微闪,沉声呼唤:“主人......” 张泽被叫得心中一突,扭头去看身后的人,却不想正巧撞上天乙黑白分明的双眼,他仿佛被电了一下,迅速把头转回去,忽然对地上一片落叶萌生出巨大的兴趣,弥散在心头的消极情绪就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变故,悄然散了个干净。 天乙还在等我回话呢,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冒出来,催促着张泽想要说些什么:“别总是主人主人的叫我,我也听不惯。” 第一句话讲出来,剩下的,也就没那么难。他越说越顺:“你我都这么熟了,成天‘主人主人’的叫着,多生分。要不这样,我叫张泽,天乙你就叫我阿泽吧。我叫你‘天天’,‘乙乙’,‘阿天’,‘阿乙’,你觉得哪个好?” 再一次被允许用“阿泽”这个熟悉的称谓来称呼主人,天乙先是一愣,紧接着是一阵涌上心底的狂喜,再然后,则是熟悉的无奈。 不管怎么变,主人这起名字天赋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主人,”天乙唯有小声讨饶,“主人莫要戏弄属下。” 张泽站起来,随手拍拍屁股,走到天乙身边,将人扶起来,瞪起眼睛,故作怒容:“怎么还叫主人?” “阿......阿泽......”一个称呼,在天乙嘴边百转千回,才被他一狠心叫出口。 虽然主人仍然不记得他,但还能叫主人一声“阿泽”,他也该知足。 得到满意的答复,张泽用力拽着天乙,往屋里去:“走,天乙,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谢主......” “嗯?” “谢谢......阿泽。” ☆、第 9 章 “来,天乙,坐这儿别动。”张泽把天乙拉到从来没用过的椅子跟前,按着肩膀把人按下去。 天乙身体硬邦邦地杵在那儿。 哪有属下坐着,让主人动手的道理?还有,他是影卫,这点划痕在他看来连伤都算不上,真的不值得主、阿泽如此大费周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