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道回府
压抑了近一年，徐烈即使受了再多的气，也从未真正的宣泄过自己的情绪。 眼下他认识何莺莺才几天时间，却好几次受到她的影响，差点绷不住情绪爆发了出来。 擦干脸上的水，看着远处仍旧厚重的乌云，徐烈却是感觉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他收拾好情绪，猛然想起了刚才的短信中，何莺莺提到说，她在他那间t恤里塞了两百块钱？？！ 徐烈当下神情一滞—— 昨天晚上收拾行李的时候，他把那些衣服啥的都给扔到垃圾桶了！ “卧槽！” 想起这茬，徐烈总算是完全从低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看着就在不远处的垃圾桶，他想都没想，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等到他冲到那垃圾桶旁，打开垃圾桶的盖子，挨个往里一看，就看见里面干干净净，明显是已经被清理垃圾的环卫工人处理过了。 徐烈眼眶瞬间就红了，他像是发了狂一样，也不管自己的手脏不脏，猛地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他妈，枉他昨天满屋子找东西，竟然忘了去掏衣服口袋！ 之后，徐烈又将垃圾桶附近来回的找了几遍，只差把那垃圾桶拖出来倒扣在地上了，可任他怎么找，都是没有衣服的影子…… 最后徐烈只好选择放弃，除非他去垃圾回收总站，不然肯定是找不着了，想着，他将垃圾桶的盖子挨个盖了回去。 大雨里，徐烈的脸色比哭还难看，他失魂落魄的朝刚才待的那个楼道走去。 刚刚进了楼道，徐烈的视线无意中扫到了被他放在地上的那个垃圾袋，不由得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那塑料袋里面放着一些有用的证件、资料，以及一件t恤。 看着那t恤，徐烈回忆倒放，紧接着他的瞳孔猛地缩小—— 得，这不是他前天他去医院穿的那件t恤吗？！ 何莺莺昨天还给他的那件！ 反应过来，徐烈蹭的一下冲过去，他将那塑料袋从地上捡了起来。 拿出外套，徐烈激动的将衣服抖了开来—— 都不需要他掏兜检查，直接就能看到那体恤胸口处的一个小口袋里，里面塞着一个东西，红色的…… 徐烈顿了顿，将东西给拿了出来，展开一看，正是两张一百的纸币。 拿着那钱，徐烈的心情很是复杂，他沉默了很久，终于动了。 他掏出手机，给何莺莺回了条短信。 “真的很谢谢你，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有缘再见。” 发送完毕，徐烈将钱和手机装进口袋，拿起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雨里。 …… 徐烈径直去了火车站，两百块钱，他用一百多块钱买了张最近班车次的站票，然后用剩下的钱在火车站里买了一些特产。 等徐烈风尘仆仆赶回家时，已经都是凌晨。 站在自家院子外面，看着里面黑漆漆一片，没有丁点灯光的小楼房，徐烈心中一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他左右看了看，周围安静的可怕，除了路灯，再也别的光亮，不过倒也没有任何异常。 显然大伙早都睡着了，徐烈看了看，也懒得再去细想，拎着东西往院子里走去。 等他到了门口，正要在塑料袋里面找钥匙，却发现自家的大门并没有关，虚掩着一条缝，没有完全锁上。 徐烈只当这是他妈特意给他留的，便直接推门进来了。 开了灯，徐烈胡乱的看了一圈，他这一两年没回家，家里却还是之前的摆设，几乎都没有变化。 大概是因为只有他妈一个人生活的缘故，家里显得格外的冷清，还有一股很陌生的气息，徐烈心里涌起一阵愧疚，他很后悔，后悔自己竟然没有留意到他妈的感受，只顾着在外面赚钱打拼。 现在呢，他一无所有了，也知道回家来了…… 想来这些，徐烈就恨不得抽死自己，他放下手里的塑料袋，径直往他妈房间走去。 站在门口，徐烈手都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想了想又还是缩了回来。 都已经凌晨两点了，他妈睡觉本来就轻，若是这时候开门，必然会吵醒她，徐烈决定还是算了，便转身回房间休息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不到七点徐烈就醒了，他收拾了一下，让自己尽量看着没有那么狼狈。 之后他出了房间，发现客厅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妈似乎还没有起来，房间门仍是紧闭着的。 徐烈也没多想，只当她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的开门出来了。 他很久没有回来过，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路上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等他出来溜达了一圈，才发现虽然他家变化不大，但整个镇上的变化还真是翻天覆地的。 早几年，他们镇上家家户户都是平房，有的甚至就只是个建议的棚子，徐烈工作之后赚了钱，很快就给家里修了个带院子的小楼房，当时他们家都能算是附近一片最先住上楼房的了。 眼下才两年的时间，家家户户都住上了新楼房，而且对比之下，反倒是徐烈他们家的房子老旧的厉害。 徐烈顺着路绕着镇子走了一圈，路上遇到不少眼熟的大爷大妈，他们看到徐烈，都是一脸惊奇的看着他，等徐烈走远之后，三三两两的人马上凑到了一起，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徐烈从小听力就很不错，当然是听到了他们嘀咕的声音，这他也能理解，便也就没有多想，无所谓的继续往前走着，直到他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呀，这不是徐家的大娃子吗？” “您好，您是……？”徐烈只觉得老太太很面熟，可一时想不起怎么称呼她。 老太太一点也不在意，见徐烈同他说话，往他身边凑了凑，“我是你们家后面的，姓刘，你叫小时候都叫我刘婶。” “刘婶，”徐烈尴尬的笑了笑，“瞧我这记性，您别介意。” 刘婶连连摆手表示没事，接着表情有些古怪的瞅着他。 徐烈本想着打过招呼就继续往前走的，见她那个样子，便也就没有动作，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见徐烈盯着她看，刘婶本来马上都要说了，突然间欲言又止起来，看着像是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有点不大好开口。 “您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徐烈心里没来由的地一跳，“您要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徐烈第一反应是她有事求自己，接着一想，应该不至于，卢思哲跟他是一个镇上的，就住在他家附近，说不定他早就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他的家里人。 大城市里，很多人都有社交障碍，不想跟别人沟通，邻里之间更是从来都不会说上一句话；但小地方不同，不仅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甚至还会过犹不及。就拿他们镇上来说，但凡是有个什么消息，早上出来，等到了中午，绝对是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想到这个，徐烈脸色一僵，要是这么想的话，他妈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他被赶出公司的事？ 想到这个可能性，徐烈神色大变，哪里还有继续溜达的心情，他就想赶紧回家去，一会他妈起来了，也能第一时间看到他人。 徐烈飞快的告别，转身就要走，那一只没有说话的刘婶突然拉住了他，有往他身边凑近了一些，低声问道：“我有个事问你啊……你妈最近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什么？”徐烈一愣，差点都没反应过来，“我妈？” “是啊，最近我们都没看到你妈出来，是出门去了？” 徐林更加疑惑了，“我妈在家呢，她最近一直都没有出来吗？” 刘婶也愣了，看着表情像是也不太确定，毕竟是街坊之间传的，她也没有一直盯着徐烈他妈观察，“好像是，我反正最近一直没看到她……” 徐烈听她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慌了，难不成他妈是生病了？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他妈就没有出来，今天早上也是，照理说徐烈起床的那个点，他妈应该早就起床了才是。 不等刘婶说完，徐烈扭头就朝他家的方向狂奔而去，以至于他都没有听到刘婶后面半句话。 “你妈要是在家的话，那为什么你家里的灯，这半个月来一直都没有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