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差别不大
高中的日子并不清闲，一年节奏快过一年，二中虽然是二中，可比一叁四还有市中心的华理中学都差了些，只能靠高考成绩和名校上线率来打这些学校。 往年的雨都没今年多，现在窗外又下起了雨。雨拍打着窗户，数学老师正在黑板上大开嗓门地讲课，裴静托了下自己的眼镜，她的伞在宿舍，也不知道舍友带了没，若是没带，只怕几个人要淋着雨去食堂了。 班级里就裴静一个女生坐后面，四周全是男生，只有宋佳和池涵离她不算太远，两人是一块坐的，宋佳趁着老师在板书，朝裴静扔了个纸条。 由于用力过猛，扔到了赵祁的桌上，他正写着题目，纸条就从天而降砸到他的书上。 “咳，我的，不好意思。”裴静接过他手里的纸条。 摊开揉成一团的纸条，纸上写着潦草几字：带伞了没？ 这句话一问，她就知道，几人里没一个人带伞，抬头看向宋佳，冲她摇摇头。 果然宋佳一脸失望，对她做了个好吧的口型，重新转回去听课了。 裴静低头看表，还有十分钟下课，但愿雨能停，实在不行也下小一点。 赵祁问她：“在想什么？” “没带伞，你带了吗？”她低着头，让前桌的背影挡着自己的头，侧着头看他问道。 “带了。”他还特意从抽屉里掏出伞来给她看。 “一会送我去食堂？” “好。” 这才说几句话，两人就被老师盯上。 “赵祁，a的取值范围是多少？” 老师站在讲台上早就看见两人聊天，两人也太低估讲台的视野，以为低着头他就看不见他们了吗？就算他们学习再好，也不能违反课堂纪律。 赵祁站起来，刚才还差点没算出来，就被丢来的纸条打断，现在他高速运转着自己的大脑，想要快点算出得数。 见赵祁还没回答出问题，老师正要喊他旁边的那位，结果他就出口了：“大等于十一分之一。” 这题虽然是最后一题，但难度对重点班来说不算什么，让他答出这题算是便宜他了，老师选择大发慈悲地放过他，“行，坐下。” 赵祁松了口气坐下，裴静抽回自己草稿纸，摘下眼镜，捏着自己的鼻梁，好在赵祁快写完了，她才能就着他的解题很快得出答案，不然指不定没回答上题目，两人后几分钟都是站着的。 她现在烦的是，外面的雨并没有停，反而还越下越大。 数学课难得没拖课，众人纷纷离开教室。 池涵走来，问她：“怎么去食堂？” 现在班级就剩下四个人，裴静和赵祁，池涵和宋佳，二中宿舍是六人间，还有叁个人是其他班的，几人偶尔会一起去吃饭，现在只剩下她们叁人。 裴静想了想道：“不然去小卖部吃吧？现在去食堂也得排好长的队了。” 可是学校小卖部也在食堂那边，过去也是要淋雨的。 “怎么去？”宋佳问道。 “你们吃什么，我去买。” “你不是没伞吗？” “我同桌带了。”裴静碰了碰赵祁的胳膊。 赵祁接话：“嗯，我送她去。” 宋佳道：“鸡rou卷。” “我也是。”池涵附议，然后和宋佳意味深长看了对方一眼。 空气里是泥土的味道，路上人很多，喧嚣的人声正包裹着两人。 伞有些小，是赵祁平时放在学校备用的，两个人打有些拥挤了，他朝裴静那儿多倾了些，自己的左肩膀已经被大雨打湿了。 “给我遮个头就行，拿回去些。” “没事。” 裴静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往伞外走，赵祁换了只手撑伞，抬起手揽住她的手臂，拉进自己的臂下固定住她，“别跑。” 两人贴在一起，裴静扭头随口问：“你怎么不背书包下来？也在学校吃饭？” “雨太大了，晚自习放学再回去。” “哦。” 两人挤着一把伞，一起走到小卖部。 几位女孩对小卖铺的伙食没有太感兴趣，但鸡rou卷还不错，虽然没有外面卖的正宗，但学校挺多人爱吃，好在此时还没卖光，在泡沫箱里正热乎。 赵祁也跟着她拿了一个，“你平时经常吃个吗？” “还好，不想吃食堂就换小卖部，偶尔和室友偷偷点外卖。” “嗯。” 回教室时，那两位正和别人一块打着斗地主。 “我先走了啊，学姐学长们。”见裴静他们来了，那位同她们打斗地主的男生便起来离开。 池涵回应那位男生后又和裴静说：“小裴过来打。” “没空，我要先吃东西。” “赵祁会不？” 赵祁抬眸看了眼裴静，他是知道如何出牌的，但没有太多的技巧，干脆说：“不会。” “我教你。”裴静玩的心思上来，走到赵祁身后让她们洗牌。 宋佳发着牌道：“赵祁地主，不错啊，你的叁张拿走。” 赵祁拾起椅子上的牌，牌被人挡住，监控里是看不见的，可万一有路过的老师就完了，他不安问道：“老师不会来吗？” 池涵回答：“不来，雨下这么大，谁没事会来。” 裴静看着赵祁手里的牌，盘算着。 他虽然没玩过，但是还是有见过别人是怎么拿牌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持着牌，倒像画一样。 “你手气不行啊。”看着他的牌面，裴静咬了口鸡rou卷。 “赶紧。”池涵催促她道。 “叁，”她俯身，从赵祁后边把手伸过去，拿着他的牌往椅子上放。 几个单牌下来，池涵拿出了大王。 裴静笑了笑，“不要。” 宋佳也说不要。 随后池涵拿出叁个六和两个四，“叁带一对。” 裴静看到后，勾唇，叫赵祁压她，于是赵祁出了叁个二和一对八，也就只有这个能走了。 “你管这个叫手气差？”池涵疑问了。 “嗯，这叫放长线，钓大鱼，知道吗？”她对赵祁说。 池涵两人打不出来更大的牌，只好放弃。 随后裴静把赵祁手里的牌全部打出去，“学到了吗？” 赵祁知道什么？他只知道裴静俯身在他耳边的轻笑声，说话声，太蛊惑人了，尤其是那句，“牌面我想差就差，想好就好，反正都是赢，差别不大。” 一句话，成功又被两位女孩送了一个字——爬。 斗地主平时就用来消遣的，几人就玩了一把，没太过沉迷。 “还放长线钓大鱼，打个斗地主把你能的。”池涵无情嘲讽。 几人笑了，裴静吃完手里的鸡rou卷，把纸袋捏成一团和赵祁说：“拿去扔了。” 赵祁乖乖接过，顺道收起桌上她们丢的垃圾。 几人围坐在裴静的位置旁边，池涵坐在前面的人位置，拿来自己的习题。 “诶小裴，你写这题了没？” 裴静看了眼摇摇头，是物理题，她还没池涵写得快，“要不你问问赵祁？” 池涵看向刚扔完垃圾回来的赵祁，正想问他写了没，转念一想，还是算了。赵祁喜欢裴静，她观察得到，高二时候池涵回头和裴静传纸条时，她都能看见赵祁正在看裴静，可她实在想不通，两人明明毫无交集，他也能喜欢上？难不成两人早就认识了？可她就没听见裴静提过他。 而且她有些觉得裴静也喜欢赵祁。裴静人缘好，身边也不缺异性朋友，里面也不少有喜欢她的，比起来也不比赵祁差多少。可裴静总是和他们保持距离，只有赵祁，她第一次见到裴静和男生玩这么久，这个久，甚至超过了她眼里的同桌滤镜。 虽然自己不看好他们，主要是不看好赵祁，以自己一年多的了解，他们并不是一路人。但裴静的心理不是她能左右的，她想还是没必要在两人面前找存在感，题放着找别人问也行。 “不用了。”池涵淡淡道。 裴静也不再多说什么，几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