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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仙子在凌萧行之后,又有了连沉啊? 他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失望。原以为永无可能被取代的人,被证明是可以被取代的,只是取而代之之人,不是他而已。 “恬不知耻!”一声中气十足的呵斥打碎平静,手持登仙杖的老头斜觑曲冰一眼,错开她的方向离开无垢殿。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上清门的规矩立得真不错。” “可惜了凌萧行和他的剑。” “什么圣手白莲,不过如此。” …… 连沉听不得这些人阴阳怪气,下意识紧握双拳迈步上前。 几乎在同时,一双纤细柔软的手及时握住他的手腕。连沉抬头,只见曲冰正对着他轻轻摇头。 两人的小动作一丝不落映入其余修士眼中,又是成片的倒吸凉气。 不少年轻的上清门弟子接受得比较快。 “连师兄看其他人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望着曲师叔的眼神却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竟然该死地觉得这两人有些相配。” “一定是肥水没流外人田的缘故,我好像也可以了。” “虽然心疼凌师伯,不过没必要让曲师叔守活寡就是了……” 这边上清门弟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那边访客满面含笑而来,怒气冲冲而归。一时间,生辰宴渐次清冷下来。 没有当即离开的掌门或是长老,也陆续礼貌告退。这种门派内的事,还是得关起门来处置。 待无垢殿只剩下一众内门弟子,景广云僵着一张俊脸:“生辰宴结束,各峰主和连沉留下,其余弟子退下。” “是!” 清净峰钟响三声,惊起飞鸿一片。 景广云来到姜元铃面前。“温彦未拜入任何峰主座下,胥思敏是姜师姐的弟子,俩人的事就交给姜师姐决断。” “好。”姜元铃一直低着头,此刻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景广云又踱步来到曲冰对面,“小师妹,你的不足为外人道,包括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吗?” 曲冰垂下长眸,“包括。” “明白了……”景广云仰头沉吟,许久,长叹一口气。 “小师妹,你知道的,大师兄在我们这一众师兄师姐心中就像明灯,即使不在了,私心也让我们有某种不切实际的奢望。然而人不可能始终停在原地,终究得向前走,你……”他的眼神扫过一旁的连沉,“有别的选择,师兄会站在你身边。” “没,没错。”弓奇上前一步,“我,我也会站在小师妹身边。” “嘁……”一直低着头的姜元铃忽然漏出一声嗤笑,“小师妹,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啊。大师兄活着的时候,可以得到他的感情;大师兄不在了,又可以这么快走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血丝如网,“我不会原谅的,因为你配不上他!” “师姐!”景广云第一次出声呵止姜元铃,这话严重了。 “掌门没什么其它事的话,恕元铃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说完,她也不管景广云有答没答,径直离开无垢殿。 鹅毛般的大雪依旧纷纷扬扬,一身红衣的姜元铃脊背挺直,孤傲决绝。 许方泽赶在景广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之前先一步脱口而出,“我去看看姜师叔。” 曲冰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对方却如同被灼烧了一般飞快避开,逃也似的转身一头扎进茫茫大雪之中。 “姜师姐和方泽……” “掌门师兄,我明白的。”曲冰的目光落回景广云和弓奇身上,轻轻点头。 她当着各门派掌门、长老的面承认与连沉的事,对姜元铃和许方泽而言,某种程度上意味着辜负凌萧行。不止如此,上清门的声誉也会因此受到拖累,且日后原身回来,亦得承受她今日种下的恶果。 那为什么还要承认呢?她也想不明白。 人群散尽,无垢殿只余曲冰、连沉、景广云、弓奇四人,空旷得可以闻见霜雪清冽的味道。 每个人心思各异,曲冰仰起头,语气淡淡,“我该回归庐了。” 景广云如梦初醒,“嗷,去吧。” “我,我送……” 景广云一把拉住弓奇,朝他摇摇头。 归庐,门前的积雪已被陪同病患的家属扫净。 该是由于咳嗽,余淮心口的伤口崩裂不小,曲冰不得不给他换药。 一旁的余江海拿出个墨绿色瓷瓶,双手捧着恭敬递到曲冰面前,“这是余开阳交上来的解药,劳烦圣手帮忙看看,有没有问题。” 曲冰接过,“系统?” [没问题。] 得了她肯定的回答,余开阳这才显然松了口气。 余淮的嘴唇有些苍白,看起来倒是比青紫色的时候强上不少。他的眼神在故意避开连沉目光的曲冰,以及一双凤眸牢牢追随曲冰的连沉身上,往复来回,许久,终于双眼半眯,颇具意味道:“有个沧浪剑仙那样的曾经,是不是很辛苦?” 曲冰:? “别管那些老古董,活人总比死人重要。”他张嘴接过余江海递过来的解药,闭眼休息。“余某说话算话,曲峰主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余某定不推辞。” 这种话曲冰听过太多次,不过因着是义诊,寻她治病的修士多半本身就没想着付诊金,因此从余淮的话里听出几分真心实意,让她心中不免淌过些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