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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池的目光不由自主往岑今小腹那里飘,嘴角不自觉带上笑。 “笑什么?” “看你的肚子,怎么还一点都看不出来。”霍清池倒是坦诚,大大方方承认。 岑今也低头看了眼小腹,说:“应该快了。脱了衣服还是能看到一点点,我的腰变粗了,真的,不骗你。” 岑今哪怕是这样发愁的样子,落在霍清池眼中,也觉得可爱的不行。 “没感觉,要不然,我摸摸。” 刚说完,预感要糟,果然,岑今脸上露出一点点尴尬之色。 霍清池心脏狂跳,又觉得机不可失,在她明确反对之前,状似无意地揽住岑今的腰。 岑今刚要躲,霍清池的另一只手也贴过去,搂住她的后背,完全把岑今抱进怀里。 “别动,未未,只抱一下。”他低声请求。 天已经完全黑了,人工湖畔静悄悄的,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 风柔柔地从身边吹过,岑今的身体很轻微的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遂了霍清池的意。 霍清池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表现良好,所以她可以容许他偶尔的小小的越界。 霍清池很守信用,说了只抱一下,就并没有抱个没完没了。 身体分开后,两人一时无言。 轻微的尴尬中,岑今先打破沉默。 “那个,霍清池,我其实挺好奇的,你真的就是因为景云溪帮你包扎伤口就喜欢上她?”朦胧的光线里,感觉到霍清池的不自在,她又忙加了一句,“真的没有恶意,纯好奇。以我个人的想法,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当然,你要是不想谈,也随你。真的,我不是在生气。” 风无声吹过,沉默在黑暗里蔓延。 许久后,霍清池开了口。黑暗里,他的声音听起来低低沉沉的。 “其实也没什么,我从来不会不敢正视这段感情。如果真要说原因,我想大概是……越缺什么就越希望得到什么。” 岑今不解。霍清池这样的人,简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一生下来,就是很多人的终点。 他竟然也会缺少某样东西? “我爸爸和我mama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志同道合的战友,他们两个都醉心于仕途,生下我,大概只是为了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任务完成了,两人就开始专注于自己的事业,辗转于不同的地方上任,一年到头几乎都见不着他们的面。于普通百姓,可能很喜欢他们,可是于霍清池,只觉得两人形象模糊。 霍清池是由霍远承抚养长大的,霍清池年幼时,霍远承忙于公司的事,也没多少时间可以分给霍清池,所以实际上,霍清池是由家里的下人带大的。 其中最亲近的人,就是何姨。 霍清池年幼时调皮,难免有个磕磕碰碰,不是伤到胳膊,就是伤到腿。有次腿被磕了个大口子,疼得大哭,何姨正哄他呢,被霍远承撞到。 霍远承当即大怒,觉得霍清池太娇气,难成大器。 “我爷爷说,要想不受伤,就要远离受伤;要想不失败,就要远离失败。所以小时候,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受伤,长大后,就尽量不让自己失败。” 原来是缺爱啊。 难怪呢,景云溪小小伎俩,竟然就把霍清池骗到。 岑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霍清池,想了想,笑道。 “我就不一样了,我小时候要是受伤,就会偷偷把伤口藏起来。反正不爱你的人,就算看到你的伤口,也不会心疼你。爱你的人,你也不舍得让他们心疼对吧,所以,藏起来就好。” 其实真的不觉得难受,很多年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怀孕的缘故,也可能是晚风太温柔,当霍清池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时,岑今忽然觉得眼中发酸。 “未未。” 他的声音真温柔啊,小时候她不小心把脚刮伤,流了好多血,外婆心疼的掉眼泪,也是这样叫她的名字。 忽然间就想到外婆。 想到没能见到的最后一面,永远没有机会听到的遗言。 上天有时候挺残忍的,明知道你有多在乎,却还是要给你留下遗憾。 “未未。” 下巴被托起,霍清池的吻落在额头上,很轻很柔,一路下滑,最后落在嘴唇上。 岑今闭上眼睛,大颗眼泪从眼角滚落。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这个亲吻。 -- 八月份时的某天早晨,陈嫂煮的早餐是面条,外加一人一个煎得外焦里嫩的荷包蛋。 霍清池并不喜欢吃面条,岑今也没特别喜欢,所以家里吃面条的机会并不多,更何况是一大早。 陈嫂喜滋滋地跟岑今解释:“今天是霍先生生日,一大早老宅那边就打电话过来提醒,要我别忘了煮长寿面。” 岑今一愣,看向霍清池:“你生日?” 霍清池倒是十分矜持,语调平淡:“何姨是这样的,年年都要cao这个心。” 岑今在他对面坐下,问:“整三十了?” 霍清池点头。 岑今不由笑了起来:“哟,大寿啊,想好怎么庆祝没有?” 霍清池又点头。 “我订了位子,晚上一起吃饭。” 岑今犹豫了一下:“我就不去了吧。” 她已经显怀,身份又挺尴尬的,出现在霍清池朋友圈里,肯定又是好一阵流言八卦。一年一次的生日,还是这种整岁的,没必要给霍清池添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