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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瑾眨巴眨巴眼,似有疑惑,“去哪?” 我朝他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去了就知道。” 我们去的地方是尚书府后院。 我与他皆是轻功卓绝之人,避开守卫进入尚书府后院并不困难,当夜瑾看到我停留在一间装饰精巧,明显是女子闺阁的房间之外后,整个脸都黑成张黑炭了。 我忍着笑,拿手指戳他,“走啊,愣着做什么?” 夜瑾僵着身子,动也不动,脸色前所未有的冷,整个身子都嗖嗖的往外冒着寒气,明显心情很不好。 我憋笑憋的肚子都疼了,终于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想什么呢,这是我那还未过门的皇后闺阁,既然要同你走,我总得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妥当,我负她良多,今夜带你来,也是想和她彻底做一个了断。” 他脸色稍霁,身上总算不再冒冷气了,点点头,又摇摇头,“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我好笑道:“这会儿倒不吃醋了?” 他别开眼,抿了抿嘴唇,低声道:“你说你负他,带我去她面前总有不妥,她看到我会崩溃的,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心里一跳,竟隐隐有些心疼他。 他总是这么尊重我,尊重到我都对他有所愧疚,得这样一人倾心相待,我又何其有幸? 我倾身上前,在他唇角印上一个吻,笑道:“既然你信我,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等我回来。” 他不自觉摸了下唇角,眼神发直,整个人都呆在那不会动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亲他呢。 这个大冰块,竟然被一个吻就弄到不会说话了。 我又好笑又甜蜜,无奈摇了摇头,整整脸色,转身走到哪闺阁门前,伸指轻轻一敲,“清瑶,在吗?是我。” 里面“叮咚”传来一声瓷器被打碎的声音,又是一阵花架椅子之类倒地的声音,过了不多一会,门被打开,一个秀美柔雅的粉衣女子梨花带雨的站在门内,一见了我,历时抽噎一声,想也不想就扑了过来。 我连忙侧身一躲,眼角朝身后一瞥,已然不见了他的踪影,不知去哪躲起来了。 即使见不到人,也能感觉到背上那两道几乎快被刺穿的灼热视线。 我颇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美人,又觉一阵头疼,苦笑一声,柔声劝道:“清瑶,我们进屋谈。” 说罢,便扶着她的手臂和她进了屋。 我们谈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是我负了她一片真心,清瑶是个好姑娘,温柔贤惠,知书达理,从不曾逼迫于我,只在背后默默守候,这时代女子十七八岁就到了成婚的年纪,她却为了等我,如今已二十有五,还未曾婚嫁,忍着别人异样嫌弃的目光一直痴痴守候,虽然我不止一次的和她说过我们不可能,甚至还为她赐婚,但她以死相逼,最后也只能作罢。 那次大婚她本可以做我的皇后,最后却被生生打断,她满腔期望再次落空,我听说她生了好大一场病,幸好谢宁宇遵我嘱咐未曾亏待于她,遣宫内最好的御医为她看病,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过了一月也就好了。 大约在那次逼宫之后,她也多少对我们不能在一起这件事有所准备,在我说出我欲与卫皇在一起时,她虽掩不住失落,倒还没失了理智。 她擦擦眼泪,柔声道:“既然陛下已有了选择,我尊重您。” 我叹息,“是我负了你,你是个好姑娘,可我与他相识在前,感情已定,当时以为他已死,才会另择他人,现在他好好活着,婚事又未成,我想和他在一起。” 她苦笑一声,“怪就怪,我们相遇太迟,清瑶祝陛下一生幸福。” 我站起身来,对着她轻轻颔首,郑重道:“我会让我弟好好待你,皇室是你最坚强的后盾,无论你选择谁为良婿,我保你后半生无忧无虑,幸福安康。” 清瑶唇角牵起一抹笑,对着我福身一礼,隐约还是那个温柔贤惠大气婉约的尚书千金,“多谢陛下隆恩。” 与她道别后,我便出了门。 外面清辉月明,一树桂花被风一吹,飘飘悠悠落了一地。 树上,那人半靠在树干上,一条腿曲起,一条腿垂下,手臂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整个人都慵懒的像只黑豹。 他低头看来,我也抬头看去。 目光交错,相视一笑。 他倾心以待,我也以心相交,彼此坦诚,相互珍重,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但愿我们能够永远这样走下去。 第二天辰时,我们准时到达了东城门口。 这里已有五十多人拖家带口带着马车准备就绪。 我颇为欣慰,至少有六成人,愿意跟着我。 去卫国是注定没有前途的,我们毕竟是燕国人,不可能入朝为官为卫国献计献策,他们一辈子只能跟在我身边,侍候我做我的心腹,放弃远大宏图抱负,跟着我去前路未卜的卫国,这群人是真的对我以命相待。 那我,自然不会负了他们。 我微微一笑,“启程!” “陛下请慢!” 城门口远远传来一声大吼,一骑快马遥遥跑来,离近了一看,竟是谢宁宇的贴身侍卫龙玖。 他跑到近前,下了马,单膝跪地呈上一物,恭声道:“陛下万岁,殿下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