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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先前说,在上阳苑时,穆骊对她仅是言语调戏而已,而今听表妹说来,那时之事,似乎不止如此,那夜琳琅,在被诓至流光榭,被欢情香所迷后,真的受到穆骊的欺辱了吗?! 为这一猜想,心中痛恨如割如绞时,颜昀又感觉,事情似非如此。他将上阳苑前后之事,来回在心中细细过了几遍,忽地注意到一个从前被自己一直忽视的时间节点——宁王穆骊,是在上阳苑后,被晋帝穆骁,杖责禁足府中的。 那时世人皆知的惩罚理由是,宁王穆骊色胆包天,调戏御前宫女,蔑视天子威仪。这事,像是风流轻浮的穆骊,能够做出来的,晋帝穆骁,因此给予穆骊的惩处,也是合理的。 颜昀从前未对这合理之事多想,但现在,注意到这一时间节点的他,不由要往深处多想一想,因他这两日,时常在想撷芳殿大火的蹊跷之处,在想晋帝穆骁,究竟有何必要,亲自冲入火海救人? ……就只是为了表现仁义忠信,为在天下人那里、为在史书上,搏一个好声名,就不惜以身犯险、亲自冲入火海营救禅位旧帝吗?! ……穆骁就不怕自己真有个万一,多年来浴血沙场,打下的江山帝位,皆要随着自己一死,彻底拱手让人,为他人做嫁衣裳吗?! 他这空有虚名的禅位旧帝,虽在去年冬日亡国时,才与穆骁初见,但在此之前,已与穆骁隔空交锋多年,了解穆骁是个杀伐决断、只讲实际、不贪虚名之人。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为一点名声,就令自己置身险境。穆骁从前既能谋得晋侯之位,又能定下引领晋军大杀四方的征战谋略,应不会连这一点简单的帐,都算不过来…… ……还是说,因为穆骁笃定冲入火海,不会伤及自身,才会为一点虚名,以身犯“险”……若是这般,那这场撷芳殿大火,就更蹊跷了…… ……穆骁……穆骊……琳琅…… 件件围绕他们夫妇的非常之事,似是散乱无状不相干的,又似是可以理清头绪,串成一线的……渐沉的暮光中,颜昀扶额静想着心事时,太清宫碧波池,澄红夕照,正铺映得涟涟池水,宛若流霞逐波。 霞光溢彩、池莲映日的夏季美景中,风光旖|旎的龙首画舫,渐渐归于平静。这一次比之先前,令穆骁尽兴一些,纵然顾琳琅半点回应也不肯给,僵硬得像个死人,但一些她控制不了的本能,也让他稍稍得了点意趣,以致刚离开些,他就有些想念她的暖热,就有些,感觉空虚寂寞了。 为弥补这份空虚寂寞,他又搂着怀中绵软的佳人,拥抚许久,方放过了她。这一个多时辰,于穆骁来说,是心中郁气的宣|泄,是心底渴望的温|存,而于琳琅来说,尽是无休止的折磨了。穆骁甫一放手,她便不顾身体酸乏,立将地上裙裳捡起,走至一边,尽快穿戴。 穆骁看顾琳琅穿衣系裙的手直抖,想是因长期撑案以致力竭的缘故。期间,他有叫她双手搂抱住他,但她不肯,自讨苦吃,也怪不得别人。穆骁一边想着,一边在后静静看了一会儿,又觉顾琳琅这情状,甚有几分楚楚可怜,回想方才与她亲密,心中一软,近前温声道:“朕帮你穿吧。” 但,手刚一搭上她肩,她即如避蛇蝎,匆匆缩避了开去。穆骁刚软的心,立又怒结冰霜,强硬地将拎衣躲避的女子,搂进怀中道:“躲什么?!” 琳琅垂着眼睫,咬牙低道:“……不敢劳动陛下……” “不敢?”穆骁冷哼一声,“不敢劳动朕,那可敢劳动你那亡国之君?颜昀平日,可有为你穿衣?” 柔美娇弱的女子,垂睫不语。不说话,即是默认了。穆骁心中更是火大,径将她手中衣裳夺过,硬是为她披穿起来。 她不让他穿,他偏要帮她穿。穆骁冷着面色,将内外衣裳,一一帮顾琳琅穿好,看她面上神色极羞惭,像这般被他穿衣,是在受刑,咬唇忍耐着待他摆弄完毕,即垂着眸子,开口请退。 怒气难消的穆骁,望着顾琳琅冷淡的面色,心中恶意翻涌。他暗磨牙根片刻,冷笑一声,附在顾琳琅耳畔低道,“这时急着走了,方才缠朕那样紧,朕想走都走不了。” 这一句话带来的杀伤力,是显而易见的。一瞬前还垂眸不语、神色冷淡的女子,立因愧极,满脸通红,身子也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只是一瞬间的身体本能而已,只有一瞬,只是本能而已。尽管一次又一次,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但琳琅仍是无法面对自己,心中愧惭,如潮狂涌。 穆骁忽然发现了可以刺痛顾琳琅的方法,与她那讨嫌的丈夫儿子无关的。他将这位美丽的夫人,强行拽搂在怀中,一句接一句地道:“夫人许久没有这样过了吧。也是,颜昀那身子,能不能过一盏茶都不好说,想来就是极无用的,不然也不会这些年下来,与夫人只一个孩子。夫人这些年,也苦得慌吧,不然也不会在被朕碰时,身子热得那样快,声音吟得那样好听……” 肆意散发恶意地说着说着,穆骁的声音忽然哑住,只因大滴大滴的泪水,忽然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像被烫到似的,他在一瞬间,忽然失去了拽搂的气力,怀中的女子,立挣了开去,伏在窗边,轻声泣着。 自不得不委身穆骁,陷入这种不堪的处境里来,琳琅一直一直强忍着,还未真正哭过一场。此刻,在身体一而再地被穆骁肆意欺辱后,她早已破碎的自尊,又被穆骁一而再地凌迟碾碎。这样的欺辱与凌迟,何时才是尽头呢?!纵有一日尽了,这些凌迟与欺辱,在她身心上烙下的伤痕,又怎消得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