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发的道侣真努力 第33节
艾霜棠看了一场单方面的暴力碾压,看着对方是如何被司殷打爆的,现场血淋淋的,简直就是凶杀现场。 这画面,直接把在场的其他人给吓懵逼了。 不论是白颜如罗明玉,还是躺地上装死其实没有昏过去打算找机会反击的个别弟子,都被狠狠吓到了。油然生出了怀疑,该不会是前有狼后有虎,被个吸修士修为魂魄的怪物抓到了,后面又来一个更残暴的。 那人被打得非常惨,司殷下手毫不留情,脸被摁到墙壁上用力摩擦摩擦之后,似乎终于撑不住,没有动静了。 此时地上有大片的血迹,都是从那人身上流下来的,实在惨烈至极。 似乎这时候司殷才有心情仔细查看这来历不明的奇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掐着对方的脖子面无表情的端详了好一会儿,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仿佛被压着暴打的人不是对方,而是他一样。 白颜如本来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直到有几滴血飞溅到她的脸上,叫她呆住了,眼底渐渐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错愕的看向被司殷毫不留情抓着脖子提在手里的那个人。 这两人的变化,相当的同步,都是从那人身上发现了某种异常的样子。 艾霜棠用力咽咽口水,看着地上的血迹两眼发直,果然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啊,要是师兄打人的时候都是这种风格,也难怪别人喜欢给他取那样的外号,该庆幸师兄还是留了分寸的,没有直接黑虎掏心把人内脏挖出来吗? 从血液的新鲜程度来看,这人并不是僵尸,但他在战斗的时候却表现的像个僵尸,不怕痛不懂畏惧,一直战斗到倒下为止。确实是没有神智,可这样一来,更加解释不通,为何会对白颜如另眼相待。 就在艾霜棠胡思乱想的时候,异象突生,只见那满地的血液就像活过来似的,化为丝丝缕缕的血气,向这片地下空间中心那个祭坛一样的地方飞过去,融入到里面后,那淡淡的光芒就像得到能源供给一样,变得更加亮了。 不止是如此,那人身上各种伤口上的血也化作一缕缕的血气,向祭坛飞去,真是一点浪费都没有。 这祭坛居然在吸血! 如果不赶紧给伤口止血,这人恐怕会被祭坛活活吸尽全身的血液而死。 司殷目光阴沉,看着祭坛的眼神格外暴戾,随手把掐着脖子提起来的手下败将往旁边一扔,猛然一跃,对着祭坛就是一击重拳。吸饱血气的祭坛发出光芒,一道无形的屏障抗住了他的攻击。这挡势没有持续多久,便节节败退,祭坛在他的拳头之下四分五裂。 这一瞬间,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束缚压制消失不见了。 艾霜棠使出一个小型的照明法术,丝毫不受阻碍。 因为满地的血液都化为血气被祭坛吸走了,宛如凶杀现场一样的地面变得干净,就连浑身是伤的那个奇怪家伙看起来也没那么血rou模糊了,艾霜棠的胆子大起来。 艾霜棠:“看来让法术失灵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祭坛。” 她小心觑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那个人,迈着步子绕过去,走到司殷身边,拉起他的手,修长的手指光洁干净,没有沾上任何血迹。纵然司殷没有说什么,艾霜棠却能清楚感觉到,他现在心情非常糟糕,可以说差劲透了,直勾勾盯着四分五裂的祭坛,似乎很想再来一遍,把祭坛碎尸万段。 艾霜棠都不敢在这种时候问,为什么这个祭坛会吸别人血气,明明倒地的各派弟子也有不少受伤流血的,却都没有事,只吸那一个人的血气,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方才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因为离得比较远,不是很确定。 不过,事情应该算是解决了吧? 如果司殷没有来,光靠这里的各派弟子想要反杀,估计会非常难,一个个都成俘虏了,最后很大可能会全军覆没,因为司殷的实力压倒性强大,所以才让事情落幕变得极为容易快速,好似不费吹飞之力。 见白颜如还呆愣愣的坐在原地,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艾霜棠便有些心虚,担心是因为近距离亲眼目睹了师兄暴戾发威的画面受到惊吓,就想要上前去扶一扶,说两句话安慰一下。司殷却用力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眼睛却依旧盯着四分五裂的祭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明玉两腿有些颤抖,她也受到了不轻的惊吓,饶是如此,还是大着胆子蹭过来,颤巍巍的扑到白颜如身边,紧张的问:“白师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这个怪物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见白颜如还有些发愣,两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摇了摇,“白师姐?白师姐!” 白颜如这才被晃的回神,两手无意识的用力抓着披在身上的外袍,方才还很嫌弃的,此时却好似在抓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指节都发白了。 白颜如有些茫然,“没,我没事。” 罗明玉用力抱住白颜如,哭起来,“白师姐,我刚才好害怕!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倒在地上装死的几个弟子也起身,有的小心检查同门的身体状况,有的则对司殷表示感谢。 姜霖雨身为云琼派的少掌门,这个事情自然落到他肩上,两手抱拳作揖,“感谢司家主救命之恩,我姜霖雨没齿难忘,云琼派一定也会记住您的这份恩情!” 乾元宗池苍明也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他同样抱拳作揖,“感谢司家主的救命之恩,说起来,这应该算是第二次的救命之恩,池苍明定然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两人都是规规矩矩的,这时候也不忘记礼数。 司殷只是随意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客套寒暄什么,开门见山的问:“关于这祭坛,你们可有何发现?” 姜霖雨和池苍明对视一眼。 姜霖雨斟酌措辞,面上露出几分不忍之色,声音隐隐约约透出压抑着的怒气,“似乎有人为了供养这个祭坛,专门把这位不知名的修士困在这里。死在这里的修士应该都是被他吸尽了修为乃至魂魄,但最后都是为祭坛做嫁衣衫。兴许,曾经有多个修士被困在这里自相残杀,为了自保吸取别人的修为魂魄,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池苍明神情严肃,同样不认为抓了他们的那个人就是罪魁祸首,“姜少掌门说的对,我也是这么认为。”他深深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那个人,“被关在这种长年不见天日的地方,为求生存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神智全失……只是,不知为何似乎独独对这位白师妹另眼相待。” 这话当然不是怀疑的意思,是真的疑惑不解。 他不认为白颜如能够跟这个一看就被关上许多年头的人扯上关系,从衣着的磨损程度来看,这人被关在这里的时候,白颜如就算已经出生了也还是个娃呢。 姜霖雨和池苍明说的这些,司殷全都想到了,他还想到另外一个事情,有人在故意抓修士喂养这个人,那些据说在临云城附近一带的荒漠失踪的修士,恐怕都是被送来这里喂了这个人。 这人被关在里面不可能出去,那只能是别人从外面把修士抛进来,或者说,骗进来。 罗明玉见话题转到白颜如身上,立马着急了,“白师姐也被这个怪物抓起来了,可不要胡说!” 池苍明礼貌的说:“这位师妹,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这怪物的举动实在奇怪,心里疑惑而已。我想,诸位应该也没有这个意思。” 姜霖雨赞成,说:“这怪人关在这里显然有些年头了,不可能跟一直在清音阁修炼的白师妹扯上关系,何况白师妹被抓来时的惊恐也不是假的。” 艾霜棠被司殷拉着,不能上前来,见白颜如神情还是颇为茫然恍惚的样子,心下担忧,“阿如,我收到你的求救信号,担心你遇到危险就和师兄一起过来找你。” 白颜如终于有反应,震惊的睁大眼睛,“可是我的玉简早就丢了啊!” 虽然早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进入这片区域后玉简就毫无信号,就算白颜如遇到危险后想要求救,也不可能通过玉简发出求救幸好,亲耳听见她这么说,心里只有“果然”两个字。 是有人故意引她过来这里。 艾霜棠自认从未与人结仇,要么是冲着司殷来的,要么,可能就是打着能骗一个是一个的想法,把她也骗过来喂那怪人。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白颜如终于站起来,她取下披在身上的外袍,小心翼翼蹲在那怪人身边,仔细检查了伤口后,发下伤势看似十分严重,实际上并不致命,松一口气,把外袍披在他身上。 她恭敬小心的请示司殷,“不知道您打算如何处理他?” 司殷一言不发,依旧盯着那个四分五裂的祭坛若有所思。 白颜如心里直打鼓,最后一咬牙,“若您不介意的话,可否交由我来处理?” 感受到其他人投来的目光,白颜如心情很低落,眼神有些空茫,却还是坚持把话说完,“这人……可能是我家中的长辈……” 罗明玉震惊,“白师姐,你不是……!” 白颜如苦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 骤然见到一个疑似家中长辈的人,却是在这种场合,实在不叫人叹息。 大家顿时都沉默了。 第五十章 烈日烤着大地, 一望无垠的荒漠气温升高,连空气都变得扭曲。这一眼看去不是沙子就是岩壁的地方,没有一点绿色生机, 这里就是生命的禁区,生物不该踏足的地方。 到处都是相似的景色, 停驻在这片荒漠里的飞舟显得格外惹眼。 贪狼双腿盘膝, 一边轻轻摇着手里的扇子, 一边自己跟自己下棋,他的面前摆着一副棋盘, 一子落下,思索片刻, 再执起另一种颜色的棋子落到棋盘上,偶尔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这副悠闲惬意, 自得其乐的架势,与在临云城中时一模一样。 艾霜棠和司殷踩中流沙沉下去后, 贪狼原地站了一会儿,便毫不留恋的折返回去,在飞舟的甲板上好不快乐。他丝毫不担心下落不明的两人, 专注于棋盘, 仿佛那就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偶尔抬头望着眼前的荒漠, 轻摇扇子的模样好似在欣赏美景, 目光深邃, 唇边含着恬淡的笑意,好一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做派。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荒漠骤然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隆响,炸起的飞沙隔老远都能瞧见。贪狼的目光定定盯着看, 唇边的笑意更加深了,那意味深长的神情,好似达成了某种目的,心情也rou眼可见变得愉快,连眼底都带着笑意。 没一会儿,就有修士御剑飞行经过飞舟,一掠而过,是云琼派和乾元宗的弟子。 瞧见艾霜棠和司殷返回飞舟,落到甲板上,贪狼风轻云淡的打了一声招呼,“见到两位安好,在下便安心了。”看见一起跟过来的白颜如以及被白颜如架着一边胳膊带过来的人,好声好气的说:“姑娘平安归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云琼派和乾元宗的弟子都走了,清音阁原本也应该要走的,可是白颜如好不容易见到一个疑似是自己血亲长辈的人,哪里愿意就这样离开。人是司殷打倒的,司殷不愿意把人交出去给她,白颜如自然不能强抢,就跟着暂时一起行动,自告奋勇把人带出去。她担心要是司殷来动手,可能会粗暴的一把掐着脖子把人提出去,不忍心疑似自己血亲长辈的人受到这种待遇。 白颜如决定一起走,其他几个清音阁的弟子自然不能抛下她,心中对她现在的感受也很理解。骤然脱困,并不急着回门派,稍微抽时间处理一些私人的事情完全没问题。 对于贪狼的这声问候,白颜如只能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回应。 贪狼并不在意白颜如的反应,目光只给了一眼,便迅速重新落到司殷身上,轻轻摇着扇子,面带微笑,“道友为何用这样可怕的目光盯着在下?实在是让在下心底有些害怕。莫非,是责怪在下没有一起跟着下去?那可真是冤枉了,何处有流沙那岂是在下能够控制的。这大热的天,沾一身沙尘,也实在难受的紧,在下便不凑这个热闹了。” 司殷丝毫没有被糊弄过去,眼神冷的很,杀气也越来越强,他粗暴的一把揪住白颜如辛苦架着的那个人的头发,让他露出脸,“这人,你可认识?” 贪狼竟然没有否认,“在下当然认识了。”还很有闲情逸致的鼓了几下掌,用一种很欣慰的口吻,声情并茂道:“白姑娘与白道友,父女两人时隔多年终于能够相见,想必场面一定十分感人吧。真是恭喜了,父女重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现场死一样安静,谁都笑不出来,就连清音阁的弟子们都用一种古怪诡异的目光盯着贪狼。 白颜如眼底都是错愕,很快变得犀利凌厉,目光锁定贪狼,审视的视线几乎要透穿他。 无他,贪狼知道的实在太多了。这种口吻,就显得相当阴阳怪气不和事宜,简直把可疑写在了脸上。 贪狼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现场气氛有多么僵硬古怪剑拔弩张,依旧端着那副优雅矜持的做派,笑容满面,“当初在下与白道友说,只要他跟在下走,就不为难白姑娘。白道友当真是慈父心怀,舐犊情深,也很识时务啊,不忍心白姑娘小小年纪失去了母亲后还失去自己的生命,咬着牙同意了。还让在下妥善安排白姑娘,亲眼看着清音阁的人把白姑娘带走,才肯跟在下走。如今过去多年,白姑娘长得与母亲这般相似,想来白道友一眼就认出来,明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还记得妻子的容颜,认出血脉相连的女儿,这般慈父心怀,实在令人动容啊。” 这番说辞,把前因后果都交代的一清二楚,连白颜如的父亲到底是被谁给害的,都清清楚楚了。 做出了这种残忍冷酷的事情,贪狼的语气却是那般的风轻云淡,无辜的好似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恭喜的口吻很是诚恳真挚。 可把白颜如给恶心坏了,怒上心头,脸色猛然变得极为难看。 几位清音阁的弟子也都给气坏了。 贪狼笑盈盈,“诸位何必这样看着在下,在下也是迫不得已啊。”还叹息的摇摇头,仿佛发现了人世间的黑暗与丑陋,对人性发出强烈的谴责,“你们正派修士就是这样,明明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却把脏活烂活都扔给魔修,自己装模作样的,一副风光霁月毫无阴霾的架势。这边境荒漠远离富饶繁荣不说,什么享受都没有,在下难道很喜欢这种地方,一定要在这里扎根扎到天荒地老吗?” 他的眼神都忧郁了,唉声叹气,“在下也是被迫的啊,要不是你们名门正派端着面子假正经,只能眼睁睁看着情况恶化,在下哪想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总得有个人做这个狠心人,冒天下之大不韪。” 贪狼装模作样的话语,可把白颜如气的够呛。贪狼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白颜如身上,说的明明是白颜如父亲的事情,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司殷身上,注意他的神情变化。 贪狼唇边翘起弧度,“司家主眼神这般可怕,却耐着性子没有动手,心里可是有答案了?” 司殷此时的眼神十分恐怖,气场更是可怕,仿佛当场上演了一个黑化,几个清音阁的弟子都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步。艾霜棠摸了摸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默默退到一边去,把空间让出来给司殷。 虽然迟了一拍,没能立即认出白颜如父亲的身份,可那仙灵之气如此具有特色,艾霜棠日日接触,反应速度也不算慢。白颜如是这人的女儿,自然就是伦落在外的司氏族人,为何姓白,不姓司,自然是隐姓埋名避祸。万万没想到,都藏起来结婚生子了却还是被贪狼挖出来,下场还这么惨。被关在深深的地下迷宫,人不人鬼不鬼的,贪狼居然还有脸说自己也是被迫的。 这些话,别说司殷和白颜如了,就连她听了都想打人。 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艾霜棠抓紧时间问出心底的疑惑,“拿走阿如的玉简向我发求救信号的人是不是你?” 贪狼毫不犹豫,“自然是在下。若非如此,那岂能这般顺利的引来司氏家主,到这般荒凉的边境。” 艾霜棠认为贪狼在作死,而且是作大死。 尽管以前听过魔修脑子都是有大病的,不过这些言论出自正派修士,难免带上个人主观色彩,现在亲眼见到一个魔修,真的有大病!而且病的不轻! 艾霜棠都开始在脑子里脑补贪狼的死法了,一定会死的很有节奏。 哪知道,贪狼紧接着抛下一个惊天大雷。 贪狼说:“这本来就是你们司氏一族的责任,在下也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越俎代庖,促使司氏履行职责,至于方法,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道友功力不够,灵力中所含仙气过于淡,纯度不够,不得已,只能使用邪术激发他的潜能。” 迎着司殷宛如看死人的目光,贪狼泰然自若,一张嘴就跟抹了毒汁似的,说出来的话没一个字让人喜欢的。 他说道:“难不成,司命上仙给予司氏一族这下界所没有的力量,是为了让你们骑在凡修头上耀武扬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