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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有人小声开了个头,“这庭钊,不会还对那丫头余情未了吧。” “不可能啊!他爹娘都被她害了,若是如此,那也太不像话了!” “……” 身后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周/庭钊却恍若未闻,只顾拔着周念墓前的草。 待将草拔净,他这才扶着墓碑站起,慢慢转过了身。 修长的手指似乎感觉不到冷一般,虚虚地扶着周念的墓碑,上面满是伤痕。 周/庭钊冷得嘴唇都微微泛起了紫,声音带着不自觉的颤抖,却依旧强撑着站直,望着众人,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 然后缓缓说道:“有一件事的真相,我一直想讲给诸位听。” 殷离舟与众人一起凝神,然后便听他一声苦笑,道:“其实三年前,并没有什么强盗……” 因当初在灵核中看到的皆是周念的过往。 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在那个周念和周老太太殒命的夜晚,周/庭钊也曾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睡眠本就轻,那夜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 他以为是爹娘吵架,强撑着起身,披了衣服下床想去看看。 谁知刚走到门口,便听一道陌生凶狠的男声,“报官……我便是这清槐县的父母官。” 周/庭钊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将窗纸戳了个洞,向外看去。 然后便见一个中年男人盛气凌人地指使着他的父母杀了他的祖母,然后追着周念跑了出去。 他想推门出去,然而门外便是尸体。 他的父亲,刚刚把刀刺进了他祖母的身体里。 周/庭钊扶着门,腿却还是软了下去。 “什么?!” “这怎么可能!” “竟是这样,我就说,我们清槐县向来太平,哪来的匪寇之流。” “……” 这一番话似乎耗尽了周/庭钊所有的力气。 他的手按在周念的碑上,似乎这样才能继续站直身体。 “污名难洗,是周家对不起祖母和念儿在先。然今日父母已去,那所有的罪,便由钊来赎清。” 殷离舟听他过完这句话,下意识觉得不妙,刚想过去,便见他的胸口突然绽开了一朵染血的花。 那花越来越大,在一片雪白中,开得格外鲜艳。 狐裘被风微微吹来,露出了一把染血的匕首来。 周/庭钊似乎再也支撑不住,他轻轻拍了拍周念的墓碑,似在告别,然后一步步向他为自己起的那座新坟走去。 -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殷离舟和单明修刚踏进客栈,便有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 “都要,但住店先等等,先给我们上几个菜,我快饿死了。”殷离舟说着,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倒了一杯茶水便喝了起来。 小二也忙跟了过来,问道:“您二位的话,一斤牛rou,一只烧鸡,一盘炒时蔬,一碟花生米,您看怎么样?” “随便,上快点就行。”殷离舟说着,又灌了一杯茶水。 “得嘞。”小二说着,忙退了下去。 殷离舟则毫无形象地趴在了桌上。 单明修见状,递给他一块糕点,示意他先垫垫肚子。 殷离舟一见,立刻摆了摆手,“不吃。” 单明修也没再坚持,将糕点收了起来。 清槐镇的事解决之后,单明修便要带他回却隐山。 殷离舟自然不愿意,但也知自己肯定抗争不过现在的单明修,于是干脆一路在暗中故意拖延时间。 不是头疼,便是肚子疼。 原本五天的路程,现在已经三天,却还没过半。 但这样做的弊端就是,他们没办法像来时一样,及时找到歇脚的地方。 有几次直接停在了郊外。 单明修身上只备了一些糕点。 虽然都是他最爱的,但也架不住天天吃。 以至于他现在看见糕点就想吐,一口都吃不下去。 单明修见状,也不再赶路,带着他御剑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个人口颇丰的县城。 殷离舟一落地,便立刻拽了个人打听到哪里有客栈,接着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饭上得还挺快,虽然味道一般,但殷离舟饿了好几顿,也吃得香甜。 一抬头发现单明修一口未动,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然后静静地看着他。 殷离舟知道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不需要吃东西,也不再管,拿起一个鸡腿便大口吃了起来。 正吃着,客栈突然进了一群人,似乎是一个商队,满满当当地把周围的位置全部坐满。 一时间,原本还算安静的客栈瞬间嘈杂了起来。 说话声,笑声,嗑瓜子声,喝酒声…… 殷离舟有些烦,正想让单明修给他们这桌画个结界清净一下。 却听离他们最近那一桌人突然说道:“哎,你们听说没,平乐出了件奇事儿?” “啥事儿?” “当地的刺史那天和人在酒楼喝了酒,回去之后就疯了。” 一个腰间配刀,胡子拉碴的大汉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到地上,声如洪钟,“啥样的疯法?” “啧啧啧,惨呢!”最先开口的青衣男子叹了口气,“像被鬼附身了一样,把自己的衣服都撕了,赤着身子在院中找刀,最后跑到厨房用一把菜刀割了自己的子孙袋。” --